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过去,手扶在枕头边慢慢趴下来。 郁凛细长的手指从托盘里取药棉沾上盐水先给伤口清洁,他动作轻缓,每一条红肿破裂的裂口上都被仔细地清理过去,白色的药棉不多时就被血浸透完一块,郁凛换掉一块又一块,托盘上很快就堆了一小堆鲜红暗红的血棉花。 顾怀瑾趴在枕头上,眼睛轻轻抬着,一时没讲话。 “疼吗?”郁凛擦拭着他的伤口问。 顾怀瑾的声线低哑:“不疼。” 郁凛擦拭完他腰线上最后一道鞭痕,把盐水瓶放回盘里,从无菌盒中取出一双医用手套。他微举手臂正在戴,才一扬头,却见顾怀瑾扭着脖子回头看他。 橡胶手套绷住的细响声低转在郁凛手腕间。 顾怀瑾望着他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你心疼了吗?”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问郁凛这话时口吻有多入迷。 郁凛戴着手套,长指刚拈上外伤药膏的瓶口,他对上顾怀瑾的目光,随即手从药瓶上挪开,拿起边上另外一瓶透明的液体,单手拧开瓶盖,俯身下去的同一刻把瓶子举了起来…… 他靠近顾怀瑾的脸,近得连气息都听得很清晰,顾怀瑾心猿意马伸出手去,下一秒,医用七十五度高浓度酒精朝着他的背倾倒下来,顾怀瑾翕张的唇几乎在瞬间就绷紧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像被针扎了似的,眉眼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郁凛抵着他的口鼻问他:“现在疼吗?” 他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上刑一般上完这一顿药,顾怀瑾脑门上都冒着冷汗。 郁凛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扔在托盘里,悠悠起身来:“省省吧顾总。”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顾怀瑾嘶了一声从床榻上坐起来,望着敞开的屋门渐渐涌出笑意,背上分明火辣辣地渗着血,他脸上的表情却像遇见了什么大好事。 . 顾怀瑾受伤这段时间,关鸩和徐安出入顾宅的次数明显增多,关鸩替郁凛往返联络在国安郁公馆和派出去探听郁哲消息的暗桩之间,随着京中局势日益变化,他们的人在各个关口上执行任务的困难都增大了不少。 郁凛手下五科便衣掌握到一些郁哲的行踪,但人已出口岸,不便直追。国安现在在编的全部人员都在纸面上遭到严格监控,这些特工只能暗中行事,想追出港口只有靠偷渡。关鸩认为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雪上加霜,于是便来请示郁凛。 郁凛问,能联系上他们中的哪一个么? 关鸩想了想,回答:应该可以,来电号码都没加密,只是很难打通。 郁凛让他继续查继续打,只要能通消息,让他们告诉郁哲,他哥哥病了,很严重。 郁彗是郁哲的心头肉,郁哲不会不顾他。 年前最后一场政治局会议在东南两军的高级将领们和钟派代表势力的对立中落下帷幕,顾怀瑾身体不适只出席了半天就继续回家趴着去了。他把天捅了个窟窿出来,自己倒跟没事人一样养在家里作壁上观。 郁家的事还没解决完,军中又引出诸多事端。钟家一派只善于在顺风局里起势,遇到刀枪真章就都缩了回去个个推诿观望,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会议一闭幕钟伯尚就闭门玉容山不见人了,对外什么也没说。可顾家的人探回消息,据说是病了。 顾怀瑾有伤在身起不来床,但他很是体贴地叫人给他病中的外公送了一桌精心准备的药膳过去,前不久才被外公斥责打得后背上血肉模糊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叫心腹徐安去替他认错,徐安杵在老爷子的床前转达顾怀瑾的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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