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眼眸微亮,内心有些欢喜,“你找我做什么?” 风眠洲微微一笑:“可能是想找你喝酒,你不是说你八岁那年下山要去酒肆尝尝酒的滋味,结果被老板赶出来了吗?我有钱,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 明歌弯眼笑道:“也好,我带的那些珠玉都给雪桐了。那我在南疆等你?” “好。”风眠洲轻声点头,与她约定。 明歌抬眼看着他清雅隽秀的脸,欲言又止,等他们解了蛊,若是他还愿意来南疆找她,那她就为了他废除族规,选他做王夫。 “走,我们去找大长老。”明歌一刻钟都不想等,拉着他就往大长老的住处跑。 “为何?”风眠洲错愕,分别在即,他只想与她静静待在一起。 “去了你就知道。” 明歌拉着风眠洲一路小跑,瞧着大长老的门喊道:“大爷爷,你开开门。” 大长老刚回来躺下,这段时间奔波到祁连山,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扛不住,好不容易接到明歌,告诉她身世,也拿到了血藤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下来,便有些疲倦。 “月牙儿,何事?” 大长老打开门,就见明歌拉着风眠洲进来,两人手牵着手,男的高大俊逸,身形如茂林修竹,月牙儿在他身边一衬,反而成了娇小的女娘。 “解蛊!”明歌目光灼灼地叫道。 风眠洲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松开她的手,这段北上的时间,他们彼此陪伴,每每与她靠近,他便能感应到体内的蛊虫好似也依偎在一起,不仅不再疼痛难受,反而有一丝丝的甜蜜。 “解了蛊,我是不是就无法感应到你的位置了?” 明歌点头:“就算不解蛊,我在南疆,你在盛京,也是感应不到我的位置的,反而因为离得太远,日夜受蛊虫噬咬,我也是!” 她飞快地说道。 大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歌,小丫头又在骗人。不过解蛊有解蛊的好处,若是解了蛊虫,这郎君还依旧喜欢明歌,那好似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 风眠洲脸色微变,确认道:“你也会受到蛊虫的噬咬,你不是说你年少时误食了毒草,断情绝爱吗?” 大长老险些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玩意儿?月牙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骗了这郎君多少事情? 明歌笑容微僵,绞尽脑汁地说道:“万一我也会受蛊虫噬咬呢?我总不能去盛京找你吧!那估计路上就疼死了!” 要死咯,她也没有想到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 风眠洲挑眉:? 大长老呵呵笑道:“月牙儿说她断情绝爱有些夸张,不过她小时候体弱,加上喜欢在她阿娘的药圃里扑蝴蝶玩耍,确实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花花草草,其中好像就有绝情草,她阿娘后来都不敢在药圃里种植毒草,就怕这小丫头顽皮,吃的一命呜呼。 不过这情蛊乃是南疆禁术,早点解开对你们而言都是好事。手给我。” 大长老左右手开弓,一人探着一个脉搏,沉吟数秒钟,点头道:“你们前几日才受了伤,此刻有些气血双虚,今日不宜解蛊,这几日你们就待在一处,好好养伤,顺便骗一骗体内的蛊虫,等三日后再解蛊,趁着空灵谷谷主在,解完蛊,好好给你们药补一下!” 明歌欣喜地点头:“好呀!那我们在祁连山再待几日吧,等解了蛊再分开。” 风眠洲见她欢喜的样子,到嘴的话又默默地吞了下去。 三日,他们只有这三日的快乐时光了。 第二天一早,胡家四郎等人就离开了祁连山,返回甘州。 明歌和风眠洲目送他们消失在漫天雪地里,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回到冰屋里养伤。 守山人和空灵谷的人基本不来打扰他们,大长老也另寻了下棋搭子,整日和她伯父下棋,明歌便与风眠洲待在一起,看看雪山,他弹琴她看书,他做饭她负责吃,一日三顿吃完都要在雪地里踩着厚厚的积雪玩儿。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南疆时的无忧无虑。 如此过了三日,两人身体和精神都养到了最佳状态,又喝了三天药汁,到了第三日夜里,大长老重新探过他们的脉象,这才给他们解蛊。 “我空灵谷世代行医,从未听说过情蛊,也不知道种下的情蛊竟然还能解。”长芦身为医修世家的家主,被大长老请过来,闻言惊道,“这蛊这般厉害,竟然能控制人?南疆果然是诡谲神秘之地,难怪长琴会去那里。” 大长老摸着胡子,微笑道:“说这情蛊能控制人,母蛊控制子蛊我信,但是若是种下两只小虫子就能让一对仇人变成情人,别说你,我也是不信的。情蛊只能将两人的命运连在一起,至于是因故生情,还是两败俱伤,不过是看人。 个中玄妙,不可言。 谷主,今日请你前来,是帮我护法,这两孩子解蛊途中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您出手!” 大长老也不是医者,只是会引蛊的法子,这才赶鸭子上架,顺便还将空灵谷谷主拐骗来当了劳工。 长芦郑重道:“老先生放心,明歌是我侄女,我医术虽然不及长琴,但是有我在,这两人断然不会出事。” 大长老瞬间就将心放到了肚子里,示意他到屏风外静候,然后冲着两个年轻人说道:“咳咳,这解蛊有一个问题,你们喝了三日的药汁,那药汁都是极热之物,这几日你们体内蛊虫也十分的躁动不安吧。” 明歌点头:“我昨夜还流鼻血了。大长老,你若是再让我喝下去,蛊虫没引出来,我就要燥热而死了。” 大长老哈哈笑道:“那你定力比风家小子还是差了点。” 明歌:? 风眠洲:? 他俊脸微烫,他只是性情内敛,不似明歌快言快语,这几日本就与她时刻黏在一处,加上蛊虫的躁动,若非他定力惊人,只怕…… “没事,我只是告诉你们引蛊的原理,这蛊虫最怕的就是燥热和大补,补了三日,等会,你们除去衣物浸泡着药浴,待我再添一把柴,就能将这两个小东西引出来了。 引出来之后,还要用冰镇的玉盒将他们冻住,给它们降降温,不然很容易爆体而亡。” 风眠洲抓住重点,有些结巴道:“要除去衣服?老先生,明歌尚未出阁。” 明歌睁大眼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以前是看过风眠洲沐浴之后,穿着寝衣的模样,只那一次,后来她就没有撞见过了。 大长老早有准备地取出一条柔软的丝带,递给他:“自然是要你蒙眼了,我们大月国的女娘可不能吃这种亏,小子,到时候眼睛闭好了。” 风眠洲稍稍松了一口气:“是。” 明歌见只有一根绸带,兴奋地问道:“我没有吗?” 大长老敲着她的脑袋,说道:“到时候你就默念着静心诀,不然引蛊失败,血液逆流,是要吃大亏的。” 明歌捂着脑袋:“哦。” 大长老将注意事项都一一交代妥了,这才走出去,说道:“你们二人去泡药浴吧,泡半个时辰,我来施针引蛊。” 明歌和风眠洲对视了一眼,看着守山人和雪桐抬着两个浴桶进来,齐齐松了一口气,见那浴桶内都是各种药材,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只一刻钟,雾气就弥漫开来,朦朦胧胧,有些瞧不太清晰。 风眠洲取出绸带,蒙住眼睛,背过身去,嗓子有些发干,低哑说道:“我不睁眼睛,明歌,你莫要担心。” 明歌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想到解蛊流程竟然是如此麻烦,脸颊被那药浴的热气一熏,有些发烫,她飞快地除去外衫,只穿着薄如轻纱的寝衣,跨进浴桶内,然后说道:“我好了,你快些泡药浴吧,要泡半个时辰呢。不行,这药浴太热了,我人都要热干了,想吃冰。”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暗暗叹气,她有时候可真是不解风情,不过在情之一事上,很是天真可爱,让他心尖都有些发颤,想要呵护她一辈子。 “我去找老先生要点冰进来?” “那是不可能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俩不要墨迹,等我下完这一盘棋就进来施针!平心静气,实在不行就默念清心诀。”大长老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明歌见吃不到冰,伸出小手,捂住眼睛,五指岔开,留出缝隙,弯眼说道:“你快些进来吧,不然等会还要被大长老骂。” 风眠洲轻声应了一声,解开腰带,除去外衫,听到身后传来明歌的抽气声,脑袋一轰,险些炸开。 “你是在偷看吗?” 明歌吞着口水:“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风眠洲没有除去所有衣服,穿着薄衫进了浴桶,耳边听着她略显失望的声音,薄唇微扬。果然还是他认识的南疆妖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对他上下其手,他羞愧欲死,如今想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两人泡在药浴桶内,周身都被药汁熏的大汗淋漓,恨不能将所有的衣服都除掉。 明歌被熏出一脸的汗,见他浸泡在浴桶内,绸带被汗水打湿,清雅俊逸的五官被热气一熏,越发显得秀色可餐,忍不住问道:“你不热吗?” 风眠洲:“嗯,在默念静心诀。” 明歌“噗嗤”笑出声来:“那口诀没什么用的,我们来聊天吧。” 风眠洲额间的汗滴落,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并不是很想搭理她,他体内的蛊虫躁动万分,已经开始轻轻地噬咬他,那种酸麻微疼之感,让他如被油烹煮,她还在他耳边说着话撩拨他! 她根本就不懂男人的欲念有多深,有多可怕! 风眠洲深呼吸,哑声问道:“聊什么?” 明歌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你以前喜欢过什么女娘吗?譬如谢书那样的美人,或者是盛京其他的贵女。”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的事情了,谢书嫁入晋国公府,也不知道秀秀如何了,她离开盛京,秋慕白再也不能拿秋玉秀来掣肘她,秀秀应该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还有谷霁、林泽和林音儿,还有萧霁……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喜乐。 “没有。”风眠洲嗓音微哑,“以前二哥喊我书呆子。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娘。” 他只喜欢过她。 明歌心中很是欢喜:“那你为何不喜欢谢书呀?九洲第一美人,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风眠洲闭着眼睛,声音更哑:“你比她好看。” 明歌弯眼,笑的更甜:“他们都这样说,也不知道谢书嫁给秋慕白之后,是狗咬狗呢,还是情意绵绵!”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她脸皮也挺厚的,第一次见这样夸自己的。 “我猜他们一定是狗咬狗,谢书性格要强,秋慕白又很强势,这两个都不服软,都有野心抱负,这样的人凑在一起,是决计会彼此算计的,可惜呀,我看不到这样的好戏了。” 明歌惋惜道,不过瞬间又开心起来,不用见到秋慕白那个疯子了! 那人是真的疯。 风眠洲:“我倒是希望他们成亲以后过的情意绵绵,被利益捆绑在一处。” 这样,师兄便无法将手伸到南疆去,也不知道李希回到南阳郡,有没有成功坐上家主之位。 西北地处偏僻,到祁连雪山之后,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收到外界的信息了。 “咳咳,平心静气,不要聊天,不要胡思乱想,切忌情绪大悲大喜。”大长老推开窗户,出声打断。 明歌:“知道了!” 她小脸被熏的通红,放下举得有些酸的小手,扶在浴桶的边缘,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风眠洲,这两个浴桶摆的太近了,近的她伸手就能摸到他浓密的眼睫毛。 他长得可真俊呀。 明歌看着看着,就觉得体内的蛊虫躁动不安起来,轻呼了一声。 风眠洲脸色微变:“怎么了?” 明歌:“蛊虫咬我!” 屋内,风眠洲浑身一僵,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窗外,正在下棋的大长老脸色微变,放下棋子,看了看天:“时辰差不多了,该引蛊了。” 巫老啊巫老,何苦留下这样的一对蛊,有时候不懂情爱,才能一生无忧。 大长老起身走进屋,见两人都浸泡的大汗淋漓,取出金针开始引蛊,先引母蛊,明歌只觉得体内气流大乱,指尖一痛,呕出一口血,睁开眼睛时,就见大长老打开冰玉盒,将一只小小的蛊虫装了进去。 那小蛊虫长得犹如缩小的蝴蝶,已经长出了小小的翅膀,蛰伏在玉盒内一动不动。 明歌微愣,她记得蛊虫一开始不长这样的,像两粒老鼠屎!她一开始还很嫌弃,没有想到长大以后还挺好看。 “明歌?”风眠洲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有些焦急地开口,“老先生……” “莫说话。”大长老十指快如风,母蛊被引出来之后,子蛊就简单了。 风眠洲只觉得指尖一痛,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滑过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体内。 大长老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按住有些发抖的手,沉声说道:“好了,你们再浸泡一刻钟,这浴桶内有不少珍稀药材,有助于恢复你们的气血。 等晚些时候,让谷主为你们把脉,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明日我们便能下山了。” 大长老将一对蛊虫收进冰玉盒内,看着两只已经蜕化的情蛊,暗暗叹了一口气! 明歌闻言微微一喜:“成功了吗?这样简单吗?” 大长老点头:“嗯。月牙儿,以后莫要再这样胡闹了。” 明歌:“知道了,大爷爷!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它是情蛊来着,知道之后就立马给你和阿娘写信了。” 大长老将一对蛊虫收起来,走出屋子看着外面连绵的雪山,他和月牙儿,该回家了。 第520章 那人,是个疯的 七月里,南阳郡已经是夏花灿烂的季节,进入了一年中舒适的雨季。 “今年天气真是出了奇的热,都到了七月里,竟然还这般热,成衣店的布匹都已经涨了三波价钱了。” “听说江南到南疆的好多商队都被人劫了,不仅布匹绸缎涨价,就连笔墨纸砚都翻了两番呢。” “什么人劫的?这里可是李家的地盘,不怕世家带人去剿匪吗?” “李家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管?李家家主病重,几个儿子争的跟乌鸡眼似的,这天就要变了,以后还不知道南阳郡姓什么呢。” “掌柜的,买十坛春日酿。”酒肆里,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娘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只见那女娘风尘仆仆,这么热的天竟然还穿着冬衣,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寒冷的犄角旮旯里来的,她带了半截面纱,不过露出来的眼睛波光潋滟,乌黑深邃,令人一时难以移开。 “娘子好灵通的耳目,整个南阳郡唯有我们家卖春日酿,这酒可是按照名满盛京的春日尽来酿造的,味道大差不差,但是价格便宜了几十倍。娘子您喝好,下次再来。”掌柜的笑眯眯地喊道,“女娘购春日酿十坛。” “一坛酒十两银子,这女娘一出手就是百两,好阔绰呀。” “这酒比旁的贵,但是比春日尽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们怕是不知晓吧,盛京一坛春日尽炒到了千金,还买不到,听说酿酒的东主不卖这酒,只拿来送恩人。”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要送一位南疆女娘,说起来我还隐隐有些自豪。想我们南疆一直被骂蛮夷之地,提起来世家多鄙夷,结果没有想到我们南疆的女娘拳打盛京世家,脚踢九洲贵女,真是大大的长脸啊。” “没错,也不知道是谁家女娘,这般厉害,简直是我们南疆之光。”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去年的盛事如今才传到南阳郡,他们已然兴奋好些时间了。南疆这等被九洲遗忘的地方,也算是大大地露脸了。 明歌听着酒肆里的八卦,微微一笑,让掌柜的将十坛春日酿送到客栈,然后转身离开。 一月前,她和风眠洲在雍州府分开,紧接着她与大长老马不停蹄地回南疆,算算时间,风眠洲已经已经到盛京了。 也不知道他父亲的毒有没有解。 这一个月她风餐露宿,与大长老十分低调地返程,若非补给物资是决计不进城的,如今终于到了南阳郡的地盘,明日就能回家了。 想到回到大月山,后面估计很长时间都不能下山玩耍,明歌便软磨硬泡,缠着大长老进了南阳郡,休息一日,她好买些吃食特产回去。 那十坛子春日酿不过是筏子,好掩盖住真正的春日尽酒香。盛京的几十坛春日尽早就运到了南疆,就等着明日进山呢。 明歌轻轻哼着小调,买完了酒,又去逛吃食铺子,准备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都花光,买一车的零食蜜饯和各种吃食回去。 她美滋滋地摸了摸身上两袋子珠玉! 世家之首的少家主果然够义气,临走时还偷偷在她的行囊里塞了两袋子珠玉,等日后他来南阳郡,她必要好酒好肉地招待他! 明歌心中有一丝丝甜,哼着小道,去前面巷子里的铺子继续买买买,余光瞥见身后有人跟了上来,那人穿着粗布襦衫,带着草帽,帽檐压的极低,出手快如疾风,直逼她的要害,将她逼入巷子口,抵在墙上。 她眼眸眯起,手中薄如蝉翼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只需要轻轻一划,对方就要命丧九泉。 “是我。”对方没有想到她竟然早有防备,手臂松开,取下草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年轻郎君身形修长峻拔,眉眼白皙俊秀,赫然是谢景焕。 明歌微微惊喜道:“怎么是你。” 谢景焕取下草帽,俊秀的面容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低声说道:“吓到女娘了,刚才在酒肆打探消息,看到女娘去买酒,这才一路跟了过来。” 明歌想到盛京一别,自己还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后来谢家内乱,听说老家主病死,谢景焕带着族内精锐失踪,没有想到人竟然在南阳郡。 “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歌陡然想到自己当初在泉城说的话,该死,谢家小郎君不会当真了吧,真的跑到南阳郡来投靠她?做她的王夫? 谢景焕低声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女娘请随我来。” 明歌随着他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拐了几条街,进了一间僻静的小院子。 谢景焕:“这是我在南阳郡暂时栖身的地方,前面是镖局,我从泉城带来的那些人有一部分都隐身在镖局内,余下的散在南阳郡的山野中,没有想到竟然能等到女娘。” 谢景焕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明歌家中无弟弟,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俊秀的弟弟犹如小狗奶一般的眼神,顿时笑道:“你等我作甚?我听说了谢家的事情,你以后打算在南阳安家还是回泉城去?” 谢景焕给她倒了一杯茶,少年俊秀的面容透出几分坚毅之色:“风郎君没有告诉你吗?我退走泉城,选择来南阳郡蛰伏,是风眠洲的主意。” 明歌微愣:“他的意思?你们?” 谢景焕点头:“晋国公府一事之后,我与秋家便是死敌,更是谢书的肉中刺,眼中钉,世人都认定我投靠了风家,事实上,风家确实是我最好的选择。 泉城离南阳郡不算远,南阳郡李氏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我若是在南阳站稳脚跟,日后也能以南阳为根基,重返泉城。 这是我和风眠洲一致认为的决定。” 他来打下南阳郡,风眠洲也少一个后顾之忧。事实上,他到了南阳郡之后才惊觉,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这几个月,风眠洲和明歌远去西北寻药,九洲各地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别的不说,单说南阳郡,就危机四伏。 一个小小李家,后背有三股势力的影子,他这只黄雀前来,险些成了瓮中鳖。 谢景焕看着面前明媚灿烂的女娘,不忍心告诉她,南阳郡现在已经成为了九洲最危险的地方。 “你想取代李家?我之前在酒肆内听说,李家家主病重,几个儿子争权夺势,你还未出手吗?李家三子李希是风眠洲的人,你与李希接上头了吗?” 谢景焕摇头,清秀的面容透出一丝的凝重:“没有,李希叛变了,或者说,李希藏得太深,他根本就不是风眠洲布下的棋子,他的背后另有其人,如今李家家主病重,李家大郎和二郎都早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 现在整个南阳郡都是李希做主,若非我机警,早就成了李希的瓮中鳖了。” 明歌大惊:“你说的是那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李希?他背后是何人?” 谢景焕眉眼微深,一字一顿地说道:“秋慕白!” 明歌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此刻,秋慕白就在南阳郡!”谢景焕吐出下一句话来。 明歌脸色骤变:“他来做什么?” 谢景焕:“你和风眠洲消失在西北的这段时间,秋慕白早就到了南阳郡,控制住了整个南阳郡,李希不过是他的马前卒。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人。 我不知道如何给你们报信,就只能蹲守在这里。你进城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秋慕白耳中了。 明歌,秋慕白很有可能会暗中跟踪你,找到你家去,然后拿你全族人来要挟你,用你来要挟风家或者更多人。” 明歌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西北一行,被直接偷家了,若非遇到谢景焕,她此刻还欢欢喜喜地买买买,明日就带着一堆物资回大月山。 明歌捏紧手中的茶杯。 “秋慕白是疯了吗?远离盛京,来到南疆这种穷乡僻壤之地,他就不怕回不去吗?” 谢景焕垂眸,低声说道:“那人,是个疯的。盛京有谢家为他打掩护,沧州军又都是他的人,秋慕白能一路悄无声息地南下,说明沿途的几大世家有一大半归顺了他,若是他想兵发盛京,并不是难事,但是他却选择来南疆。 明歌,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歌:“你说。” 谢景焕:“他是冲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你身后的大月国来的。抱歉,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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