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该怎么阻拦,墨宴这下是真慌了,生怕柳折枝被强行带走,对着长兄也敢硬刚,龙身竖起来夹杂着灵力又是一声龙吟。 灵力与威压倾泻而出,算不得与长兄动手,但也是绝对的威慑之意。 殿外景物齐齐碎裂,柳故棠看都没看一眼,只盯着那敢跟自己叫嚣的龙语气无波无澜,“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本座?” 墨宴哪敢回答,缩回去重新盘住柳折枝,整条龙都散发着“我神志不清不知道”和“我可怜又委屈”的气息。 “呜呜……嗷~” “嗷呜呜~” “嗷~” 一条龙愣是叫出了狗的动静,还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了舔柳折枝的手。 已经准备揍他的柳故棠:??? 旁边围观全程的柳容音和柳浮川:…… 这没节操还怂到离谱的模样,只有柳折枝十分习惯,努力抱住龙头安抚的拍了拍,然后朝着几位长辈无奈的叹了口气,“长姐,长兄,兄长,你们也看到了,蛇蛇如今失了神志,很是脆弱。” “他只是一条小龙,能有什么坏心思。” 276.蛇蛇,尾巴收回去 一条龙坏心思可太多了。 在场除了柳折枝,就连墨宴自己都觉得自己全是坏心思,毕竟他现在就等着几位长辈离开,然后美滋滋抱着柳折枝贴贴。 “折枝啊……” 别说是柳故棠那种寡言少语的长辈了,就是最不拘小节的柳容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幼弟的恋爱脑有点严重,看上去像是没救了,盲目信任墨宴,这种情况他们就算堵在门口也不好强行给带走啊。 一人一龙就这么跟长辈们僵持着,柳浮川站在长兄长姐身后,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没那么能沉住气,直接推开长兄要先跟墨宴打一架再说。 “管那么多呢,先把枝枝抢回来就……哎哎哎?!” 他刚凑上去,猝不及防被柳故棠和柳容音一人一边给架住往后拖,人都傻了。 “长兄,长姐?我们不就是来带枝枝走的吗!” 他的目的可明确了,幼弟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抢走的,今日若抢不回来,那就是他一个人承受长兄和长姐两人的怒火,他还不想死。 就算是死,他也得拉着墨宴那个缺德玩意一起! 没人回答他,柳折枝也是一边抚摸龙身一边眼神平静的看着他被拖走。 魔宫寝殿外,随着三位长辈离开,数十道结界接连落下,将整座寝殿围得严严实实,一只飞虫都别想进去。 柳浮川看得目瞪口呆,“长兄,你还帮忙设结界遮掩?” 他是真怕被长兄打死,就算没人理他,刚被放开也第一反应就是回去抢柳折枝。 “你想被幼弟打?” 柳容音没拦他,柳故棠却认真提醒了一句,“此时回去,若被折枝打了,我不会管。” 兄长挨幼弟的打,简直倒反天罡,但如果做这件事的是柳折枝…… 柳浮川默默收回迈出的腿。 因为他觉得还挺合理,是柳折枝能做得出来的,而且要是真打起来,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他根本就不可能动手打幼弟,可不就只剩下挨打的份了嘛。 墨宴的发情期不重要,持续多久,带柳折枝去哪里,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折枝的态度,他要留下安抚墨宴,没人能阻拦他。 除非他们真想做不够开明的长辈,让幼弟为难,逼幼弟今日只能在道侣和长辈之间做出选择。 都是一家人,墨宴跟柳折枝两情相悦,他们没必要棒打鸳鸯。 柳浮川是被提点后才明白,柳故棠是自己领悟,柳容音却是经验之谈,站在一旁唉声叹气,“别看我是长姐,其实我说了不算,小事还行,原则问题就算了,折枝决定的事,他若认准了,我一般都是不敢拦的。” “你们估计是不知道,墨宴对折枝很重要,从一开始,墨宴在他眼里就跟别人不一样。” 想到当年的事,柳容音声音都轻了许多,“当年折枝身边那么多龙族,龙族族长都在他手下跟灵宠没什么区别,他却对其不假辞色,结果在路边看见一条快死了的小蛇,愣是给带回来亲自教养了。” “从一条什么都不会的蛇,给养成龙,赐名,冠姓,取表字,墨宴所有本事都是跟折枝学的,他甚至在折枝那里都很少被叫墨宴,一般都是叫玄知。” “玄知?”柳故棠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柳玄知?” 看出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柳容音不带半点当年得知此事的震惊,淡定的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原本是给当徒弟养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结果后来就……额……出了点差错。” 柳故棠被惊得说不出话,柳浮川虽然不像他那么克己复礼,却也惊到破了音,“这已经不是一点差错了吧!” “这个……就……阴差阳错的,我当时也懵了。” 柳容音难得面露尴尬,“折枝那时候不懂这些,你们看我也不像懂情爱的啊,当时我们还都挺高兴,觉得这小徒弟真孝顺,满心满眼都是孝敬师尊,同吃同住体贴细心还言听计从。” “我那时还说折枝最喜欢毛茸茸的灵宠,那么多毛茸茸,他却偏偏选中一条蛇养,眼光真好,墨宴天赋绝佳还知恩图报,谁知道后来就……” “够了。”柳故棠面沉如水,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长姐不必多说,此事……我无意知晓。” 若当年他便是柳折枝的长兄,墨宴根本活不到现在,头一回生出对师尊不敬的心思就会被他挫骨扬灰。 孽徒觊觎师尊,死不足惜。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柳浮川站在原地,觉得离谱却又忍不住好奇,对着柳容音谄媚的笑笑,“长兄他就是太守规矩礼数,听不了这个,我不一样,我一向开明,长姐你接着说,我能听。” “你还有心思听八卦?”柳容音指指柳故棠离开的方向,“要不你去看看小顽固呢?我感觉他像是要气死了。” “他该不会觉得太荒唐太不成体统,气得自己吊死在折枝的流云宫吧?” 柳浮川尴尬的摸摸鼻子,“那倒也不至于,长兄虽然顽固了些,倒也没顽固到会寻死的地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赶紧把柳容音的神魂收进法器,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去了。 长兄不会寻死,但会不会怒气无处发泄,一怒之下弄死别人就不好说了,要是没记错,他们还有个作死的爹呢…… 外界如何柳折枝根本没空多想了,他只知道长辈们未曾为难他,他可以安心安抚蛇蛇了。 蛇蛇都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想来必定十分难熬,正是需要多哄哄的时候。 “蛇蛇莫怕,长兄长姐都回去了,没人会与蛇蛇抢我。” “我最喜欢蛇蛇,这些日子会一直陪着蛇蛇。” “嗷~” 巨龙看似乖乖趴在那里让他摸,实际神识已经覆盖整个魔族的地盘,确认长兄只留下了结界,人并未在附近,这才满意的用脑袋蹭蹭柳折枝。 柳折枝并未阻拦,很是配合的任由他动作,手还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蛇蛇可能变回人身?若是不能,我便帮……嗯?” 他话还没说完,墨宴就变回人身把他横抱起来了,从储物戒中又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床榻,把他放上去再欺身而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哪还有之前委屈巴巴的乖蛇蛇模样,就差把猴急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蛇蛇,冷静些。” “我不会跑,不必四处都设下结界防范……” 刚开始柳折枝还尽可能的柔声安抚,试图给蛇蛇足够的安全感,但随着结界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寝殿,龙尾悄无声息缠上他的脚踝,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超出掌控了。 “蛇蛇,你……” “嘘……你身子不好,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听到这句话,柳折枝瞳孔颤了颤,瞬间想起长兄之前说的,他的蛇蛇并未失去理智,都是装的。 柳故棠回神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从他回去开始,不止神宫,连神宫附近都开始冰封起来,寒冰寸寸蔓延,昭示着这位神君的怒气随着时间推移有增无减。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柳浮川待在神殿里也不敢走,见他一直站在窗前盯着魔宫的方向看,数次张嘴想劝,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实在是不知道劝什么,更怕自己一张嘴就引火上身,平白挨长兄一顿揍。 “别看了。”柳容音的神魂满殿乱飘,仔细看了看神座后又飘到柳故棠身后,“你就是把魔宫看穿又有什么用,发情期又不能打断,难不成你现在能去守在门口劝折枝?” 柳故棠没出声,又沉默的看了半个时辰才笃定的开口道:“魔宫上空的墨色并非魔气缭绕,是雷云在汇聚。” “雷云?” 柳容音愣住了,柳浮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谁的雷劫?谁要渡劫?!” 277.丹田撑得发烫 “蛇蛇,你……不可胡闹!” 这种时候柳折枝很少训斥墨宴,连被骗了都没多说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他察觉到自己要突破了。 墨宴单方面做了他的炉鼎,逼他采补。 魔宫上空雷云越聚越多,墨宴挨了骂也咬牙不吭声。 “蛇蛇,你敢!” 柳折枝冷了脸,却因为毫无防备之下被他封了周身大穴,完全拦不住他,只能眼看他给自己收拾妥当后化作龙身,飞出寝殿外迅速变大数倍,盘旋在寝殿上空挡在雷劫和寝殿之间。 柳折枝从不知自己的蛇蛇敢背着自己如此胆大妄为,一时间气得灵力逆行,生生被气吐了血。 “墨宴,回来。” 鲜血滴落在刚换的被褥上,柳折枝看都不曾看一眼,连蛇蛇都不叫了,叫了墨宴的名字,嗓音冷得吓人。 “你……你身子弱,别生气。” 过了许久耳边才响起墨宴心虚的声音,但那态度异常坚定,“长兄千方百计给你养好了一点,不能因为就掏空了你,我皮糙肉厚让你采补点没事,突破渡劫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安心……安心休息,雷劫过去我就回去陪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炸雷声接踵而至,柳故棠几人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巨龙在一道道雷劫中翻滚盘旋,不肯让一丝雷劫触碰寝殿之内渡劫的人。 “他处在发情期还能替枝枝扛雷劫?”柳浮川看得直皱眉,按理说可是最脆弱的时候,这跟玩命有什么区别。 “他这情况看着可不止是虚弱啊。”柳容音飘在他身边看得直咂舌,“折枝突破了,他却这样半死不活的,更像是自己折损修为供养折枝突破。” “啊?”柳浮川一脸懵,“还能这样?这不是邪门歪道的禁术吗?用别人的修为给自己突破?我们枝枝可不是这种人。” “他想给,折枝拒绝不了。”柳故棠微微颔首,看空中巨龙的眼神隐隐带着几分欣慰,“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顾念折枝的身子,若如此渡过,折枝不仅不会更虚弱,说不定还会被他养好许多。” 拿自己的修为和灵力去供养柳折枝的身子,这方法跟柳故棠以血入药异曲同工,都是损耗自身的方法。 如今墨宴能做到与自己这个长兄一样不计代价的帮忙将养,柳故棠很难不认可。 “退后些。” 突然被长兄用灵力送出老远,柳浮川人都傻了,“长兄,你……你此时出手等同逆天而行啊!” 墨宴与柳折枝是道侣,两人气息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算作一体,帮忙抗下雷劫还算说得过去,他们这些长辈即便是血亲也不如墨宴来得名正言顺。 “我不出手,便不会逆天而行了么?” 柳故棠在空中回头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的话听得柳浮川一哆嗦。 果然,长兄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今日公然逆天而行,日后怕是就要…… 弑父夺位,忤逆天道。 这八个字出现在脑海里,柳浮川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折枝所在的寝殿,最后不仅自己没有通知柳折枝,还认真嘱咐柳容音,“长姐,有些事……就不必告诉枝枝了吧。” 柳容音没回答,见柳故棠已经动手替墨宴挡了一道天雷,又收回目光看看表情严肃的柳浮川,过了许久才开口,“弟弟,这是要命的事。” “长兄知道。”柳浮川顿了顿,轻笑一声,“我也知道。” “何必呢。”柳容音摇摇头,“神族衰败,先祖归来也于事无补,你们想重振神族,与我跟折枝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我们要的是冤仇尽消,因果相报。” “长姐,我与长兄不为神族,也不为先祖。” 柳浮川用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最大逆不道的话。 “长兄教导我,兄长在世,绝不可让家中姊弟受人欺辱,长兄言传身教,如今我也做了兄长,自当疼宠爱护幼弟。” “没人是为什么神族振兴,即便对面是天道又如何,长兄与我,不过是想为受了欺负的幼弟讨个公道,反叛天道而已,一家人齐心协力便是,至于结果……不重要。” 说的是结果不重要,其实就是无所谓会不会搭上性命,做了便是做了,护得住幼弟便护,若是护不住,身家性命皆可舍。 这一刻柳容音才明白,为何柳折枝会如此信任这两个半路捡来的兄长,还能放到与她这个双生长姐同等高度。 今日一看,确实值得。 雷劫之下,墨宴看到柳故棠动手差点吓死,还以为是来揍自己的,发现那灵力是奔着抵挡天雷而不是自己的脑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长兄,我能应付,这点小事不必长兄操劳。” 他故作斯文的模样只得了柳故棠一个冷眼,“回去照顾折枝。” “这……不好吧?”墨宴有些犹豫,“还是我自己……” 柳故棠瞥了他一眼,墨宴瞬间闭嘴,龙头在空中一低再低,做足了恭敬姿态才一溜烟退回寝殿。 神君不愧是神君,墨宴一回寝殿甚至都感受不到渡雷劫的气息了,就好像寝殿上空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挡雷劫只是挡雷劫,长兄一挡完全就是全方位遮掩得严严实实,不给柳折枝一点担心的机会。 “怎么还气吐血了,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给你跪一个。” 墨宴走到榻前解了柳折枝的周身大穴,直接往地上一跪,“扑通”一声,要多诚心又多诚心,嘴里还一个劲的劝,“我是龙,那么大一个龙,又伤不着我,你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你不是总说什么……你我本是一体吗?” “这时候怎么还分上你我了,你的雷劫就是我的雷劫,是吧?你不方便,我出去替你挡一下合情合理。” 他人虽然跪着劝,但灵力可没少忙活,又是换掉染血的被褥又是给柳折枝放清洁术,还用魔气帮忙顺气,脸上的笑更是讨好又谄媚。 可惜这次柳折枝一点没惯着他,靠在床头伸手指了指门口,“出去。” 墨宴觉得也就是他平日里一直文雅得很,不会骂人,不然这两个字肯定能浓缩成一个字:滚。 “不是,你别不理我啊。” 墨宴不仅没滚,还就这么跪着往他跟前凑,凑过去抓住他的手说什么也不放,“现在出去就得憋死,你……你不能舍得让你的蛇蛇憋死吧?” 柳折枝压根不想搭理他,却架不住他不要脸,不光拉手,还得寸进尺往榻上爬,“不行了不行了,这根本不受控制啊,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仗着有长兄应付雷劫,墨宴算是放开了,一点不带控制,死皮赖脸往柳折枝身上扑。 “滚……滚下去……” 竟然把柳折枝给逼到骂人了,墨宴愣了一瞬,随后脸都要笑烂了,“好听,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不愧是柳折枝!骂人都这么好听! 还是骂我!只骂我! 嘿嘿,真他娘的爽! 柳折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晕又晕不了,推又推不开,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此时距离他被抢回魔宫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中间突破三次,三次雷劫都是柳故棠在外挡下,眼看又要第四次,柳故棠脸都黑得没法看了。 为何幼弟能数次突破,柳故棠光是想想缘由都要气吐血了。 “墨宴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柳故棠只会生闷气,教养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插手,但柳容音可管不了那么多,她都要气炸了,叉着腰堵在寝殿结界外就开骂。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折枝要是再突破一次,等你出来老娘活撕了你!” 她这话没有一句合乎礼数的,柳故棠听得直皱眉,“长姐,此话不妥。” “老娘就是说了,有本事你弄死老娘!” 柳容音骂完他还不算,又回头看了柳浮川一眼,柳浮川默默抱住自己蹲了下去,拼命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才避免了挨骂。 “砰!” “咔嚓!” 几道结界在柳容音手里生生被撕碎,她都恨不得现在手里撕的就是墨宴,“去他娘的一百年!要真是持续一百年,那就都别活了!除了折枝,你们都给老娘当太监!” 柳故棠抿唇不语,后退数步堪堪停下。 柳浮川蹲在那瑟瑟发抖,都要哭了,“墨宴!弟妹啊,亲弟妹!你可千万要按时出来啊,长兄能跑,他能打得过,我……我不想当太监啊……” 278.蛇蛇,适可而止 “长姐她……嘶,别咬龙角,我错了我错了。” 被柳容音的威胁吓到,又被柳折枝咬住龙角当惩罚,墨宴疼得直拿尾巴撞墙,“长姐真干得出来。” 柳折枝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因为他就差把恃宠而骄写在脸上了,嘴上说着怕长姐,动作却比谁都凶,哪有一点怕的样子,分明是看准了自己会护着他。 “你说长姐会不会顺手把我杀了啊?” 墨宴吻上他落在胸前的发丝,亲了又亲才用嘴给叼到一边,“其实我死了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我舍不得你。” 从前系统说过他茶,但那时候柳折枝没什么感觉,觉得这么可爱的蛇蛇怎么会是绿茶,今日被他折腾到生无可恋才品出些滋味,蛇蛇这话说的确实茶里茶气。 “柳折枝。” “柳折枝?” 他不理人,墨宴自己也能说,还抱着他亲个没完,最后把柳折枝烦到不得不开口,“试试便知道了。” 墨宴一僵,很快又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不试这个,哪有人试会不会被弄死的,这话不吉利,快亲一个压压惊。” 憋了太久终于吃到肉,他如今的厚脸皮程度让柳折枝都觉得离谱,张开手掌抵住他的脸,语气无奈,“蛇蛇,适可而止。” 寝殿内发生了什么外界一概不知,也没人知道其实柳折枝也开始要收拾墨宴了,还当他一味纵容宠溺,是以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柳容音要往里闯时,柳故棠亲自把人拦住了。 然后又过了一个月,再一个月……又过了半年后柳故棠都要拦不住了。 “长姐若有怒气无处发泄,不如随我回神宫。” 柳故棠脸色也十分难看,觉得墨宴欠收拾,但他实在做不出闯进去打断的举动,自己也气到忍不住了,便准备带着柳容音一起发泄怒气去。 “有个好去处,可以随便长姐动手,打死为止,不必留情。” “还有这种好地方?!”柳容音眼里的跃跃欲试简直不要太明显。 “嗯。”柳故棠微微颔首,看向旁边试图悄无声息溜走的人,“浮川。” “啊……长……长兄哈哈。”柳浮川抖着腿回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猜……长兄说的打死为止它……它不能是打我,对……对吧?”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亲兄弟,倒也……也没必要弄出人命,长兄……”他说话的时候牙都在打颤,“长兄觉得呢?” 同样是弟弟,柳折枝靠谱的让人无比安心,又乖又懂事,他却是这个德行,柳容音看得都摇头,对着柳故棠直叹气,“小顽固,你这弟弟养的,啧啧……好,真好,一看就是人才。” 柳故棠很是淡定,“挨打多了,自然会有些自知之明,不过今日没空打他,下回再请长姐一起。” 柳浮川:“……”有时候真后悔我怎么不是个聋子! “叫你是让你在此处守好折枝。” 柳故棠边说边张开手,掌心很快便出现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团子,比从前胖了些,毛色也肉眼可见的变亮了许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被养的不错。 “带着他,看好,莫要让他乱跑,最近在升级。”说到这里,柳故棠突然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多少带了些嫌弃,“更傻了。” 早就把系统当成了小侄子,柳浮川接过来时笑得十分温柔,“长兄放心,我一定……哎哎哎?!” 手指突然被咬住,一口就咬出血了,柳浮川人都傻了,“长兄,他……他一个系统怎么咬人啊!” “说了更傻了。” 柳故棠语气越发嫌弃,“吸收太多能量,撑得一直在升级,神志不清,见什么都吃。” “呦,这是001?”柳容音头一回见到系统的这种形态,觉得挺有意思,“现在长这样了?是折枝会喜欢的毛茸茸,挺好,就是身上这气息……” 她的目光在系统身上转了一圈,又惊奇的转到柳故棠身上,“怎么满身都是你的气息?系统都能沾染人的气息了?” 说到这个,柳故棠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整个人那种无语的状态更强烈了,“与我绑定,在我识海里傻到吃了一口我的神魂,险些数据瘫痪,爆体而亡。” 柳容音:??! 柳浮川:…… 系统吃人神魂,简直离谱死了,还差点把自己吃死,这是真傻,傻到家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柳容音钦佩的朝柳故棠竖起大拇指,“神魂被吃一口都能这么淡定,弟弟,你脾气真好,要是我我可忍不了。” 这要是换了她,她绝对把系统拆成一丝一丝的。 神魂是修士的命,被吃神魂跟被人啃了一口心脏有什么区别,寻常修士甚至会因为这一口身死道消。 “换作长姐,也是要忍的。” 柳故棠示意她去看系统,一本正经道:“介绍一下,这是折枝认下的儿子,按辈分,长姐要叫他一声外甥。” 柳容音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玩意?我外甥?不是人?是个系统?!” 之前不是没听说过这事,但她一直以为这是个比喻,系统是柳折枝创造的,堪比亲儿子,她还是头一回知道这是真的,不是比喻也不是开玩笑。 方才她还在看柳故棠的笑话,如今她猛然发觉自己才是那个笑话,表情一言难尽的看了还咬着柳浮川手的系统一眼,扭头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赶紧催促柳故棠,“走走走,打人去,我突然觉得我现在怒火已经到天灵盖了。” 俩人身形一闪便没影了,剩下柳浮川对着不停啃他手指的小毛团欲言又止。 要是没记错,神魂是不能随便共享的吧?一般的血亲都不行,只有父母与儿女,或是道侣之间才能…… 他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对啊,长兄说带长姐打人,不是打我,那他们去打谁?!” 脑海中唯一的人选直接跳了出来,柳浮川下巴都要惊掉了,下意识想跟着去,却又紧急收回了脚步,为难的看向不远处的魔尊寝殿。 “完了,这是真把长兄给气糊涂了,枝枝你……等你出来就不一定怎么回事了,长兄带长姐杀神尊去了!” 其实柳故棠的计划没有这么快动神尊的,毕竟系统虽然做了主系统,能保证系统总局正常运行,却还没清醒,时不时需要人帮忙。 但这一年他日日守在寝殿外,对墨宴的杀心与日俱增,可他又不能真杀墨宴,只能杀神尊发泄一下。 跟柳容音差不多,他的怒火也忍不住了,神宫外冰封万里就是他已经在大开杀戒边缘的证据。 进了神宫见他下令清散所有人,柳容音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走到地宫外特意多问了一句,“弟弟,几成把握?” “九成。” “这么高?”柳容音一愣,“你才多大啊,修为什么境界?” 柳故棠思索一番,摇了摇头,“没有境界。” “啊?”柳容音怀疑他在开玩笑,等了许久不见他改口才也意识到或许不是玩笑,表情都严肃了,“什么叫没有境界?” “如今的神界,神境之上,并无境界划分。”柳故棠随口问了一句,“不知上古时期,神境之上还有何境界?” “你……”柳容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先别说什么上古时期了,你,才几万岁的小孩,修为在神境之上?” 上古时期在神境之上的神族也没有几个啊,更别说如今灵气不如那时浓郁,修炼起来困难多了。 “嗯。”柳故棠微微颔首,表情很是平常,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修为有什么值得惊讶。 修为不能凌驾世人之上,如何掌管神界,架空神尊,一手遮天。 柳容音无话可说,终于明白他为何敢反叛天道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艺高人胆大,而且绝对的天纵奇才。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柳故棠修为能那么高,已经不是天赋能解释的了,这人根本就是个…… 这他娘的就是个小疯子啊! 哪个正常人的本命剑会是自己的脊柱! 柳故棠亲手抽出一长条骨头化作本命剑的那一刻,柳容音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以为是天赋型的天才,万万没想到,这是个修炼不要命的主,置之死地而后生,取了骨头做本命剑来追求人剑合一的境界。 难怪年纪轻轻修为这么高,别人自身修为和本命剑是分开的,他倒好,他的剑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他自己就是剑,剑灵也是他自己,修炼起来想不事半功倍都难。 他杀神尊根本用不上别人帮忙,虽然柳故棠是在做着弑父夺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柳容音却看得都有点心疼了。 “弟弟,要不……长姐替你打一会儿?” 这个弟弟是多少次九死一生才有如今的修为和风光啊,又疯又惨的,以后对他好点吧。 可着浮川弟弟祸害就行了,别折腾他了…… 279.苍生,高于一切 “柳故棠,好,好啊。” 打斗间神尊发现系统总局与自己断了联系,瞬间明白许久之前他便布局等待今日,看着这个出身最不被自己放在眼里,却又最争气的儿子,神尊扶着冰封的神座笑得扭曲。 “我知道你狼子野心,这些年处心积虑架空我,却又顾念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命迟迟不动手,不想做傀儡,又不想生灵涂炭,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能两全的事。” 即便败局已定,神尊看柳故棠的眼神依旧带着轻蔑,“你要权势,还要良心,不择手段又自命清高,你这样的人,坐不稳这神座。” “你什么都不要,只要权势。”柳故棠执剑一步步走近,“可这神座,你坐稳了么?” 他没有等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回答,剑尖直插其胸口,手腕一转,一代神尊就此灰飞烟灭。 已经被改造成主系统的神尊,常年不见天日,被斩断与系统总局的联系之后,单打独斗哪里能跟他这个蛰伏万年的疯子抗衡。 骨剑被他放回,柳容音站在一旁看了全程,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这个顽固古板的小疯子,隐忍多年一朝翻身夺位,却连一句落井下石的话都没有,她本以为父子俩还要说上一会儿,或是嘲讽或是炫耀放狠话。 结果什么都没有,小疯子根本不在乎这个父亲,没有孺慕之情,更没有刻骨之恨,态度淡漠到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太像了。” “长姐说什么?”柳故棠回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些许疑惑,“我与他……很像?” “不是说刚被你杀的那个老不死的,我是说你与折枝。” 柳容音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从上到下对着他比划一番,“跟长相什么的无关,就是一种感觉,你刚才那样,跟当年的折枝很像,特别像,万事不入眼的淡漠,不像个……活人。” “折枝当年赴死之时差不多就是你刚才那样,与天道斗法也不在乎输赢,其实他赢了,他也知道天道害他算计他,但他什么都没说,提前送走了我,支走墨宴,走下神座一步步消散于天地,去守他的苍生。” 柳容音放下手,苦笑着摇摇头,“我拼命赶回,只来得及藏住他一缕残魂,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何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或许现在的你能猜出一二。” 柳故棠沉默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看这个行事过分不拘小节的长姐,第一次有了满眼的探究。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吐出六个字,“苍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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