第15章
醒留宿这么多次,她没在顾醒面前穿着暴露过。 受恶劣的生长环境影响,阮星眠一直穿着很保守。 一想到顾醒已经看过那张照片,她的脸跟火烤过似的。 “绵绵,晚上好。” 阮星眠不自觉放软声音:“顾醒,晚上好。” 甜蜜的沉默过后。 顾醒轻声问道:“晚饭吃的什么?” 城市霓虹灯下,白衬衫少年单手插兜,手持电话踢着路边的小石头。 踢过去,钩回来,再踢出去,注意力全在电话那头。 “吃的牛排和沙拉,还去喝了双皮奶,逛街的时候季聆姐买了拇指蛋糕,不小心吃撑了。” “嗯。”顾醒耐心听着。 “你呢,你和秦老师吃的什么?” 顾醒抬眸看光污染严重的城市夜空,努力回想晚饭吃了什么。 “在饭店随便吃了点,老师评价菜品一般,我难得赞同他的评价。” 也有可能他师徒相看两厌,觉得彼此不下饭。 “我给你发几个评价不错的店铺,你带老师去尝尝。”人是铁饭是钢,吃不开心还怎么出卖体力和脑力。 “好。” 他知道绵绵喜欢研究吃的,一口答应下来,他和老师能不能去吃不要紧,以后一定要带绵绵来尝尝。 顾醒又问她今天去了哪些地方,脚痛不痛,有没有泡脚。 阮星眠一一回答。 偶尔会有沉默,但不会尴尬。 似乎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都是一件甜蜜又浪漫的事。 时间一晃而过,阮星眠还记挂楼下喝水的季聆,主动提出挂电话。 “你回去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绵绵。” 顾醒只唤人,不答应挂电话。 “嗯,怎么了?” “你今晚和季聆睡一起?” 又来了,熟悉的醋意。 “对,睡她卧室。” “一个被窝?” “没有,两床被子,季聆姐说她会抢被子,她的床三米宽,我们各睡各的。” “嗯。”顾醒应一声,再一次沉默下来。 “挂了吧?”阮星眠试探道。 顾醒答非所问:“绵绵,你想我没有?” 他突然而来的问题暴击,扰乱了阮星眠的心:“想、想了……” “绵绵,我正在想你。”一直正在进行时。 秦臻的烟味,饭菜的油烟,他用的风油精。 渐渐盖过拥抱时沾上的香水味。 眉眼微微烦躁。 他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头。 “我给你发那张照片吧。” 阮星眠认输了。 顾醒不仅懂得怎么用他的脸,还知道怎么压低声音换取阮星眠的心软。 这几天朝夕相处,阮星眠对顾醒了解变多。 他是那种想要却不说,静静盯着你,等着你主动给的人。 她很清楚,今天若是不给,顾醒能通话到明天早晨,季聆姐还怎么回来。 阮星眠声音不知不觉飘起来:“你先挂断电话,我给你发……” “好。” 挂得那叫一个干脆。 顾醒往前走两步,捡起那颗被踢走的石头,突然想揣兜里带走。 阮星眠细心发了原图,发完全身都燥热得厉害,扔掉烫手的手机,披了外套去楼下找季聆。 客厅的灯亮着一角,阮星眠顺着楼梯往下。 抬头先看见一楼保姆房门虚掩着,里面有亮光,阮星眠看见刘妈贴着门缝偷听的大脑袋。 她下意识停住脚步。 “季聆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为你真心实意努力过,我对你的喜欢,早就藏不住了,知道你这周会回家,我下了班直接赶回来见你……” 声音年轻,也好听。 不过季家怎么会有年轻男生,大晚上拦着季聆姐在厨房门口表白? “向雨,我只把你当弟弟。”季聆语气还算镇定,能听出一丝不耐烦。 “谁要给你当弟弟,季聆姐,我离家工作这一年,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真的习惯吗?我们知根知底,一起长大,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季聆不解:“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刘向雨人长得白,戴着个黑框眼镜,一激动就脸红脖子粗:“因为我暗恋你很多年了啊,这些年我对你的好,你一点没察觉吗?” 他越说越激动。 “停!”季聆抬手禁止他靠近,“我喜欢脑子比我聪明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刘向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凭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我就要跟你谈一场勉为其难的恋爱?你想情感绑架我?” 季聆拿起桌上的手机,准备撤退:“表白的结果,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被我拒绝了,刘向雨。” 她点了点手机壳,想起阮星眠对她的担忧。 “还有,只有你爸妈才是季家别墅的工作人员,你只是季家工厂员工,不是季家亲戚,更不是我季聆的朋友。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到这里来。” 季聆快速上了楼梯,抬头看见阮星眠,心有余悸拉着她往房间走。 跑进房间,季聆第一时间反锁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吓死我了!我站冰箱拿水喝,他突然跳出来抓住我胳膊,和小时候打闹一样。” 季聆拍拍胸口:“要不是我反应快,甩开他的手,下一秒就被他扯怀里抱住了。” “季聆姐,你做得很好,明确的拒绝才能断了这种人的心思。” 阮星眠同样被吓得嘴唇发白。 等季聆缓过劲来,两人往床边走,一前一后双手张开倒下,脑袋挨着脑袋。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对我有这个心思,我魅力这么大吗?” 阮星眠无比认真附和:“那可不,长得美就算了,脑子还聪明,聪明就算了,家里还有钱……” 季聆微微挑眉:“知道本小姐够优秀吧,说实话眠眠,如果顾醒不是钢铁疙瘩,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她抬手强调:“还有,要不是你改头换面变了个人,你也拿不下顾醒。” 之前的阮星眠可是顶着个绿毛追了顾醒一年,顾醒一个眼神都没给过。 要不是看在阮星月的面子上,顾醒能报警一百次。 季聆上下打量阮星眠,恍然大悟:“原来顾醒喜欢这种乖乖女。” 阮星眠心里微微咯噔一下。 她确实不知道顾醒喜欢她什么。 手机突然跳出新消息,只有两个字。 她发过去的照片,这么久了顾醒才回。 季聆八卦心起:“你给他发了?他怎么回?” 阮星眠不知如何回答,嘴角扯出一抹笑,梨涡里满是害羞和难为情。 “他说喜欢。” 季聆如是评价:“闷骚男,指不定盯着看到现在吧。” 姐妹俩逛了一天,又经历季聆被保姆儿子告白一事,毫无睡意。 阮星眠试图打听季聆身边主动靠近她的男人。 她试探的方式有些笨拙,季聆渐渐回过味:“你打听我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怕我被他们骗?” “对。”毕竟季聆姐你可是男人眼里的肥羊。 季聆心里流过一阵暖流:“放心吧,眠眠,经你提醒,我有防备心了。” 她又忍不住追问阮星眠怎么追到顾醒的:“难不成,你背后有高人指点。” 阮星眠低头看小肚子,宝宝算一半功劳吧。 另一半原因,要问顾醒才知道。 她二人断断续续聊到鸡叫第一声。 季聆翻过身打了个哈欠:“不能再起新话题了。” 阮星眠疲惫地闭着眼睛,她确实早就困不住了。 “说起你姐,我真是很不理解她啊。”季聆突然翻身回来。 阮星眠睁开眼睛,她想听。 两人视线对上,季聆哈哈一笑:“这话题有完没完。” 她问阮星眠:“咱们今晚还要不要睡了?” 阮星眠狠下心:“睡吧,明天起来再蛐蛐阮星月。” 她不想熬夜成习惯,生个夜猫子下来折磨人。 一大早,本以为可以睡到自然醒的阮星眠,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紧接着,门锁从外面转动。 季聆整个人埋在被窝里,拱成一个包,看不清头在哪边。 阮星眠起身,下意识拿被子盖住裸露的肩膀。 睁开迷离的眼,和门口的刘妈大眼瞪小眼。 刘妈瞪着大眼:“早餐已经好了,聆聆带朋友下来一起吃啊。” 阮星眠眯着小眼,气到没话可说。 季聆从被窝里爬出:“我有没有说过,我在家不吃早餐,不要打扰我睡觉。” “聆聆,太太说了,一日三餐……” “刘妈!”季聆怒了,“你信不信我让你提前退休?” “好了好了,刘妈知道了,聆聆你别生气……”她退后一步,看一眼床上的阮星眠,关上门走了。 季聆捂着耳朵钻回被窝里,“再睡会儿吧眠眠,你要吃东西的话翻零食柜,里面有吃的。” “嗯,我还要睡。” 阮星眠躺回枕头上,重新酝酿睡意。 浅浅眯了半个小时,再难陷入深度睡眠,阮星眠在心里叹气,轻手轻脚起床。 她和阮星月一样有起床气,只不过她内敛惯了,很少会挂脸上。 看见凌晨四点的“绵绵早安”。 阮星眠脑子渐渐苏醒,咬着牙刷回消息:“早安还是晚安啊?” 过了半小时没人回,阮星眠大致推断,顾醒凌晨四点才睡。 绵绵:你又熬夜了。 虽然她也熬夜唠嗑,不过季聆不说她不说,顾醒又不会知道。 阮星眠训熬夜的顾醒训得理直气壮。 门锁再次转动。 阮星眠一动不动站在浴室,收起手机,从门缝里偷瞄。 只见探头进来的人是——刘老东。 第43章 想吃糖了 他在门口张望差不多一分钟。 阮星眠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他开门干什么? 为什么他也有钥匙? 季聆姐知道吗? 儿时破烂的土墙房,漏风的窗户,墙外徘徊的脚步声,男人抽烟的声音,被烟呛到的咳嗽声,凌晨四点探进来一张黢黑皱巴的脸。 浑浊的眼珠子瞪着屋里,满怀恶意。 儿时恐惧的尖叫声。 婆婆提着竹竿蹒跚赶来的身影。 恐怖的记忆一幕幕涌现。 如铅一般灌住阮星眠双脚。 季聆姐这样富贵人家的女孩,受尽父母宠爱,也会被男人恶意偷窥吗? 阮星眠想过那个偷窥者是年轻的刘向雨,都没想过是看着六十其实五十不到的刘老东。 那些丢失的内衣裤…… 屋里有被翻过的痕迹…… 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得像要嵌入掌心。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吞咽口水时喉咙传来砂纸摩擦般的刺痛。 阮星眠正要奋力开口呵斥,轻微一声咔哒,门关上了。 从始至终,被窝里的季聆一无所知。 阮星眠大口喘气,靠着墙面待了许久,恢复平静呼吸。 她抹掉额头上冷汗,一步一步挪到床边,轻轻掀开季聆的被子,咽下惊魂未定的唾沫,慢慢找到自己的声音:“季聆姐,你快起来……” 一个小时后,季聆带着阮星眠下楼。 饭桌前坐着刘妈和刘老东。 刘向雨不在。 厨房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忙碌着。 那是季家请的厨娘。 季聆说,从小都是刘家两口子和厨娘照顾她衣食住行。 她父母天南地北地飞,大伯一家不待见她,收下房子但从来没有来住过。 前几年季聪网赌欠下巨债,想单独卖掉折成钱,她爸不同意,兄弟俩闹得更僵。 从小她又没有什么朋友,慢慢只能和刘家人变得亲近。 “眠眠,我爸妈很信任刘家人,我爸又是个大老粗,不会觉得打开门站门口看一眼有什么,最多辞退他们。” 更别说刘家人有一堆“真诚”的为她好的理由等着辩解。 “所以,我要钓一条大鱼。” 下楼吃饭,两人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刘妈格外热情,刘老东神情也很坦然。 季聆咳一声:“刘妈,我房间门锁好像坏了,你找人换一个,对了,新的房间门卡只要一张备用卡就行,别忘了两张卡都给我。” “哎哎,好,我中午就叫人来换。” 刘妈一口答应,又笑着问:“怎么突然就坏了,只要一张备用卡的话,我手里没卡,打扫不了你的房间啊……”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用管,需要打扫的时候我会叫你。” 刘妈还想说什么,季聆烦躁地抬手。 吃完午饭,季聆回屋收拾东西,计划有变,她要先送阮星眠回去。 季聆一走,刘老东放下碗筷出了餐厅。 厨娘不上桌。 季聆的身影刚消失,刘妈脸上的笑容收起三分之一。 “我们聆聆好久没带朋友回家过夜了,小阮同学也在A大读书?” 你们聆聆,你哪门子的聆聆。 “没,我哥和季聆姐是同学。” 阮星眠无中生哥。 刘妈笑眯眯又问:“小阮同学看起来很漂亮,你妈妈做什么的?你看着年纪不大,你妈应该比我年轻许多,我也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要不说这人能获得季家父母的喜欢,很会聊天啊。 上来就打听人家母亲工作和年龄。 态度谦和,还知道你来我往抛砖引玉。 “我妈?”阮星眠神色一顿,她两辈子凑不出一个妈,漫不经心答非所问,“我妈确实比你年轻漂亮。” “那你家庭应该很一般吧。”刘妈渐渐收了笑容,“你这身打扮,不瞒你哈姑娘,我们太太不喜欢聆聆和穷人家孩子玩,怕染上穷酸气,出门被穷鬼惦记……” 阮星眠微微挑眉,季聆姐朋友都是这样被你挤兑走的吧。 “我穷又怎么了,我哥脑子聪明,季聆姐喜欢,等我哥和季聆姐结婚,我家就不穷了。” 阮星眠眯起眼睛,“刘阿姨,你家有个儿子,你家也穷,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打算的?癞蛤蟆吃天鹅肉……” 不知是不是被说中心思,刘妈彻底敛了脸色,脸黑如炭,五官瞬间扭曲,看起来十分骇人。 阮星眠嘴角笑容不卑不亢,眼里全是冷冰冰的杀意。 老虔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出了家门,季聆驶出小区才开口:“刚刚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妈不喜欢你和穷人家孩子玩。” 季聆生气地拍方向盘:“我妈压根没说过这种话,说实话,我小时候跟着刘妈的时间多,很多三观都是她传输的。” 踩下刹车等红灯,季聆后知后觉:“怪不得我很多朋友跟我来过家里一次,第二天都会避开我,青春期的我痛苦委屈死了,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回到家,阮星眠翻出一个红红蓝蓝的蛇皮口袋,弯腰从床底拉住一个大纸箱。 哼哧哼哧往里放东西。 两瓶防狼喷雾。 一个强光手电筒。 防身电棍。 自卫报警器…… 通通往袋子里装,边装边演示怎么使用。 “季聆姐,这些都是我刚买的,还没使用过,你每个都试试,看看称手不。” 季聆叹为观止:“眠眠,你从小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你有这么多防狼神器,还用得这么熟练。” 阮星眠轻轻一笑:“防患于未然嘛。” 季聆咋舌:“ 特意放在床底下,你不会拿来防顾醒的吧。” 阮星眠露出真心又害羞的笑:“那倒不是。” 季聆试了试,有的不太好,阮星眠细心教授。 又忍不住担心:“你真的能行吗?” 季聆打算天天回家住,拿自己当诱饵,抓他个正着,搞个强奸未遂,送进去吃牢饭。 阮星眠还是想陪她。 “你放心,我带着你这袋好东西,再去找我姑要个可靠强壮的男人藏房间里,一定能抓他个正着。” 季聆信心满满。 阮星眠忧心忡忡。 这是她第一次和剧情对抗,内心一半忐忑,一半害怕。 她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成功。 “别怕眠眠,现在直接去告他们,最多是拘留几日,不能泄我心头之恨!” 要玩就玩大的。 “姑姑那里的人靠谱不?” 阮星眠想到顾醒。 她现在能信的只有顾醒,如果顾醒在就好了。 季聆张开手抱抱她,阮星眠比她高,她舒服地埋她肩膀上:“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行,你帮我盯好监控,我们保持联系。” …… 周六晚上风平浪静,周天同样没发生什么。 除了季聆姐借来的,不高也不壮的助理翘着二郎腿抱怨外卖难吃。 也不知道这助理靠谱不。 两人斗嘴斗得厉害,差点被刘妈发现她在屋里藏了个男人。 …… 另一个城市,秦老师挂着两个眼袋,手里捧着续命黑咖啡抬头一口闷。 “今天能早睡吧徒弟,师父熬不住了,咱们再赶也不能在周二回去。” 今年国庆中秋撞一起,又幸运地连着周末。 这里没有调休这种令人深恶痛疾的词,整整有十二天的小长假。 当然不包括他和顾醒。 顾醒戴着耳机,手指翻飞,头也不抬:“我会赶完我的那部分,我买了明天下午的高铁。” 秦臻一愣:“你要回去。” 顾醒面无表情闻一口风油精,大掌揉捏两下脖子,坐直腰背继续敲击键盘,目不斜视:“我后天早上会赶回来,你不用管我的部分。” 离别小长假就在眼前。 他明天再不回去,后天一放假,阮星眠被接回家,他还没资格追去家里。 秦臻十分不解:“赶来赶去一个晚上,匆匆忙忙的,你去做什么?收拾回家的行李?” 顾醒本来不想回答,突然灵光一闪,手指落在蓝黑键盘上,喉结滚动:“想吃糖了。” 第44章 他有糖 “季正兴!你说过会替我做主的!你说过的!” 少女的嘶吼震耳欲聋,被天台的风吹散,像冰摔在地面炸碎的瞬间,“我是你女儿!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阮星眠挤在人群中艰难仰头,天台上的少女形容枯槁,孕肚若隐若现。 她身着一袭白色蕾丝睡裙,裙摆满是脏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记忆中张扬的高马尾疲惫地扭成油腻的一团团,一绺绺,像许久未清洗过。 隔着七层楼的距离,阮星眠轻易看见她的瞳孔,那双被暮色染成暗沉琥珀色的眼睛,愤怒地瞪圆,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女儿!我只是你季正兴头顶上的好男人花环!你随时可以把我摘下,扔进垃圾桶!” 少女大步向前一步…… “啊!!!!” “不要啊!” “聆聆不要啊!!!”母亲嘶吼着跪地求饶,“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送他们去坐牢,只要你下来!宝宝,你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不能没有你……” 伏地大哭的母亲被父亲死死拽住手腕,母亲崩溃抱住父亲大腿:“季正兴,你道歉啊!她是你女儿啊!你信别人还是信你唯一的女儿!” 男人后退了一步,试图甩开女人的纠缠。 这个动作让少女突然安静下来,她全身放松下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没有勾引刘向雨,我不知道他们喂了我什么,我是清清白白的,这是我的遗言。” 风卷着她散落的长发糊住苍白的脸,楼下此起彼伏的劝诫声突然变得遥远。 “季正兴,你不是女儿奴,你是刽子手。” 悲凉的声音随风飘散…… 她突然仰起头,眼神空洞得如同破碎的琉璃,抬腿踩空第一步的瞬间,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解脱的笑。 “季聆姐!!!”阮星眠四肢乱蹬,膝盖磕到桌角。 从趴伏的键盘上惊醒。 膝盖处麻木的疼痛让她如获新生。 呼吸凝滞在胸腔。 画面不断闪现,她伸手抱人,接了空,血水混着泥溅到脸上。 “……不要……”阮星眠抱紧自己,泪如雨下。 血腥味缠绕鼻间,一切那么真实。 阮星眠颤抖着手按下季聆的电话。 监控里,阳光明媚的季聆坐在飘窗上涂指甲油。 被她借来的助理嫌弃颜色丑味道臭。 季聆起了逆反心理,抓着那男人手要给涂一个试试。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徐则倾,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涂指甲油……等一下,我接我小姐妹的电话……拿着。” 她随手一递,转身接电话。 徐则倾顺手接过来,低头看一眼,嘴角温柔一笑。 因他脸上没多少肉,左脸颊轻易笑出一个酒窝。 他嫌弃地闻了闻,忍着难闻没丢掉。 “眠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们一家都不在家。” 阮星眠捏紧电话:“季聆姐,我有预感,就在今晚,你和那个谁……” “徐则倾,他叫徐则倾,你可以叫他徐助理。” “季聆姐,你和徐助理做好一切准备。” 阮星眠负责盯着监控画面,随时准备报警。 “好,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阮星眠来回踱步。 她为什么会梦到原书没写过的情节。 就好像脑子突然被人打开,塞了一段真实画面进去。 膝盖微疼,她坐回椅子上,拢起裤脚,看了一眼只有一点淤青,她面无表情放下裤子,焦虑得盯着监控。 救下季聆姐。 等同于能改变剧情发展。 救不下…… 阮星眠握拳,能救,季聆自己都在拯救自己,她们一定能行…… 她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握成拳抵着太阳穴神情有些痛苦。 门锁突然的转动,吓得阮星眠噌地离开椅子,下意识扛起桌子上的键盘。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顾醒左手勾着钥匙,右手捧着一束淡粉色洋桔梗,混插奶油色小雏菊。 特意用咖色格纹包装纸包裹,清新又带点秋日慵懒感。 他穿着阮星眠搭配的做旧烟管牛仔裤,内搭深灰小高领羊绒衫。 今天没背黑色大书包,褪去男大的青涩,像按时下班回家的英俊丈夫。 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皮肤冷白冷白的。 头发特意打理过,身上没有一丝风油精的残留。 他后背倚着门,不急着换鞋,望着阮星眠,微微张开手。 “绵绵,我回家了。” 视线对上,阮星眠放下键盘,踩着拖鞋冲到他怀里,用力搂住他坚实的腰背。 声音埋在颈窝里:“你没说今天能回来。” “嗯,今天抽空回来。” 阮星眠抬头,先看见精致的下颌线。 她睫毛一眨,像刷子刷过,刷得下巴痒痒的。 顾醒躲开一毫米的距离,又自动蹭过来。 他低头含住她的下唇,辗转吸吮,舌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唇纹,呼吸间满是克制的温柔。 “今天没吃糖?” 他突然问。 “嗯?” 阮星眠迷离地睁开眼睛,鼻尖蹭着鼻尖:“糖吃完了。”
相关推荐: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掌中之物
医武兵王混乡村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可以钓我吗
长夜(H)
呐,老师(肉)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进击的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