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现在叫,是因为她已经选择了BE结局,他们之间没有以后,只有师徒之名。 “以后都会尊师敬道。”长歌淡淡开口,“麻烦先生回去告诉我哥哥,这一切会在我及笄那日结束。” 第302章 他都是一个人过年 萧府的日子很是清静。 秋墨衍送了两个宫女过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白日里,穆青衣会过来教她课业,大多时候都是陪伴她,照应她,也是威慑萧府。 告诉萧霁,她的背后还有东宫,有穆府。 萧霁很是忙碌,白日里忙的不见人影,但是到了晚膳时间都会回来,然后便喊她过去一起用膳,顺便折磨她一二,不限于让她端茶倒水,磨墨洒扫,大多是想到了什么就会使唤她。 萧霁对秋氏皇族的恨意早就融入了骨血,暂时报不了仇,折磨一下仇人的女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对此长歌沉默地做了,大多时候,她当清醒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切,鲜少开口说话,萧霁本身也不爱言语,两人独处一室,都是各干各的事情,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时间飞快流转,很快就到了年底。 她到萧府半年,身边的宫女日日都会传信回东宫,秋墨衍对她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不过依旧讨了旨意,让她回东宫过除夕。 长歌拒绝了。她离开东宫那一日就清楚地知道,三人中她只能选择一人。东宫回不去,这一世是要死在萧府了。 “听说你拒绝了陛下的旨意,年底不准备回东宫过年?”晚间,萧霁带着满身寒意从外面回来,脱下黑色的鹤氅,若有所思地问她。 长歌垂眼点头,拿着银著拨动着盆里的炭火,让它们烧的更旺一些,她将火盆往萧霁面前挪了挪,让炭火烤着他身上的寒意。 盛都的冬天冷的人心都发寒,她有时候会想念庄园里的地暖,会想念庭院里的黑茶花,想念门廊叮叮叮作响的铃铛…… 下人将晚膳端上来,五个菜,还烫了一壶酒。 萧霁垂眼看着她,过完年她便十四岁了,少女身段柔软的犹如春日里的柳条,素颜素衣,墨色长发也遮挡不住细软的腰肢,只是眉眼过于冷漠,五官还未长开,但是容颜如雪。 她大多时候不说话,希望借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殊不知,她只需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是众人追逐的目光。 萧霁内心隐隐烦躁:“为什么不回去?” 她应该欢天喜地地回宫里过年,在秋墨衍面前痛斥他这半年来的恶行,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而不是这样平静淡漠地留在萧府,陪他过年。 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值得欢喜和期待的,唯有仇恨。 长歌给他盛了一碗鱼汤,萧府的大厨做鱼汤是一绝,她不爱沾荤腥,平时喜欢吃素,但是能喝得下鱼汤,时常泡着米饭,能吃一大碗。 “太冷了。”她埋头吃饭,随口给了一个理由。 撒谎。东宫冬日里都是烧地龙的,他知道她畏寒,到了冬日里,不是烤火就是烤火,一步都不肯出房门。 他甚至想着来年春天,也找工匠来铺地龙,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掐死在摇篮里,北地比盛都冷十倍,他也不觉得什么,怎么能为仇人之女考虑。 “那便留下来过年吧,早早习惯也好。” 长歌喝鱼汤的动作一顿,垂眼没吱声,没有以后。等他和秋墨衍达成合作,为萧氏平反,让兆信帝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化解他的戾气之后,她便要强行脱离梦境,离开这一世。 秋墨衍每隔七日都会派暗卫给她送信,将近期的朝堂大事一一告诉她,而且萧霁在府中议事的时候,也不避讳她。 她知道兆信帝因为沉迷长生之术,每天大量吃丹丸,身体亏空的厉害,手中的权势渐渐被秋墨衍和萧霁两人架空。 她在等,等最合适的机会。 不过时机没等来,冬日大雪纷飞的时候,她却因为寒气入体病倒了。 这几年在秋墨衍的寝殿,身子养的太娇气了点,萧府没有地龙,就算屋内燃着两三个火盆,进进出出的还是会容易受寒,何况她不喜欢穿太厚的夹袄,如此一来二去的,直接高烧昏迷。 脑袋烧的昏昏沉沉,她甚至有种魂魄离体,就此病死的错觉。 两个贴身宫女慌的不行,一边哭一边去找大夫,她靠着仅存的意识吩咐她们,不要将她病倒的消息传回东宫。 秋墨衍和萧霁的联盟十分的脆弱,随时都能倒戈相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烧的迷糊之际,有人拿着冰手帕敷在她的额头,温柔地喂她喝药,她闻到鼻尖的香气,冰雪的气息,外面的雪应该下的很大吧,还有草药的清香,是穆青衣。 他腰间常年挂着药囊,里面都是自己配制的草药。 后半夜,她清醒了几分,艰难地睁开眼睛,见穆青衣坐在外间熬药,侧脸清俊柔和,如同她所见的群山和大河,沉静中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穆青衣见她清醒过来,松了一口气,进内室,帮她重新换了帕子,哑声说道:“小长歌,有哪里不舒服吗?” 长歌微愣,他第一次喊她小长歌,其实他大不了她几岁。 “是不是烧糊涂了。”穆青衣见她小脸烧的通红,呆呆傻傻的模样,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替她擦着鬓角的汗。 她眨了眨眼睛,他见状微微一笑,眉眼间都是温柔的暖意。 “药熬好了,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我还给你带了蜜饯。你哥哥说你其实很喜欢青梅果和各种蜜饯,但是吃的十分克制。 你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就该吃自己爱吃的东西,每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需要考虑那些朝堂大事,那些与你都没有多大干系的。” 穆青衣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念着,端来熬好的草药,吹凉了一些,喂她喝药,怕她苦着,每喂两口,就塞给她一颗甜甜的蜜饯。 嘴巴都是苦味,但是蜜饯却是甜的。她安安静静地喝着药,眼睛忍不住弯了起来。 “太甜了。”她低低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干涩,“你怎么来了,被人看见不太好。” “我怎么也算是半个大夫,如今宫门落了锁,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便过来了,放心,萧霁不在府中,他今日出城练兵去了。” 穆青衣将床边的火盆挪了挪,低哑说道:“安心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长歌点了点头,拽着他宽大的道袍,犹如轮回里的那些日子一样,枕着袍子睡下。 门外,寒风冷冽,风雪从门口灌入,夜色中赶回来的萧霁站在门边,看着屋内的一幕,目光冷如寒冰。 他从未见过秋长歌在人前露出这样温柔眷念的神情,这位十四岁的五帝姬号称自己来自后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上位者的冷漠和倨傲,她能看穿他所有的部署,知道他所有隐藏的棋子,能洞察到他和秋墨衍的野心。 原以为这样的人不会有感情,他也安然享受着她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日子,可如今他才知晓,自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她有感情,她的感情深埋在冷漠的表象之下,她喜欢眼前这个清风明月的道家弟子。 她枕着他的道袍入睡,她丝毫不介意男女之别,她,喜欢他。 愤怒犹如赤焰熔浆在心底翻滚,萧霁不明白内心的怒意从何而来,只知道长久以来,复仇的信念开始慢慢崩塌,从黑暗中滋生出另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和疯狂的野心。他的人生已然如此黑暗,那么为什么不抓住那只冷漠却漂亮的云雀? 他想抓住她!比复仇的渴望还要更甚。 萧霁目光冰冷地站在门外,风雪钻入黑色的鹤氅,雪花落满肩头,他只那样冷冷地看了一刻钟,然后转身离开,从今日起,他和秋墨衍的联盟正式开始。 长歌病了小半月,缠绵病榻数日都爬不起来,即使病好之后,依旧时不时地咳嗽,并且精神渐渐不济。穆青衣给她开了调理的方子,又请了宫中御医过来,不过身体不好不差。 她隐约察觉到,这不是身体的缘故,极有可能是这一次在轮回里待的时间过久,精神消耗太大,若是不及时脱离出去,也会病死在这一世。 她低低一笑,这样的死法倒也不错。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便越发珍惜剩下来的日子。 很快就是除夕,萧府比往常要热闹一些,铁甲卫进进出出的,破天荒地收拾着庭院,挂起了一盏盏琉璃宫灯。 她的新年礼物也一箱箱地被搬进来,大多是秋墨衍送来的,其次就是萧霁送的,这两人都是直男,挑的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衣食住行样样都挑好了送来,光是冬日御寒的狐裘披风就有五件,毛茸茸的很是暖和。 唯有穆青衣送的是孤本书籍和吃食,有一本是他自己写的地理志,里面不仅记录了他这些年游历诸地的见闻,还配了绘本,收集了当地的民间传说,十分的有趣。 长歌看的爱不释手,见他每章都写了感悟,字里行间都透着悲悯世人的慈悲和大道。这些书籍给了她短暂的安慰,她在他的注释后面加了自己的见解。 千百年后,一切湮灭成灰,唯有这些书籍能传承下去。 除夕之夜,萧霁不入宫,留在萧府过除夕。萧霁给下人都放了假,除夕家宴,除了值守的铁甲卫,只有他俩。 不像在东宫和慧妃娘娘那里,除夕时,秋墨衍和慧妃娘娘都会给每个宫人发过年的彩头,宫人们说着一拨一拨的吉祥话,热热闹闹的,在萧府,即使是除夕也很安静。 萧霁独自去祭祖,然后返回府中吃年夜饭。 她是女娘,这一世被秋墨衍藏的严严实实,没有被兆信帝看见,也就一直挂着五帝姬的头衔,实则没有正式入皇家文牒,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 看,女娘生来就这样的艰难,从不在别人的期盼中,生死由天。 许是除夕,萧霁的心情比往日要好一些,祭祖回来,脱下满是风雪的鹤氅,换了衣服,见她坐在软塌边烤着火,淡淡解释道:“等你嫁入萧府,我再带你去祭祖,萧家的事情与你一个女娘无关,不会为难你。 还有,明年之后,你就要及笄了,穆家郎君不适合继续每日来萧府给你授课,你想学什么,我可以抽时间教你。” 长歌抬起眼,看向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萧霁却隐隐有些生气:“秋长歌,你就没有自己的意见吗?你对我的决定从来不会反抗吗?” 长歌见他眉眼愠怒,不知道他这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住在萧府的半年,萧霁改变颇多,不像前世那样嗜杀,对付昔年的仇敌也不是满门屠戮,有她在中间调和,他和秋墨衍的关系也渐渐缓和。 他这人爱憎分明,最恨的是兆信帝,她和秋墨衍都不过是被附带着恨一恨的倒霉蛋。 她反问:“我为什么要反抗?你的决定也没错。” 萧霁被她噎住,但是也没那么生气了,她竟然没想着跟穆青衣继续相见? “吃年夜饭吧,吃完了我带你去逛逛盛都的夜市。今日是除夕,你父皇和哥哥应该会出现在宫墙上,为百姓祈福。” 长歌:“不去。” 兆信帝近些年来身体亏空的厉害,一心求长生之术,哪里会有心思为百姓祈福。至于秋墨衍,不见,见了必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 麻烦。 萧霁凤眼幽深:“你,不想见见家人?” “皇家无血脉亲情,我父皇不就是直接将我打包送到萧府来做人质了吗?他们肉体凡胎,又不是天上神明,能求的什么福祉?”长歌冷淡说道,“不如烤烤火,早点睡觉。” 萧霁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你可真是冷血啊。” 声音带着一丝的笑意和愉悦。 那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吧,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包括帝位。 长歌见他心情不错,问道:“有新年愿望吗?” “你说。”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四处征战,背上无尽的罪孽和因果。”她看向萧霁,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值得,萧霁。那些生来不是你的命运。” 萧霁凤眼灼热:“那你便一直陪着我,看着我,不要让我走入那歧途。” 长歌没说话,这一世,她一直在做这件事情。 第303章 我不在乎别人的命 第二年春天,长歌身体越发不济,萧霁封锁了消息,流水的御医请进府来,消息还是传到了秋墨衍那边。 秋墨衍不顾一切来萧府探望。她没有见,只隔着帘帐说了几句话。 “所以,你要彻底地放弃我吗?你是怨我没有早日接你回去吗?小五?”秋墨衍神情很伤,字字句句都在滴血,“去年除夕,我好不容易从父皇那里讨了旨意,要接你回宫过年,你那样决然地拒绝了,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 你是不是怨恨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怨恨我要向萧霁低头,让他带走你?” 人人都以为他是见小五可怜,无依无靠,才会大发善心地将她养在身边,外界都以为秋长歌是无枝可依的藤蔓,唯一能倚靠的就是太子衍。 可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年,太子衍依靠是这个妹妹。萧霁夺走了他最心底最珍贵的珍宝。 “不是,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哥哥,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怨恨你。”长歌淡淡开口。 “所以,你在我跟萧霁之间,选择了他。”秋墨衍身形微晃,声音沙哑,“你明知道他不怀好意。” “成为黑暗中夺人性命的猛虎,不是猛虎的错。我要做的便是让这只猛虎归山,不再伤更多的人,他若是有选择,必然也不愿意做这样的恶虎。”长歌轻咳了一声,沙哑说道,“不见你,是因为我病了几日,容貌憔悴,不想见。女娘总是爱漂亮的。” 秋墨衍沉默良久,什么都没说,回宫去了。 此后长歌又病了一些日子,等到能下床时,已然是六月里。自打年后,穆青衣没有再出现在萧府,她也足不出户,就连身边服侍她的两个宫女都受不了萧府的冷清,询问着她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她唯一一次看盛都的街市,还是去年出宫门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她坐在萧霁的马车上,只隔着马车门,听到外面熙攘的人声和市井气息。 她点了点头。 侍女替她寻来披帛和帷帽:“殿下出门可千万要戴上帷帽,不然定然会让路人看傻的。” “对呀,我们天天看着殿下,偶尔都会看傻呢。殿下不施粉黛的时候就很好看,以后要是妆扮起来,会迷死萧大人吧。” 她轻咳了一声,两人慌忙去拿药囊。 六月里,盛都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因她病了这些日子,东宫那边的书信越来越少,秋墨衍已经一个月不曾与她谈论朝堂之事,每次捎来书信都是问她的起居生活,偶尔会说一些趣事。 萧霁也不在她面前谈论政事,更多时候过来与她一起用膳,看看她,不再使唤她。 直到出了萧府,长歌才知道她病的这半年里,发生了无数的事情。兆信帝卧床不起,秋墨衍和萧霁在朝堂上分庭抗礼,斗的如火如荼,穆青衣离开了盛都,音讯全无。 长歌怒急攻心,回到府中就吐血了。这一次是长达数日的昏迷。 醒来时,天际灰蒙蒙的,六月里下起了雨。雨水滴答地落在屋檐下,一直服侍她的两个宫人在小声地哭泣,见她醒了,欢天喜地地去喊萧霁。 萧霁没有去上衙,在府中,来见她时,面容有些憔悴苍白,不过依旧难掩俊美的骨相,他身上带着肃杀之气,有血腥的味道。 “你去杀人了?”她皱了皱眉尖,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萧霁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等再回来时,换了一身家居的长袍,墨发还带着一丝的潮气,显然是刚去沐浴换衣,还熏了香,是她身上药囊的味道。 “御医治不好你的病,刚砍了一个人的脑袋。”萧霁声音冷如刀锋,刚硬无比,却又带着一折就断的脆弱。 “是不是萧府不适合养病?你想去哪里,我明日送你过去。” 她摇头,屏退侍女,低哑说道:“别在为了我杀人,不值得。别人的命,也是命。” 萧霁沉默,看着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怕掌心的老茧伤到她柔嫩的肌肤,只轻轻一碰就克制地拿开。 她病了半年,已然油尽灯枯,所有来看过的御医都颤颤巍巍,不敢说一个字,唯有她自己不知道。 萧霁捏紧拳头,额间青筋暴起,双眼赤红道:“我不在乎别人的命。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看着我,不让我误入歧途的。” 长歌无力地眨了眨眼睛,点头道:“是这样没错。萧霁,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你要信守承诺。” 她说了几句话就昏昏沉沉起来,恍惚间听到萧霁说道:“穆青衣回盛都了,你想,见他吗?” 想见他吗?长歌有一瞬间的悸动,第六世开始的轮回跟之前的不同,处处都透着危机,也许是轮回,也许是通往黄泉的死路,也许一闭上眼睛,便没有后来,一切都会湮灭在时间里。 每一天都如末日。她不知道这一世的走向,若是萧霁不再执着于灭世,秋墨衍登基,大盛朝得以延续下去,也许就没有后来的一切,这一世她跟穆青衣也仅仅是师徒情谊,她甚至都没有长大。 改变这一世,她便没有以后的每一世。秋长歌会彻底地消失吧。也许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面。 她如今终于明白,为何重生在前,轮回在后。 她点了点头,低低说道:“嗯。” 萧霁眼底的光攸得熄灭,眉眼冷如寒冰,不过还是吩咐人去找穆青衣。 长歌艰难地撑着,等着,昏昏沉沉中似乎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草清香,淡淡的,像青草味,又像是檀香,还有风中传来的急促的铃铛声。 他腰间系了铃铛? 长歌摸到他宽大的道袍,随即在铃铛声中,魂魄坠入无尽的深渊潮水中。 如同溺水的人浮出水面,长歌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起来,从那种死亡的灭顶之感抽离出来,目之所及依旧是木珠子世界。 小毛驴嗒嗒嗒地走过来,骑着毛驴的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她,甩着手里的钓鱼竿,说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长歌看着脚下的湖水,无数的画面如流星闪过,她瞳孔微缩,沙哑道:“这湖里承载的都是记忆?” “没错。这是轮回路,轮回路上怎么能没有前世今生的记忆。” 长歌目光微深:“我以为我会灰飞烟灭,消散在天地间。” 老人家挥了挥钓鱼竿,从湖里钓出一个记忆丢给她,叹息道:“可惜的是,小娘子的第六世轮回失败了。历史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所以,你又走到了这里来。” 长歌看向他钓出来的第六世轮回,无数的画面在眼前走马观花地闪过。她看见自己拉着穆青衣的道袍,安静地死去。 与此同时,秋墨衍发动宫变,弑杀了兆信帝,夺到了帝位,想接她回宫,结果只收到了她病死的消息。 盛都变天,秋墨衍和萧霁互相背刺,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内斗,最后大盛朝灭亡,萧霁登基之后,四处征战,并且寻找长生之术,最后死于流箭。 而这十年,与她只有一年师徒情谊的穆青衣,寻到了寻鹤道人,开启了以命换命的禁术。 一切都没有改变! 长歌:“……” “历史无法改变吗?”她抬眼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笑而不语,甩了甩钓鱼竿,继续从湖里钓出一个记忆丢给她:“天机不可泄露,小娘子,或许下一世轮回,你要想别的办法了。” 长歌看着那些碎在湖里的前世今生的记忆碎片,她已经选了萧霁,明明那一年做的很好,也化解了萧霁身上的戾气,为何她死后,萧霁会变本加厉地暴戾?甚至主动发起征战,死于征战的途中? 难道是她的话,给萧霁选了结局? 长歌忍不住深思起来。 “对了,一直忘了问您,您到底是谁?”她抬眼,目光雪亮地看向钓记忆的老人家。 老人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你该回去了。” 长歌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法器抛出去,回到了现实世界。 * 秋长歌清醒时,正是现实世界的第三天清晨。清晨的阳光从阳台上一点点地照射进来,满室都是明亮的天光。 她伸手微微挡住天光,像是刚从深层的湖底浮上来,深呼吸着,感受着这个鲜活的世界。 长歌花了数分钟才从那样晦涩的第六世轮回中脱离开来,靠坐在床榻上,垂眼沉默着,第六世,失败了。 命运没有丝毫的改变,而且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身份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床头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长歌取过手机解锁,是微博的推送,她昏迷了两天,手机只剩下一格电量,推送的新闻是《岁月里深埋的玫瑰》票房大麦,上映两天,玫瑰的票房已经破了三亿,还没正式到暑假,就一骑绝尘。 她点开微信,发现这两天手机没人动过,她昏迷的消息也没有外泄,小群里,乔曦和衡音等人每天都在水群,艾特她说最新的票房,不过她无法回复。 《玫瑰》更偏向于文艺悬疑片,为了票房增加了商业的元素,但是本质还是悬疑片,拍摄手法十分的文艺。两天的票房破了三亿,已经是巨大的成功,现在全网自来水都在疯狂安利这部电影。 冯客已经带着其他主演全国路演,一天一个城市,还给她发了路演的照片。 冯客:“长歌老师,今天我们去海城路演,现在网上很多网友都在问您的情况,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跟我们汇合,或者发个微博什么的。” 冯客:“长歌老师,您没事吧?” 冯客给杜敏打过电话,杜敏的说辞十分含糊,说她最近忙,无法参加路演,但是现在电影的票房太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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