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身体给了他夺舍,他也好回去报仇,蛇蛇日后还有许多机会化形,他却只有这一次机会,便让让他吧……” 墨宴刚起来的火气就这么被浇灭了。 以为他把自己想的恶毒,结果他竟是完全不在意被夺舍,甚至还很包容理解,明显是支持自己报仇的…… 算了,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柳折枝说要教导他修炼,墨宴以为也就是说说,毕竟人都虚弱成这样了,拿剑都费劲,哪能教什么剑招。 不曾想柳折枝竟是拿了一堆书给他,堆积在一起比他八个蛇身立起来都高。 “蛇蛇,这些都是要背熟的心法。” 墨宴看着那高得离谱的一摞心法目瞪口呆。 你这……你要让一条蛇看书背心法? 他嘴都没来得及合上,一杆顶端雕花镂空,精致且灵气萦绕的笔又送到了眼前,顶端直接塞进他嘴里。 “嗯,就这样叼着。”柳折枝欣慰的点点头,“先教你识字写字,将心法誊抄一遍。” 墨宴彻底傻眼了,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 一条蛇……用嘴叼着笔……写字?! 十五、一物降一物 柳折枝的方法总是这么离谱,就像上次让他自己咬自己尾巴尖辨别是不是毒蛇一样。 不过上次墨宴没有防备,这次可是听说了就往后退了。 然而…… 柳折枝一手捏着他的七寸,一手捏着他的嘴,不仅不给他把笔吐出来的机会,还开口威胁他,“修道本就是要吃些苦,付出了辛苦才能有所裨益,不劳而获要不得,蛇蛇若是不肯学,那日后便没有血喝了。” 不喝就不喝!老子才不学你们正道的心法! 让一条蛇用嘴写字,老子堂堂魔尊都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 墨宴坚决不肯就范,被拿在手里跑不了就把嘴里的笔杆咬的嘎吱嘎吱响,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抗议。 “修道之事不可任性。”柳折枝在正事上可不会惯着他,屈起手指就往他头上敲,“要学写字,背心法。” 柳折枝! 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以往都是两人打架,有来有往的事,这回却是他单方面揍自己,还是教训孩童一样的手法,墨宴气得疯狂晃动蛇尾,想要抽他。 老子抽死你! 你……哎?! 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抓住尾巴尖,连同蛇身一起慢悠悠的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墨宴摇摇晃晃摔在桌子上,整条蛇都傻了。 这是……这是什么鬼东西!柳折枝你他娘的把老子当绳子玩?! “蛇蛇,要学修炼学写字吗?”柳折枝依旧语气清冷悠然,好像干这缺德事的人不是他一样,那叫一个仙风道骨,一本正经。 学个屁! 墨宴愤怒摇头。 老子就是饿死,重伤熬死,也绝不会向你这个死对头屈服! 正道的破规矩和劳什子心法都见鬼去吧! “罢了,看来还是太小了,性子也有些顽劣。” 柳折枝无奈摇头,墨宴以为他是放弃了,结果猝不及防被他拎起来,随手挂在一旁的窗沿上,还是倒挂。 墨宴蛇头朝下,简直不敢相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刚张嘴准备吐信子表示不满,方才那杆笔又被塞进了嘴里。 “蛇蛇,你若是敢把笔吐出来……”发现他要吐,柳折枝先发制人,有些慵懒的单手支在窗前撑着头,指尖对着蝴蝶结轻轻一推。 墨宴被推得挂在窗沿上左摇右晃,晃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继续往下说,“笔若掉了,蛇蛇便挂在这里晃一个时辰。” 你敢! 墨宴不信邪,他话音还没落,地上就“啪嗒”一声,正是笔掉落下去的声音。 柳折枝什么都没说,也不责备他,表情更是平静,眼神甚至还是带着点期待的,伸出手指用力一推。 你……啊啊啊柳折枝! 墨宴都不能算是晃悠了,几乎飞起来了,真跟绳子系成的蝴蝶结一样随风飘摇似的,只不过他摆动的幅度更大,因为稍微慢下来一点柳折枝就重新推一下。 强度上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魔界随便一种小刑拿出来就比这残忍千百倍,但它重在缺德,而且罪魁祸首的反应更让人气得要死。 “蛇蛇好厉害,飞的好高。” 柳折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随着他的摆动来回转动眼睛,一副看得很满意很新奇的样子,不折磨人,但真的太他娘的缺德又诛心了! 谁家魔尊被死对头荡秋千似的当绳子玩啊! 这几日在柳折枝这受的屈辱比墨宴从前过的几百年都多,简直恨得他牙痒痒,一个时辰到了他也坚决不肯改正,就算停下来已经天旋地转,他还是强撑着恶狠狠的朝柳折枝吐信子。 柳折枝你最好以后别落在老子手里,现在你玩老子,到时候老子玩死你! “蛇蛇好棒。”柳折枝说着鼓励的话,却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蛇信子,一边捻着玩一边耐心的问他,“乖蛇蛇现在愿意学了吗?” 滚! 墨宴一双竖瞳玩命瞪他,你他娘的滚远点!别碰老子! 柳折枝好像看不到他的愤怒,方才就捡起笔洗过了,很快又塞进他嘴里,“若是再掉就变成两个时……” “啪嗒。” 话还没说完墨宴就把笔吐地上了。 老子堂堂魔尊还能被你威胁了! 然后…… 柳折枝又跟他玩起了荡秋千的游戏,足足让他荡了两个时辰,结束后墨宴头晕眼花,看他都有些重影了。 柳折枝,算……算你狠,你给老子等……唔! 这回柳折枝都没问,直接就把笔塞他嘴里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这个环节都不在不断重复,两个都是大犟种,一个死不服输,晃悠吐了好几回还把笔往地上吐,一个耐心多的简直过分,本着不强迫的原则,就等着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答应,累也不去休息。 第三日,数不清被连续晃了多少个时辰,停下时墨宴眼冒金星,耷拉着蛇头眼里都没光了,整条蛇萎靡不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屈服在柳折枝的缺德惩罚下。 实在是扛不住了,虽然不痛不痒,但真的太折磨人了,就是他好好的没受伤,被打成蝴蝶结头朝下这么晃悠三日也扛不住啊。 比起从前的无数次打架硬刚,这软刀子才是最可怕的。 “蛇蛇,若是再掉下来……” 不掉了不掉了,老子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都不用柳折枝把话说完,笔刚放到嘴边墨宴就识时务的自觉张嘴咬住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柳折枝这个正道第一人,简直比他人人喊打的魔尊还缺德! “蛇蛇好乖。” 僵持了三日才愉快的达成一致,柳折枝一点不生气,还挺高兴的,奖励的摸摸他的头,终于把他放下来了。 “我的蛇蛇果然勤奋好学,是这世上最乖的蛇蛇。” 墨宴根本不想理他了,颓废的叼着笔趴在一边,很快面前就多了本一个指节那么厚的书,“先学这本心法,静心养神。” 随便吧,你说学什么就学什么,学是学,学不学的会就不一定了。 墨宴腹诽着,眼里闪烁的全是坏心眼的幽光。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蛇蛇咬着笔自己适应一下可好?学会了掌控合适的力度控制笔,等我睡醒了便教你。” 怕他性子顽劣不认真,柳折枝去休息之前还把他的尾巴绑在了书案上,手法十分精致,最后一点尾巴尖绕了几下就绑成了心形的结。 墨宴眼睛瞪得像铜铃。 都答应学了你还玩老子尾巴!!! 柳折枝对这个成果很满意,用手轻轻拍了拍才去看他,还朝他晃悠那尾巴尖,脱口而出一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给蛇蛇比心。” 墨宴:??? 什么玩意? 我这缺德的死对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老子读书少听不懂啊!他是不是在骂老子! 十六、被死对头收拾服了 墨宴理解不了什么是比心,要是以前他还能从柳折枝的态度来判断这是不是好话,但刚经历过柳折枝连给那么缺德的惩罚时都态度那么好,他就觉得柳折枝的态度不可靠了。 搞不好真会态度这么好的骂他。 这误会柳折枝做梦也想不到,很快就去休息了,留墨宴被绑在书案上独自学习叼着笔控制力度。 学是不可能学的,墨宴叼着笔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转头看看床榻上已经疲惫睡去的人,再看看旁边的墨汁,果断把笔尖放进了墨汁里。 柳折枝看着的时候他不敢解开,现在他可什么都敢,费了点力气解开尾巴尖,冷笑两声叼着沾满墨汁的笔晃晃悠悠爬上了床榻。 欺负老子是吧?看老子给你脸上画个小王八! 身子虚弱,又连着几日没有合眼,柳折枝睡得很沉,墨汁滴落在脸上也没有察觉,还在熟睡。 墨宴看着黑漆漆的墨汁弄脏那张瓷白的脸,准备画小王八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美的一张脸,画个王八好像有点可惜…… 他还在那犹豫呢,一出神没叼住笔,笔尖就这么正对着柳折枝的脸掉下去了,画出长长的一道墨痕,最后滚落在床榻上。 这下好了,不光柳折枝脸被弄脏了,穿着的白衣,还有被子全脏了,墨宴看着都糟心,更别说一向偏爱干净整洁的柳折枝了。 这……柳折枝睡醒了不会气死吧! 他就是小打小闹的报复一下,可没想把人给气死,墨宴开始慌了,但一条小蛇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努力把笔叼走,想着先逃离作案现场。 结果就是他慌不择路叼着笔下床,又在路上留了一路痕迹,这下整个床榻都脏了,彻底没眼看了。 墨宴:…… 完了,柳折枝醒了怕不是真要拿我泡酒了…… 他是真害怕了,这回也不敢使坏了,默默叼着尾巴尖重新把自己绑回书案上,又老老实实叼着笔练习。 要不是看他的作案现场,还真像乖乖听了柳折枝的话。 这一觉柳折枝睡到了傍晚,睁眼时身子总算有了些力气,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书案,发现蛇蛇这么听话还欣慰的点点头,结果一低头就懵了。 榻上怎么……怎么到处都是墨痕? 我衣服上也有? 脸上似乎有些紧绷,像是什么东西干在了上面,柳折枝伸手摸了一下,再看向指尖便发现隐隐带着些黑。 似乎……也是墨汁。 “蛇蛇,是你弄的吗?” 寝殿内就他们两个,他都抓住了证据还语气平静的去询问罪魁祸首,情绪稳定的让墨宴后背发凉。 还这么平静?柳折枝不会给老子憋了个大的,准备直接杀了我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就是自己不占理,墨宴心虚的点点头,然后叼紧了笔,极其刻意的在空中晃了晃,示意自己有认真练习,希望可以将功抵过。 柳折枝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下床走到书案前,指尖在蛇头上轻轻点了点,“蛇蛇知错了么?” 墨宴嚣张惯了,魔族本就不受拘束,野性难驯,他这个魔尊更是其中翘楚,从前在六界都是横着走的,哪会给谁认错,事发后能老老实实装乖都已经是奇观了,认错是万万不会的。 柳折枝我劝你别太过分! 小黑蛇梗着脖子显然是不肯低头,柳折枝愣了愣,很快又淡定颔首,“嗯,看来是不曾知错。” 他也不训斥责怪,只是自己去洗了脸,身子虚弱行动缓慢也不肯将就,慢慢悠悠拿下被子换了衣服,全都放到一边准备洗,这时候才回去帮墨宴解绑,带他一起去洗衣服。 往日的带着洗是让墨宴在一边趴着看,这回却是把墨宴拿在手上。 墨宴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两下还未曾有效果,身子就被放入水中。 “即是蛇蛇惹了祸,还不肯认错,那就蛇蛇来洗吧。” 一条蛇怎么洗衣服?柳折枝你别太过……咕嘟…… 蛇头也被按入水中,整条蛇在衣服的脏污上搓了一圈,不痛不痒,但……一如既往的离谱又缺德! 墨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洗衣服是怎么洗,是拿自己去搓衣服,用鳞片搓! 柳折枝你他娘的……咕嘟嘟…… 老子咬死……咕嘟嘟咕嘟嘟…… 堂堂魔尊的本体被人拿去洗了衣服,还是这么屈辱的方式,墨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狗屁清冷仙君!都他娘的是骗人的!柳折枝才是魔,他比老子更像魔头! 这他娘的是人能想出来的惩罚方式,是人干的事吗! “蛇蛇好厉害,鳞片洗衣服比我用手快多了。”柳折枝发自内心的夸赞,明明都不干人事了,语气神态还是那么仙人之姿一般。 墨宴彻底见识到了他的可怕。 看着清清冷冷的,做什么事情绪起伏都不大,不生气也不责怪,但他有自己的一套教导方式,方法独特缺德,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仙气飘飘,满心都是坏心思! 只不过修为高深,气质清冷,平日寡言少语,所以才传成了六界人心中那仙风道骨的模样! 实际一肚子坏水! “蛇蛇,知错了么?” 洗完了被子,柳折枝把他从水中拿起来,拨弄着他沾了墨汁的鳞片轻声询问。 墨宴又不傻,眼看还有一身衣服没洗,要是再不认错肯定又要拿他洗。 蛇头上下晃了晃,相当标准的点头,算是应了柳折枝的话,低头认了错。 “我就知道蛇蛇是最聪明最乖的蛇蛇。”柳折枝夸奖一句,知道他认错就不折腾他了,自己洗完了衣服又带他去清洗。 刚被收拾过,这回柳折枝洗哪里墨宴都不敢挣扎了,腹部被翻来覆去洗了两回,气得两眼冒火他都没敢动。 没办法,柳折枝折腾人的招式太多了,他就是把牙咬碎也只能把耻辱和不满往肚子里咽,不然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酷刑等着。 养一条小蛇又要管温饱又要细心教导,不让蛇蛇性子顽劣,虽然麻烦,但柳折枝跟他斗智斗勇乐在其中,难得体会到活着的乐趣,性子都比从前更放开了些。 “好蛇蛇乖蛇蛇,么么么……” 墨宴感觉自己鳞片都要被秃了,整条蛇都透着生无可恋。 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啊?你们正道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变态! 我是魔头是魔尊,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是嚣张了点,我改还不行么? 我的命也是命啊! 这屈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七、社恐的放飞自我 短短几日,墨宴已经被柳折枝折磨的身心俱疲,伤势是被精心养着有些好转,但也快被气出内伤了。 更可怕的是柳折枝真带着他学叼着笔写字,念心法给他听让他背。 魔族崇尚武力,修为高拳头硬就够了,没见过谁舞文弄墨看书背书,墨宴对此嗤之以鼻,奈何迫于死对头的淫威,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 柳折枝把他捧在掌心,逐字逐句带他去认书上那些字,“清心如水,清水既心,威风无起,波澜不惊……” 念到哪里就捏着他的尾巴尖指到哪里,通读一遍才开口讲解,“此为清心诀,领悟心法入门之功便是此诀,烂熟于心后闭目内视,清心静气,气守丹田。” “所谓清心如水,便是体态安详之时心无杂念,清澈如水,心之所念即为……嗯?” 掌心的小蛇蛇头时不时低一下,看着不像点头,歪歪斜斜的,柳折枝留神仔细看了看,发现蛇蛇竟是睡着了,眼睛早就闭上了。 若是自己讲了几个时辰也就罢了,此时可是连一刻钟都不到。 “蛇蛇。” 柳折枝叫了两声,最后是屈起手指敲了敲蛇头才把他弄醒。 “修道一途,勤修苦学是必然,不可贪图享乐,蛇蛇要多听多看多记,不可再睡了。” 墨宴睡眼惺忪的看他在那教导自己,恍惚间都出现幻觉看到他下巴上长了一缕白胡子了,就跟正道那些聒噪的老祖,或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老不死一样。 絮絮叨叨满嘴屁话,烦死了! 不可贪图享乐?人活着就是得及时行乐!都像你们正道这样一堆破规矩,整日累得要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别管他心里怎么骂,反正眼睛是睁开了,柳折枝只要结果,看他清醒了便接着给他讲解心法。 清清冷冷的嗓音因为身子虚弱而有气无力,平白添了些慵懒,潺潺流水般流入耳中,说不出的悦耳,不是靡靡之音,墨宴听着却比往日在魔界听的小曲还好听。 他只坚持不过片刻便要醉倒温柔乡了一般,刚睁开的眼睛又在这清耳悦心的嗓音中缓缓闭上,眼看快要熟睡,头顶“邦”的一声。 柳折枝放下手指,见他受了惊吓在吐信子,顺手捏住粉嫩的蛇信子,“蛇蛇,要学心法,不许睡。” 你……柳折枝你是不是有病! 这日子没法过了! 把老子舌头放开! 墨宴气得要死,把他气成这样的人却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不因为他睡觉生气,也不疾言厉色训斥,只捏住蛇信子循循善诱,“蛇蛇要好好学,若是答应了便点点头。” 他又来这套,墨宴瞪着眼睛不肯动,下一秒柳折枝就扯着他的蛇信子手动帮他点头了。 “嗯,蛇蛇答应了,好乖。” 墨宴欲哭无泪。 刚来那日还要对他喊打喊杀的死对头魔尊,这下别说是耀武扬威了,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安静静做一条小蛇,一条正常的蛇,不用背心法修道的小蛇。 “方才你应当是都没听到,我们从头开始。” 柳折枝又开始从头逐字逐句给他念,念完又耐心讲解,还时刻盯着他的状态,发现他要闭眼就屈起手指对着蛇头邦邦两下,一个时辰下来墨宴都没有蛇样了。 往日闲来无事都是盘成一团休息,这回被放开了也直挺挺的仰面躺在桌上,哪像一条蛇,已经被折磨成了一滩蛇,恨不得化成水脱离柳折枝的魔爪。 “蛇蛇休息一刻钟,然后我们继续。” 这么快就继续?! 墨宴挣扎着爬起来,咬住他的衣袖疯狂摇头。 学不了,真的学不了,要不你杀了我吧,你要泡酒吗?我泡酒肯定好喝! 打架墨宴打遍六界少有敌手,性命垂危都不带哼一声的,唯独背书不行,比让他死了还难受,魔族就没有魔是爱读书的,都是靠修为说话,一言不合就开打。 但凡有魔说话文绉绉一点都要被整个魔族嘲笑一辈子,哪个魔不是张嘴闭嘴骂娘,就算不打架,光靠一张嘴都能骂遍正道,让正道毫无还口之力。 墨宴想不通,他堂堂魔尊,就算遭报应也是降下雷劫天罚,怎么就让他落柳折枝手里了,还每日不重样的被这么折磨,他罪不至此啊…… “蛇蛇也很期待么?” 柳折枝好像看不到他的摇头,还认真夸奖他,“我的蛇蛇果然勤奋好学。” 不是!老子不想学! 墨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柳折枝盯着看了一会儿,欣慰点头,“嗯,果然是迫不及待了。” 墨宴:??! 你他娘的从哪看出老子迫不及待的! “既是如此,那便不休息了,现在就开始继续学吧。”柳折枝好整以暇的翻开书。 墨宴摇头的动作僵住了,下一秒就调转蛇头拼命往外爬,还没爬两下就被扯着尾巴尖抓回去了。 “蛇蛇走错了,心法在这里。” 柳折枝指尖在心法上点了点,这下墨宴终于发现了不对。 老子都想跑想的这么明显了,他真是没看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缺德的死对头一定是故意的! 墨宴气得都快冒金星了,蛇身立起来恶狠狠的朝他吐信子。 “嘶……嘶嘶嘶……” 以往吐信子都没声音,这回气得都开始自带声效了,可见他气的有多狠,甚至还为了反抗,嗷呜一口咬掉了心法的一个角。 可惜只有一页纸的边角,一个字都没咬掉。 然而柳折枝的注意力却是…… “蛇蛇能一边吐信子一边咬心法?好厉害。”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因为生气,蛇信子变得更粉了,甚至有点红,柳折枝看的好奇,伸手又把蛇信子给抓住了。 柳折枝是真的很好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墨宴眼里的惊恐达到了顶峰。 柳折枝盯着我舌头做什么? 气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故意折磨我? 无数疑问从脑海里划过,即便被放开了,墨宴都保持着没收回去的状态满眼呆滞。 “手感软乎乎的,和人的挺像的,只是小了点,长了点。” 柳折枝面对蛇蛇彻底放飞自我,从前的几百年人设端的狠了,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敢实践。 墨宴瞳孔地震。 我的死对头……好像……是个疯的…… 十八、我的死对头只有我能欺负 柳折枝很奇怪。 他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墨宴不知道这是他因为社恐,一直没人陪伴憋出来的,现在是在对着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兼灵宠放飞自我,只当他是疯了。 修为尽失,又时不时有点疯,没有自保能力,在宗门内被各种阴险小人欺负,还长着这么一张好脸…… 墨宴在魔界待习惯了,也见多了各种美人红颜薄命,第一反应就是柳折枝现在这样,无论是被谁抓去做炉鼎都是个极品。 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们正道玩的花,从前毕竟是折枝仙君,没了修为还有神魂可以被采补,而且……无论是身子还是这张脸,柳折枝都美得过分。 正道其实不比魔界安全,所谓正邪,不过就是正道坏事做尽但藏的好,能说会道,知道怎么利用世人言语洗白,而魔族不屑这些麻烦手段,做了就是做了,从不掩饰。 说到底乾坤宗也是个吃人的地方,只不过更隐秘罢了。 那柳折枝在这里怕是早晚要暴露这张脸,被关起来做了那生不如死的炉鼎。 墨宴眼珠乱转,几乎是下意识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柳折枝待在这里也活不好,那还不如跟他去魔界,至少他只是让柳折枝做个奴仆,报一报从前的仇,不会拿来当炉鼎糟蹋。 之前他想的带柳折枝回魔界还有条件,得让柳折枝先好好伺候他,给他养伤,心情好了才大发慈悲,现在却是直接敲定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得带回去。 怎么说两个人从前也是在六界齐名的死对头,他的死对头只能他来折磨,让别人给欺负了算是什么事,这不是变相的打他的脸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宴都开始琢磨到时候该怎么折腾柳折枝了。 他不是拿老子洗衣服吗?去了魔界就让他日日给老子洗衣服! 洗不干净就吊起来,用绳子绑个蝴蝶结,也让他尝尝倒挂着荡秋千是什么滋味! “蛇蛇?”他一直不动,柳折枝有些疑惑,“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墨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还没反应过来,蛇信子突然又被摸了一下。 你……柳折枝你到底在干什么! 墨宴震惊到鳞片都立起来了。 老子他娘的更脏了!柳折枝你不是人!魔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蛇蛇抖什么?”摸一下他就整个身子抖一下,柳折枝玩上了瘾,捏着他的蛇信子不让收回去。 这个做法确实像精神病,柳折枝自己清楚,但他都要死了,好不容易有人陪着玩,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只要有机会就要实践。 等他玩够了,墨宴都呆滞得合不上嘴了,倒在桌子上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好,很好,柳折枝你等着,等老子带你回魔界也这么对你! 两个人一个放飞自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该认真的时候又悉心教导修炼,一个疯狂记仇还被逼着读书写字,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但又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可惜柳折枝修为没了,储物戒却还在,就注定没办法完全被当做不存在,平静的日子总会被贪得无厌的人们打破。 三日后白秋带着段承乾一起来了,柳折枝还在捏着蛇头教墨宴用嘴写字,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戴上面具伪装成自己在练字,还把墨宴又塞进了衣襟里。 有了上次的意外,那两人进门前他特意嘱咐了一句,“蛇蛇,饿了也忍一忍,不可乱咬,待他们走了便喂你喝血。” 墨宴暗自冷笑。 做梦去吧,你说不咬就不咬? 让你这几日差点玩死老子,老子这回两个都咬! 柳折枝一边无奈他的顽劣,一边隔着衣物敲了敲蛇头当做警告。 柳折枝念着他没有坏心思,也就没过多计较。 还是先应付师尊与小师弟要紧。 “折枝。”段承乾人未到声先到,语气严厉的问责,“师尊来了都不出门见礼,为师平日便是这么教导你的?” 明知道柳折枝身子虚弱,他却还苛责一些虚礼,摆明了是在找茬。 墨宴气得松了口,又开始在心里痛骂这个老不死的。 可惜柳折枝不争气,真就闻声迎出去了,还对着段承乾见礼。 没说话,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但礼做的得很周到,段承乾没让他起身,他就一直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身子弱得有些晃悠也没擅自起身。 柳折枝不愿多生事端,本就是怕麻烦,不想与人多交流的性格,只想赶紧把他们送走,再加上如今确实是难以自保,还有蛇蛇要保住,免不了做小伏低,言听计从。 但墨宴受不了这种气。 他也就是对柳折枝能忍一忍,毕竟柳折枝是他最欣赏的死对头,对别人他可忍不了,就是个张扬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许拜,你给老子起身! 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自曝神魂都能弄死他们,你把腰杆给老子挺直了! 这么被欺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被压榨完宝贝他们只会更过分的对你!你他娘的是想被抓去做炉鼎吗! 他不能说话,便又去牙齿磨柳折枝锁骨表达不满,弄得柳折枝控制不住颤了颤,这点微弱的反应被白秋看了去。 “师尊,快让大师兄起身吧,大师兄如今身子可虚弱了。” 白秋是段承乾最宠爱的小徒弟,甚至是整个乾坤宗上下一起宠着的,他的话段承乾几乎言听计从,闻言立刻让柳折枝起身,还有意敲打,“看看你小师弟,一心为你着想,你这个做大师兄的也不知道心疼他。” 说的委婉,但怎么算是心疼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又是在帮白秋要宝贝,想让柳折枝痛痛快快的给。 柳折枝还是沉默,就这么沉默着拿出几件宝贝给了白秋,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个不争气的!跟我的能耐呢? 折磨我的手段呢! 墨宴差点被气死。 这么下去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 找个借口收回来,快点! 十九、我说,不给 蛇蛇今日怎么……如此胡闹…… 柳折枝隐忍着快要出口的呼痛,安静等待搜刮完宝贝的两个人快点走,可白秋此次前来的目的似乎不止于此,收了宝贝还盯着他。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我好想你,早就想来看你,但是又怕打扰你休息……” 白秋边说边朝着柳折枝扑,段承乾在旁边看着,柳折枝又不好躲,皱眉被抱住后先是一阵反感,紧接着就觉得有些不对。 白秋的手…… 等他发觉已经来不及了,白秋直接大声说了出来,“大师兄,你养的那条蛇怎么又放在身上啊,他会咬人的。” 说完又转头去找段承乾,“师尊,你快帮帮大师兄,他养的蛇上次把我都给咬掉了一块肉,可别伤了大师兄啊……” 只这一句话,柳折枝便知道了他的目的,这是奔着蛇蛇来的,多年来一贯忍让的社恐,头一回对这个不敢得罪的主角冷了眼神。 “还有此事?折枝养的畜生竟然伤了你?”段承乾心疼的看了看白秋,语气关爱又担心,再看向柳折枝就是厉声呵斥,“折枝,你身为大师兄,怎能纵容畜生伤了师弟!”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墨宴松了口,尾巴尖也晃了晃。 笨死了,这俩人就是故意欺负你,你再怎么忍也没用,傻不傻啊,给了宝贝有个屁用,不是照样被步步紧逼。 “不是畜生。”柳折枝还是那句话,他的蛇蛇不是畜生。 自从穿书到这里,拜入师门,他头一回对这个师尊顶了嘴。 他知道,今日之事善终不了,白秋有备而来,就是想找蛇蛇报仇,要么他不惜代价护住蛇蛇,要么……蛇蛇被这两人带走,死路一条。 “那孽畜都敢咬你小师弟,不是畜生是什么?”段承乾横眉竖眼,“折枝,你敢忤逆师尊?” 柳折枝藏在袖中过的手紧了紧,没出声。 他是害怕跟人接触的,尤其是旁人对他很凶的时候,若是往日他定会即刻认错息事宁人,可今日他没有。 他这一退步,遭殃的便是他的蛇蛇。 墨宴不懂他心中在想什么,知道他如今没有灵力挡不住段承乾,在他胸口默默调动体内所有魔气和为数不多的灵力。 没事,别怂,给老子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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