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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俏又白,提着裙摆一路疾行而来,走到门庭这边,又十分端庄大方地放下裙摆,冲着谢景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厅内众人只觉得眼睛一亮,连日来压抑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崔娘子,有客人?” 崔湄在经过谢书的冷脸、秋慕白的无视之后,对明歌莫名生出了几分亲近,热情地说道:“谢家小郎君,你应当是见过的?” 谢景焕:“在下谢景焕,前来崔家是为了昨夜的事情。带上来。” 谢景焕对上明歌的视线,唇角微微上扬,吩咐人将重伤的刺客带上来。 那刺客奄奄一息,黑衣都被血浸湿,屋内瞬间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屋内女娘们脸色微变,纷纷站起身来。 谢景焕说道:“昨夜我在城外遇到了一伙刺客,身着黑衣鬼鬼祟祟,交手中怀疑他们跟崔家的事情有关,其他人尽数伏诛,只留了这一个活口。 崔家是自己审还是我让人审?” 崔湄大喜,见谢景焕年纪轻轻,气度却不凡,身上有一股松柏青竹的韧性,连忙说道:“多谢郎君,既然此事跟月娘子有关,不如让风郎君来审?” 她又不傻,这事崔家是半点不能沾边的,风眠洲口碑清誉极好,让他来审,日后总不能再来找崔家的麻烦吧? 风眠洲慢了明歌一步,进门来也将事情听的清清楚楚,见状微微皱眉,但是也没有推辞,看了一眼身后的风三。 风三将人拎了出去。 风眠洲:“审讯画面太过血腥,诸位娘子见了会有些生理不适,等风三将人审的差不多,再来回话。” 庭院里传来刺客的惨叫声。 明歌想去瞧,手腕被风眠洲拉住,讪讪地说道:“我就看一眼,看是不是昨夜劫杀我的那伙人。” 也不知道谢景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夜的暗卫不是都死了吗?他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刺客? 明歌看了一眼脸色隐隐发白的谢书,正对上她的视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相看两厌,齐齐移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风眠洲没说话,只是薄唇微抿,也没松手。 明歌摊了摊手,最近他脾气比她还大,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人! 秋慕白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凤眼幽深如墨,突然开口道:“月娘子,昨夜你昏迷之前是否看清楚了劫杀你的刺客和救你的刺客有何不同?” 这话一出口,众人表情有些微妙。 月明歌被劫杀这件事情疑点重重,里面能做许多的文章,说白了谁是刺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场各方势力的博弈,谁能占上风,就能将死的说成活的,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崔湄紧张地问道:“月娘子,你看清楚了吗?” 明歌月牙眼弯弯,笑道:“我都昏迷了,自然是没有看清楚的,刚才就是想看个热闹才诳风眠洲的。” 反正她懒得掺和中洲世家之间的事情,这一次跟谢景焕站同一个阵营,也是想狠狠收拾谢书,免得她三番两次地对她出手,她出来游玩的,总不能还要躲追杀吧? 秋慕白唇角笑容加深,月明歌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这女娘狡诈如狐,聪明绝顶,偏偏长得美貌,舌灿莲花。不过既然她不准备揭穿昨夜有一伙人是晋国公府的暗卫,那他就卖她一个人情,也帮她一把。 顺便将这桩事情栽在谢家的头上。 谢家内讧,两派斗的如火如荼,九洲皆知,说那两伙刺客都是谢家暗卫,完全能说得通! 秋慕白垂眸,片刻之间就决定了今日站在哪个阵营里。 崔湄失望道:“你竟然没有看清楚,你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吗?” 明歌笑吟吟道:“看见满乱葬岗的孤魂野鬼算吗?” 崔湄吓的脸色发白,绞着手帕说道:“阿弥陀佛,佛祖金光护体,风郎君,你也不管管月娘子,这亏得是白天,若是夜里,胆子小的都能被她吓哭。” 风眠洲唇角微扬:“抱歉,明歌性格顽劣,喜欢开玩笑。” 崔湄跺脚,小声嘀咕道:“这样宠,小心把人宠的无法无天。” 在场众人耳力俱佳,闻言各怀心思,神情各异。 “郎君,审出来了。”风三将奄奄一息的刺客拎进来,低声汇报。 众人脸色微变,齐齐看过去。 第469章 焕,不悔 那刺客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犹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明歌眼眸微深,一眼便看出来这人并非昨夜劫杀她的那伙人,那伙人进了风眠洲的院子之后,身上就染上了她的百日香,味道百日不散,这人身上没有。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指使你们劫杀风郎君的?” 谢景焕垂眼,冰冷地问道。 “我说,求郎君给个痛快。” “准。” 那人全身都被血水和冷汗浸湿,喘息说道:“我是谢家暗卫,代号九十七,郎君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常年潜伏在清河郡,经营一家打铁铺子,此前接到命令,要去指定地点劫杀月娘子,我们一行五人成功劫走了月明歌,本想带到乱葬岗杀人灭口,没有想到半路会遇到郎君,最终导致一败涂地……” 那人说着吐出一口血水。 谢书脸色骤变,呵斥道:“一派胡言。谢景焕,你竟然敢安排人来污蔑我?就算你垂涎家主之位,也不该挑起谢氏和世家之间的仇怨,你暗卫说辞漏洞百出,分明是你指使的。” 局面急转直下,崔湄等人目瞪口呆,所以,这是谢家内讧,狗咬狗!谢书派人劫杀月明歌,谢景焕派人来揭露阴谋,并且要置谢书于死地? 好一出大戏。 谢家狗咬狗,怎么咬到了崔家的地盘来? 明歌乌黑的大眼睛瞬间就湿漉漉的,哽咽道:“谢书,原来是你想杀我?就因为我去你家讨债,让你颜面尽失?还是因为我在寻宝宴上救了昭和太子,毁了你的宴会?你好狠毒的心思呀。” 明歌说着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哽咽的泣不成声:“若不是遇到了谢景焕,我此刻就该埋在土里了。” 崔湄内心暗爽,唾弃道:“蛇蝎心肠,白瞎了一张脸。” 谢书气得俏脸扭曲,这场戏分明是谢景焕和月明歌联手做给她的,目的就是想剥夺她的家主继承人身份。 这人绝无可能是嫡系一脉的暗卫,那个铁匠铺子的人应该早就死了。 谢书俏脸冰冷:“这分明是栽赃污蔑,我要亲自审这个暗卫。” 谢书话音未落,就见那暗卫狂吐两口血,两眼一翻,直接死了。 厅内女娘丫鬟们大惊失色。 明歌皱起眉尖,还未看清,眼睛就被身后的风眠洲捂住:“风三,将人带下去,清洗地面。” 风眠洲一手捂住了明歌的眼睛,一边语气寒冷地看向谢书:“谢娘子,无论如何,这是你谢家的暗卫,你派人劫杀明歌,此事我会修书去泉城,让谢家给我一个交代。 若是谢家不公,我亦可以发九洲世家令,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谢书娇躯发颤,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一颗心碎的七七八八,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你要发九洲世家令,来定我的罪? 风眠洲,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你我自幼就认识,那年三月,桃花开,我捡到一只受伤的雀鸟,你还帮我一起救治它的,你都忘记了吗?” 谢书泪如雨下,她一直都没有忘记。所以这些年一有时间就住在盛京,就是希望能离他更近一些,她那么努力成为世家第一贵女,美貌才情九洲称颂,她婉拒了那么多世家郎君,而他呢,他带了一个南疆女来羞辱她。 风眠洲神情冷淡,大手紧紧地抓着明歌,说道:“幼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这件事情若真的是女娘所为,必要付出代价。” 谢书低低笑出声来,抹去眼角的泪,冷笑道:“你为了一个南疆女,就不问青红皂白要定我的罪吗?要我说,这件事情完全就是谢景焕自导自演,没准月明歌也参与其中,昨夜除了那场很快就扑灭的火,没有任何人看到刺客。 如果月明歌根本就没有失踪,而是跟谢景焕一起做戏,想冤死我呢? 否则她都被劫走了,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谢书!”风眠洲脸色微沉。 明歌弯眼,拍掌笑道:“谢娘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要想查明这件事情很简单呀,去查查那铁匠铺子,去查下城西郑员外家,对了,顺便查下为何那员外死了白日不出殡,非要晚上出殡,还有这死去的暗卫,身上总会有谢家才有的印迹吧。 谢书,总不能因为你喜欢风眠洲,嫉妒我能跟在他身边,想弄死我,因为你是世家贵女,我是南疆农女,我就该死吧?” 明歌笑容微冷,就算她不想破杀戒,更不想杀女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谢书!谢书想要什么,那她直接毁了就好。 谢书心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挑破,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 明歌冷哼了一声,懒得继续说,她先是拒绝了昭和太子,又吊着秋慕白,三番两次对她露出敌意,除了她跟谢家的恩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风眠洲吧! 谢书喜欢风眠洲! 只是今日之后,她想嫁入风家怕是不可能了。 这厅子里不少人都跟谢家不对付,不出数日,谢书所做之事就会传遍九洲,到时候她努力经营的美名就要扫落一地了。 崔湄在一边看的险些笑出声来,落井下石道:“原来谢书你喜欢风家郎君,难怪会为难月娘子。” 谢书气的浑身发抖,冷脸说道:“风郎君风采,九洲哪位女娘不倾慕?我们从小就认识,大大方方地欣赏不丢人,不像你们,一个厚颜无耻整日黏在风眠洲身边,清誉败坏,一个还未嫁入东宫,就以太子妃自居,可笑至极。” 一句话将明歌和崔湄一起骂了。 崔湄气的说不出话来,明歌嗤笑了一声,看向谢景焕:“谢郎君,还要麻烦你去查一下我刚才说的那三桩事情。” 谢景焕点头道:“来崔府的路上,已然查过了,谢家暗卫身上都有独特的梅花印迹,用谢氏的秘药就能显现出来,这事最是简单。 至于城西郑员外跟谢家毫无关系,但是郑员外意外身亡之后,有位道士曾上门说他命中带煞,要祸及全家,必须做法,在夜间出殡方能解煞,那道士我们一并带来了。” 谢景焕说着让人将那道士押上来。 那中年老道被打的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进来,见满屋子都是贵人,崔府例外都是守城兵和衙役,早就吓的腿软,一进屋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郎君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昨日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黄金,让我在辰时去城西郑员外家,说郑员外命里带煞,会牵连全家,必须要做法夜间出殡才行。我拿了钱财,就装作了清虚门的道士上门去招摇撞骗。 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我也不是道士,我就看了两本道家的经书,一路行骗到了清河郡……” 那中年道士口齿倒好,三两句话就将重点说的一清二楚。 谢景焕冷眼问道:“是什么人给你百两黄金的?” “是一位年轻女娘,带着惟帽,南方口音,衣裳十分的华丽,不像是世家贵女,倒像是贵女身边的丫鬟。寻常人家穿不起那样的锦缎,天寒地冻的,贵女出门也不可能不穿狐裘大氅……” “你倒是有眼力劲。” 谢景焕看向脸色惨白的谢书以及谢书身边已经抖的不像话的丫鬟。 “你抬起头来,仔细辨认一下,那女娘在不在场?” 中年老道擦着冷汗抬头,眼尖地看到谢书身边的丫鬟,叫道:“是她,就是她给了我百两银子,她衣裳换过,但是鞋子没有换。” 谢书握紧指尖,面如死灰,昨夜暗卫就该杀了这老道,没有想到谢景焕竟然出现在清河郡,半途截胡,结果留下这么多的证据和隐患! 一个老道可以说被收买,但是那暗卫定然也是谢家的暗卫,身上有谢家的印迹,加上那铁匠铺子,三样加起来,她百口莫辩。 “郎君,查明了,死去的刺客身上确实有谢氏独有的梅花印记,是谢氏暗卫。” 谢景焕的人来回禀。 谢书看了一眼自己丫鬟。 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来,哭道:“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见月明歌欺人太甚,不仅要走了女娘价值连城的嫁妆,毁了谢家的名声,还毁了女娘的寻宝宴,奴婢气不过,这才偷了女娘的印章,派人劫杀了月明歌。 这一切跟女娘没有关系。女娘是世家贵女,何等高贵,整日只喜欢风雅之事,从来不知道这些腌臜事情。 是我糊涂,连累了女娘,我这就以死谢罪。” 那丫鬟说着就要咬舌自尽。 一侧的秋慕白眼疾手快,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谢书一巴掌打在那丫鬟脸上,怒斥道:“你简直是糊涂,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我是留你不得了,就家法处置吧。” 事已至此,一切都明了起来。大厅内,众人神情各异,看向谢书的眼神隐隐忌惮和不屑。 庭外听得七七八八的守城兵和衙役也唏嘘起来,这些年谁人不知道九洲第一美人谢书,那些文人墨客为她写的诗词都堆积如山,赞美之词堆山码海,结果没有想到这样的美人,生的蛇蝎心肠,竟然会设下这复杂的连环计劫杀一位年轻女娘。 若非月娘子命好,遇到了谢景焕,此刻怕是都埋在城郊乱葬岗了。 事情败露,就将一切都推到丫鬟身上,一个计谋填了多少人命。 众人暗暗摇头。 厅内,一直旁观没有说话的秋慕白微笑道:“不管主子的命令还是丫鬟的命令,这事的主谋都是谢家,月娘子,你想怎么处置罪魁祸首?” 行了,晋国公府算是彻底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了,此前他还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跟谢氏联姻,现在就是一个天赐良机,若是谢书遭到打压,因此失去了家族继承权,总该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沦为他手中的工具! 这桩事情妙就妙在,毁掉了谢书对师弟的一腔痴情!否则他还真的不好办!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明歌。 明歌看了一眼谢景焕,既然他救了她一命,那她便送他一份泼天的权势吧,谢家那种虎狼窝,希望他日后珍重! 明歌:“谢家女娘身份贵重,我又没真的出事,若是要她偿命,也是痴人说笑,不如就昭告九洲这件事情的真相,其他参与人,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没意见,” 昭告九洲就是要夺她家族继承权! 一个有污点的贵女,不配做家主。 谢书娇躯一颤,恨恨地看向明歌,眼睛险些渗血,她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时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她早晚能翻身,一雪今日之耻! 风眠洲:“师兄,你以为如何?” 风眠洲眼眸微深,今日在座的,崔家和谢景焕绝对不会为谢书说情,唯有秋慕白,若是他执意想翻这套说辞,谢景焕做的再多也没用。 秋慕白微微一笑:“此事与晋国公府无关,师弟和谢家断这桩公案吧。” 风眠洲和谢景焕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将这桩事情就此定下。 谢书脸色惨白,身躯摇摇欲坠,咬牙切齿地看向谢景焕:“谢景焕, 你为了一个外人将谢家置于水深火热中,等回到家族,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老太爷也护不住你。” 谢景焕垂眸,眼底闪过一丝的阴影,许久微微一笑:“焕不悔。” 他秘密来清河郡本就是重罚,揭开谢家丑闻更是罪上加罪,但是他不悔。昨夜明歌的提议很好,他可以带着人证物证私底下找谢书兴师问罪,拿捏住她这个把柄,在谢家站稳脚跟徐徐图之。 但是他选择了更惨烈更破釜沉舟的法子。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要公开谢书的罪行,让她日后不敢再轻易对明歌下手,他希望月娘子好好的,快乐地游玩中洲,然后带着美好的记忆回到南疆去。 谢景焕,不后悔! 明歌眼眸微微潮湿,听着那三个字,想要说什么,手腕被人大力地握住。她回头,看到风眠洲幽深如墨的眼眸,那眼底翻滚着黑色的情绪,一点点地将她晕染,淹没,仿佛她只要上前说一句,就会毁掉一个盛世美名的风雅郎君! 第470章 必不负所托 前厅内,气氛僵持之际,崔家下人喜出望外地来禀告:“女娘,家主回来了。” 说话间,只见失踪了一夜的崔家主怒气冲冲地带人回来,后面还带了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世家子弟。 崔湄大喜:“父亲,大哥,二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家主捏着手中的马鞭,恨不能将身后两个纨绔子抽死,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昨夜崔家发生大火,月明歌被人劫走的事情,风家和晋国公府的人在满城搜查,就连谢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郎君都敢来崔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事到如今,崔家主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昨夜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偏偏这两个孽障真的被人捏在了掌心里,他为了救两个儿子,一夜奔波,被人玩弄的跟孙子一样。 “来人,将大郎君、二郎君关进祠堂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崔家主怒气冲冲道,见前厅内众人都在,冷嗤道,“怎么,你们把我崔家当公堂了?” 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清河郡,这些人里面,除了风家,没一个跟崔家交好,干脆全都撵出去! 风眠洲上前,谦逊地说道:“见到崔家主安然无恙,眠洲就放心了,此行来清河郡诸多打扰,多谢崔家主款待,今日我们就要北上盛京,特来辞行。” 谢家的内斗已经落幕,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崔家主一头雾水地看向女儿,啥情况? 崔湄上前,小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崔家主还在懵逼之际,谢景焕等人也一一上前来辞行,片刻之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崔家主看着空荡荡的前厅,气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崔家是客栈?来人,将大郎君、二郎君带到祠堂,家法伺候。” 打不了这些混账玩意,他还打不到他那两个一事无成,成天给他惹祸的儿子? “所以,昨夜崔家主夜里出城是去救两个儿子的?” 明歌趴在马车的窗户上,隔着窗户险些笑出声来。 风眠洲点头:“据我所知是这样,有人在盛京的风月轩绑了崔家的两位郎君,吊在了清河郡外三十里的悬崖上,崔家主要是晚到一步,这两个儿子就没法给他养老送终了。” 从盛京一路到清河郡,这是两三天前就动的手! 风眠洲说着瞥了一眼前面的师兄,是他们进清河郡的那一刻起,师兄就派人绑了崔家的两位郎君,将崔家主的软肋死死捏在了手里吧。 有这么两个不成器的子弟,崔家就算投靠了皇室,也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明歌嗤笑了一声:“你们中洲人,戏真多!无趣的很。” 她看了一眼身后白雪皑皑的清河郡,取出自己的羊皮小卷,狠狠地写了一章,取名叫“惊魂一梦清河郡”,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以后得当睡前故事,说给她的孩子听,好叫她知晓,人间险恶。 风眠洲一行人出了清河郡,直接北上前往盛京,日暮时分抵达了途中的驿馆。 明歌下了马车,就见林家兄妹已经先到了驿馆,看见她安然无恙,齐齐迎出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昨夜她被劫走,林家兄妹和风家二哥追的是崔家主的方向,也是盛京的方向。 风眠洲找到她之后,就传讯给他们,约了北上的驿馆相见。 风温锦:“眠洲已经传讯说了你的事情,人没事就好,其他的等到了盛京在清算。” “明歌,你都要吓死我们了,还好你安然无恙,不然我们回家铁定要被打断腿!” “明歌,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听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找谢书好好算账!” 林家兄妹义愤填膺地说道,话音未落,就见谢家的队伍也在后面,顿时拳头硬了。 “谢书竟然还敢跟着来?” 林泽说着就冲了过去。 明歌阻拦不及,就干脆随他了,同行的是谢景焕,谢书才不敢跟着来呢,出了清河郡就跟风家的队伍分道扬镳了,怕半路被她暗杀吧。 话说,秋慕白好像也不见了。 明歌眼眸微眯。 * 风雪林外,谢书从马车内下来,就见前面俊美冷峻的晋国公世子策马等在茶寮中。 从崔家出来之后,她不敢跟风眠洲一行人同行,怕谢景焕动手,更怕月明歌动手,带着侍卫另走了一条路北上。 此次北上盛京,她本意是想为谢氏寻一个坚实的后盾,也为自己寻一位知冷暖的风雅郎君,但是清河郡一行,芳心尽碎。 谢书多年来的美梦被打破,终是意识到风眠洲对她无情,风谢两家联姻绝无可能,先不说盛京有一位风家喜欢的县主,风眠洲看月明歌的眼神,就差将“深情”两字刻在脑门上了。 既然风眠洲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了。 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谢书独身上前,朝着前面那位秋世子盈盈一拜,说道:“不知世子约我在此相见,所谓何事?” 秋慕白示意她坐,给她倒了一杯刚烫好的热茶,淡淡微笑道:“女娘孤身上路不安全,我是特意等在此地,送女娘去盛京。 崔家之事,算是你们谢氏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还望女娘莫要怪罪。” 谢书握紧指尖,看着眼前的热茶,垂眸落下一滴泪,哽咽道:“谢书自然不会怪罪世子,书儿想了一天,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谢景焕的阴谋,他勾引我的侍女,将借着风家的手剥夺我的家主继承权。 是我失察才会落得如此处境。” 秋慕白微笑,笑容微冷,不为所动地喝了一口热茶,谢家女娘还真挺会给自己挽尊的,这般要面子,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们都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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