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音坚定道:“长姐,日后我会娶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愿意把一切都给我,我不能负他,我希望长姐也可以接受他,他很好,很好很好,和长姐一样好。” 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形容,只一句和长姐一样好就说明了墨宴在他心中的地位,柳容音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良久才开口,“折枝想要的,长姐自然同意,只是……” 两个人此时此刻都是真心的,可柳容音想说的却是生在皇室,有逐鹿天下的野心,那真心便是最不要紧的,会变成软肋,也会变成乱世之中的负担。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墨宴打断她的话,给了她和柳折枝承诺。 “到时候我上交兵权,我手里什么都没有,给我个凤印就行。” 手里没了兵权,安心待在后宫做皇后,这是给了柳折枝最好的保障,臣服永远比山盟海誓更让人放心,墨宴能做到这一步,柳容音也被惊到了,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叫了他一声,“弟妹。” 柳折枝:??? 墨宴:…… “嗯……长姐。”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墨宴还是应下了这个称呼,毕竟这是柳容音承认了他和柳折枝的关系。 “哈哈哈哈,好弟妹!”柳容音又用力拍了他肩膀两下,带着豪爽的笑出门了。 那种感觉墨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他是个刚过门的小媳妇,柳容音才是粗犷的男人。 等柳折枝沐浴完,墨宴帮他擦头发的时候柳容音才回来,进门看到墨宴熟练的动作,柳容音眼中的满意一闪而过。 男人就男人吧,只要对折枝好就行。 她彻底跟自己妥协了,看墨宴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完全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还取了一个翠玉镯子给墨宴。 “这是母后留下的,说是给以后的儿媳妇,你拿着吧。” 镯子被塞进手里,墨宴愣了愣,很快又用大周的礼数朝他拱手一拜,“多谢长姐。” 柳容音上下打量他一遍,满意的点点头,“行,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以后长姐也护着你。” 说是护着,当晚就拉着墨宴在营帐中豪饮,开了两坛酒递给墨宴一坛,另一坛拿起来直接往嘴里倒,“尝尝,大周的烧刀子,跟你们北齐的烈酒差不多。” 她大刀阔斧的坐在那,喝酒都抱着坛子喝,比一些大周的男人还豪放,墨宴越看越觉得投缘,拎起酒坛跟她碰了一下,吨吨吨一口气喝了半坛。 “好酒!”放下坛子的时候墨宴赞不绝口,“这才叫酒,你们大周酒楼里那些酒跟水似的。” 柳容音看他更顺眼了,“我也喝不惯那些酒,打仗就得喝这个,喝进去又辣又呛,带劲!” 一坛酒下肚,两人完全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还划上了拳,柳容音常年混迹军营,放开之后跟军营里的男人没什么两样,没一会儿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一个时辰后,要不是柳折枝拦着,他们俩就要当场结拜了。 “长姐,你醉了,回榻上睡一觉,我跟墨宴先走了。” 柳折枝弯腰去扶柳容音,却反过来被扶住,一路拉到榻上。 “折枝,你睡榻上。” 柳容音只是有一点醉,不至于不清醒,安排完他又让人拿了两床被子过来。 “你睡别的地方长姐不放心,就在这睡,我跟墨宴睡地上。” 说完就把两床被子往地上一扑,墨宴的在榻边,她自己的离墨宴很远。 柳折枝怎么拒绝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只能放弃跟喝醉的人讲道理,等她睡着了才把她抱上榻,自己跟墨宴在地上睡了一晚。 翌日柳容音一睁眼,看到弟弟睡在地上被男人抱着,一个激灵坐起来,提着床头的长刀就冲过去了,刀抬起来的瞬间正对上墨宴和柳折枝听到动静睁眼。 柳容音突然想起来了,墨宴是弟妹。 “啊……没事,长姐习惯晨起练武。” 说完直接在营帐内练了一圈刀。 墨宴:“……”我信了。 由于一大早就经历了这么尴尬的事,柳容音早饭都没吃就召集将领们议事去了,如今南召大败,肯定是要跟大周求和的,但军中将领意见不一,有人说直接打进南召皇城,有人说班师回朝。 柳容音把他们稳住,先让人写了军报送回大周,然后才回来跟柳折枝商量。 “折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那些眼线我都已经抓出来了,不如今日就将他们解决了,封锁消息后我带兵直奔北齐边境,替你们守着,你跟墨宴回北齐夺位。”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柳折枝说了他跟墨宴的计划,“到时候有了北齐支持,我回大周夺位也不会太难,毕竟我是嫡长子,名正言顺。” “我是皇后。”墨宴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 柳容音一脸无语,“没人问你。” “问不问我都是皇后。”墨宴表情和语气都相当骄傲。 别人说正事,他满脑子都是给柳折枝做皇后,柳容音沉默片刻,悄悄问了柳折枝一句,“折枝,你跟长姐说实话,确定不是你给他下蛊了吗?” 说好的北齐战神呢? 说好的嚣张跋扈有勇有谋,怎么遇上折枝就跟傻子似的了? 177.不要江山要美人 尽管柳折枝一再澄清自己真的没给墨宴下蛊,柳容音也还是觉得墨宴不对劲,证据就是这人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折枝,你说这天底下真有男人能不要江山要美人吗?除非他是傻子。” 在她眼里,情爱不如多砍几个敌人,不如给弟弟争皇位,男人还不如她能打,柳折枝也与她说不清,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那便当他是傻子吧。” “你说的对。”柳容音深以为然,别管柳折枝说什么做什么,她这个长姐都觉得是对的。 柳折枝哭笑不得,“长姐,等你有了心上人便懂了。” “那还是算了。”柳容音嫌弃的摆摆手,“养男人不如养我的赤羽。” 赤羽是她的战马,跟随她出生入死,柳折枝是昨日才知道,长姐认了一匹战马做乖儿子。 虽然荒谬,但柳折枝也没多说什么,只无奈道:“长姐喜欢便好。” 倒是墨宴觉得这事挺有意思,还特意去看了赤羽,都是带兵打仗的人,也知道战马的重要,墨宴越看赤羽越顺眼,被柳容音默许骑了一圈,直接改口管赤羽叫小外甥。 俩人一起在营帐外训马,时不时叫一声乖儿子和小外甥,柳折枝看得直摇头,嘴角却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他这一生最在意的两个人都这般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大军在此处修整了七日,七日时间送回大周的军报八百里加急,刚好送到皇宫,翌日便有圣旨从宫中送往边疆,是让大军班师回朝的旨意,还有撕毁与北齐盟约,背信弃义毒杀墨宴的密函。 圣旨是给所有人看,那密函却是给此次出征的主帅,镇国将军林海山。 柳容音很了解林海山,算是她的半个恩师,这些年在军营多亏他的照拂,但此人太过忠心,甚至愚忠,只忠于大周皇帝,无论这个皇帝是不是昏君,也不管传的旨意如何荒唐。 是以墨宴早就留了后手,直接在路上截下圣旨和密函。 林海山等不来大周的消息,又见墨宴常与柳容音待在一处,心中知晓要起变故,与柳容音彻夜长谈,终究还是被柳容音喂了墨宴带来的假死药。 “无论我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都说我是乱臣贼子,说我一个女人妄想弄权,狼子野心,若当年知晓我有今日,断不会照拂我,倒不如让我那时便死在军营里。” 柳容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一直不死心罢了,非要亲口听他说,毕竟林海山对她有恩。 “他宁可效忠一个昏君,都不愿听我的劝,不愿看看折枝日后如何让这万里河山焕然一新,我帮折枝夺位,他便说我是祸水,说我不愧是不祥之人,大周要因我而亡。” “放他娘的屁,谁有能耐谁就能争夺权力,管什么男人女人。” 墨宴当场开骂。 “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带兵打仗有一手,勉强能结交做个朋友,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老匹夫,真他娘的晦气!” 别说柳容音是柳折枝的长姐,就算跟柳折枝没关系,只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他也一样欣赏,墨宴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是女人,是什么狗屁不祥之身,就能让人如此看低。 “怎么,他不是他娘生的?是从他爹肚子里蹦出来的?他就偷着乐吧,要是他爹还活着,我他娘的直接给他塞他爹肚子里!” 话糙理不糙,本来柳容音心中还有些伤感,听了他这几句骂,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弟妹!长姐没白疼你。” 假死药喂下去,林海山的死讯传遍三军,柳折枝又让柳容音随便揪出一个皇城派来的眼线,顶了毒杀林海山的罪,还把罪魁祸首变成了皇帝。 皇帝忌惮林海山功高盖主,所以命人将其毒杀,甚至还在那眼线营帐中搜出了烧毁的残信,就是让人毒杀墨宴的那一封,前后都被毁了,只留下毒杀两个字。 如此一来三军将士深信不疑,柳容音顾念着往日情分,让人送林海山去了远离喧嚣的村落,不光带着假死药的解药,还留了许多银票,算是还了当年的恩情。 “他日……若他还愿意,长姐让人将他接回来便是,若是不愿,便让人好生伺候着,将他和家中妻儿都送去江南安度晚年。” 柳折枝说的他日,是自己登基之后,只是不知道林海山会不会愿意回朝效忠他这个“乱臣贼子”。 林海山一走,柳容音便名正言顺统领三军,有长公主的身份,加上赫赫战功,足以令人信服。 大军开拔北上,柳容音说的是镇守与北齐交界的边境,军令如山,且此事合乎情理,自然无人质疑。 于是墨宴带着柳折枝回北齐,不止带着北齐大军,身后还有大周的军队镇守,回去之前他又大肆宣扬了自己与柳容音这个长姐相处的多好,北齐皇城那些人得到的消息全是柳容音知道了他之前被截杀过,特意守在边境给他撑腰。 墨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柳容音完全可以为此与北齐开战,毕竟弟弟跟着墨宴,给讨个说法也正常。 这便是柳折枝给墨宴想的退路,老皇帝就算再想杀墨宴,也得顾忌北齐能否再有人带兵跟大周一战,要墨宴死还是要北齐国破,孰轻孰重老皇帝还是能分得清的。 毕竟北齐要是没了,他就不能当昏君享福了。 在路上不能动手,等墨宴回了皇城便有不少罪名等着了,其中最大的两个罪名便是通敌叛国和残害手足。 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墨宴看都懒得看,禁军包围皇子府的同时,老皇帝便恰好在一个美人的宫里中风了。 正是柳折枝当初让墨宴送进去的其中一个美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皇帝沉迷美色,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日会栽在美人身上,那太医诊不出的慢性毒药早已深入骨髓,说是中风,实际倒下便再也起不来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动一动。 皇子都要死绝了,只剩下九皇子墨宴和刚满十岁的十二皇子,都不用老皇帝说什么,墨宴直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进宫勤王救驾,然后扶持十二皇子登基。 接连死了那么多兄弟,十二皇子还是能看清局势的,早就不敢瞎折腾了,听说墨宴想做摄政王,当即下旨,自己老老实实做个傀儡皇帝,只要保住性命就行。 至于送进宫里的那些美人,墨宴全都让人偷偷接出宫了,一个都没殉葬,还给了一大笔银子,假孕的事更是无人计较。 十二皇子什么都知道,但他只能装不知道,还眼泪汪汪的抓墨宴袖子,“九皇兄,我还太小了,难当大任,不如这皇位还是给……” “废话,你要是能坐稳皇位老子能把皇位给你?”墨宴不会因为他小就多照顾什么,皇家哪有单纯的人,那些明争暗斗他也参与过,所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有你退位的时候,等着,让你活着退位。” 有他这句话十二皇子就放心了,安心做个傀儡皇帝。 墨宴这个摄政王刚上任就开始处理堆积成山的奏折,昏君当道多年,北齐早已千疮百孔,想给柳折枝做后盾,至少先让北齐江山稳定才行。 幸好柳折枝陪着他,他也不避讳,直接跟柳折枝一人一半,俩人对着看奏折,没过几日便在上朝的时候也把柳折枝带去了。 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带,而是给小皇帝弄了一层珠帘,让柳折枝换上内侍的衣服和小皇帝一起待在珠帘里面,名副其实的垂帘听政。 “这是不是太快了?”柳折枝想过此事,但没想到墨宴动作这么快。 “早晚的事,你就当提前做皇帝了,熟悉熟悉。”墨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老东西死了也不让人安生,国库都他娘的快空成山洞了,找机会先杀一批贪官抄抄家。” 于是柳折枝借着小皇帝的嘴在朝堂上说自己的看法,墨宴跟他一唱一和,不到半月就靠着抄家贪官充盈了国库。 然后就是马不停蹄的稳定朝堂,推行新政,等简单护住了国本都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这将近三个月两人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日日见面,却愣是没时间亲近,眼看终于有时间缓一缓,墨宴回了摄政王府就抱着柳折枝泡温泉汤池去了。 “事事亲力亲为终究是精力不够,还要先培养一批文臣,即便不入朝堂,也该多看书,北齐终究是太过尚武,治国上还是要文人策论才能……” “是是是,对对对,陛下说的对。”墨宴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还打趣的叫了他陛下,“我说陛下啊,你看看这是哪?我们俩不穿衣服在这说国家大事你觉得合适吗?” 他承认柳折枝是天生的帝王,处理国事比他上手快得多,但是…… 皇帝也他娘的是人啊! 算上在战场上,这都四个月了! “嗯……”柳折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墨宴扣着他的腰把他按到自己身上,“别欺负我不懂你们大周的规矩啊,我之前可是问过长姐,大周皇帝一个月最少在皇后那宿两次,初一十五都得在中宫。” “你……”柳折枝噎了一下,“所以你经常跟长姐背着我说话就是说这些?” “那倒也不是,长姐主要是教我怎么跟你一直这么恩爱,她说我应该多努力,万一被别的小妖精逮着机会就糟了,她只认我一个弟妹。” 柳折枝:长姐就这么被他收买了么? 到底是谁的长姐? 178.应该多笑一笑 柳折枝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长姐给坑了,坑得彻彻底底,险些让他爬不起来。 某人如今有了长姐撑腰,便越发肆无忌惮,眼下朝堂还算稳定,不必再废寝忘食的处理国事,得了空便黏着他缠磨。 “蛇蛇,我吃不消。” 又是一日,柳折枝有气无力的捻了墨宴一缕头发与他商量,“即便是上朝还有休沐,我却没有。” “蛇蛇可曾听到?”柳折枝耐心追问,他的性子向来没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即便知道墨宴有意不出声,也只是这般平静的问一句。 当然了,如果墨宴还不理,他也会用点别的手段,比如…… “邦邦!” 北齐一手把持朝纲的摄政王,床榻间脑袋被人当了木鱼,敲得邦邦响,不回应就继续敲,两下又两下,有规律有节奏。 墨宴就这么由着他敲,等那药膏抹完了才动作小心的给他盖上被子,抬手抓住他敲自己脑袋的手,“日日这么敲脑袋,你也不怕把我敲傻了,我傻了谁给你做皇后。” 柳折枝也不说话,就这么与他对视,眼尾带着些余韵未消的红,一只手被他抓着,一只手捻着他的头发,时不时轻轻扯两下,示意他该给个说法了。 “你……这……是长姐说的,长姐让我……” “邦邦!”柳折枝放了他的头发,又往他脑袋上敲,比方才力气大多了。 墨宴吃痛,却还坚持想把话说完,“我总得听长姐的吧,不能让长姐失望啊,不然……” “邦邦!邦邦!” 他顶嘴一句柳折枝就更用力敲两下,直敲得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最后不得不妥协,“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再打就真傻了!” 嘴上这么说,好像不耐烦似的,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看柳折枝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溺死人。 墨宴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性子的,他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以前看不上什么闺房情趣,如今柳折枝打他脑袋他都觉得妙极了。 心软了,手软了,嘴也跟着软了不少,以前觉得边疆风霜和沙场苦寒是最磨炼人的,今时今日他才知道,温柔乡才最磨人。 若不是柳折枝还有统一四国的抱负未完成,他甚至觉得两人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 “老子堂堂摄政王啊,啧,真他娘的窝囊。” 墨宴小声嘟囔一句,眼底笑意不减,把还在一圈一圈用指尖绕他头发的人严严实实抱进怀里,“睡吧睡吧,娇气。” 一边说娇气,一边用被子把柳折枝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受了凉。 听话的蛇蛇便是乖蛇蛇,合该有奖励,柳折枝在黑暗中仰头,轻轻在他眼睛上亲了亲,引得搂着腰身的大手微微收紧,却再没有旁的动作了。 别问,问就是不敢低头回应,怕把持不住。 半睡半醒间墨宴想,柳折枝可能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不然他怎么谁都不怕,光怕柳折枝? 有了这一晚的谈判,柳折枝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休息,只不过墨宴还是整日缠着他,几乎与他形影不离,有时两人一起批奏折不小心对视,墨宴都能把他拉过去亲两口,着实是浓情蜜意的紧。 虽然不成体统了些,但柳折枝觉得自己应当是喜欢的,具体表现就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笑了。 之前的几次都是墨宴盯着他满眼惊讶,告诉他他在笑,可拿了镜子来他又不会笑了,根本看不到,直到那日墨宴收到了柳容音的信,在里面看到大周的习俗是会给夫人挽发描眉。 柳折枝不是女子,自然不用挽发也不用描眉,所以墨宴退而求其次,开始琢磨给他束发,还特意定制了一枚玉冠。 就是手笨了点,尝试几次都没成功,还把他头发给弄乱了。 柳折枝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他拿着玉冠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自觉的笑了。 正对着铜镜,自己一眼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在笑,嘴角上扬着,显而易见的开心。 原来笑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柳折枝对上镜中墨宴发现他在笑时那种欣慰又骄傲的目光,默默记下了这种感觉。 他应该多笑一笑,因为蛇蛇很喜欢看他笑。 可惜实在是有些忙,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琢磨如何才能多笑一笑,就好像那日到最后墨宴也没学会给他束发一样,两个人在铜镜中对视,那种感觉又无奈又好笑。 学笑,学束发,这似乎都是小孩子就该会的事,他们已经是快要弱冠的年纪了,竟然还在学这些。 柳折枝跟墨宴在北齐当政整整一年,这一年里他们忙着整肃朝堂,忙着往大周安插人手,忙着赚银子,柳容音则始终带兵驻守大周和北齐边境,大周皇帝接连发了十二道金牌都没能把她叫回去。 回去就是死,柳容音心里清楚,她不光自己清楚,还把其中利害说给了军中所有能排的上号的将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都是熟读兵书的将领,谁会不知道这些典故,他们打了胜仗,朝廷给的军饷却连做冬衣都不够,若不是北齐送来的军饷,只怕当时与南召一战,他们连死在战场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沙场见惯生死的人,对鬼神并不会有太多敬畏之心,长公主是不是不祥他们不在乎,他们只知道长公主带他们打胜仗,没让他们窝窝囊囊的死,还让他们体面的活。 这一年,柳容音和三军将士一起驻守边关,以女儿身坐稳了将军位,彻底得了军心,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看到柳容音信上写的那些大周的消息,柳折枝轻声念了这两句话,不管是曾经的墨宴,还是如今的柳容音,都被昏君这般对待,打了胜仗却被视为眼中钉。 这是连北齐都知道的谚语,墨宴自然听得懂,从身后抱住他,动作温柔,说的话却嚣张,“昏君都这样,死了就老实了,到时候让长姐把他脑袋砍下来踢着玩。” “好。”柳折枝把笔塞给他,“你就这么给长姐写吧,很快就会实现了。” 这个局布了一年,身后还有北齐支持,柳折枝心中有数,他们一定会赢。 准备启程回大周的前一日,墨宴拉着柳折枝事无巨细的叮嘱,他要留在北齐防止南召和大燕趁机发难,不能跟着一起去,所以对柳折枝哪哪都不放心。 “十二跟你一起去,带一半暗卫保护你和长姐,我让他走到哪都跟着你。” “这个玉牌你拿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可以调动我在大周的所有人手。” “那都是一群王八蛋,关键时刻你可千万别心软……”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有些话还是重复了好几遍的,柳折枝全都耐心的听着,等他说完才仰头去亲他,“蛇蛇放心,我等你去大周嫁我。” 大周十九年春,皇帝中毒昏迷,御前宫女为前朝余孽,认罪伏诛,太子监国。 远在北齐的大皇子接到皇帝求救密信称中毒一事另有隐情,太子妄图弑父杀君把持朝政,大皇子与长公主率兵直逼皇城,勤王救驾。 这场打着勤王救驾旗号的篡位比柳折枝想象得更容易,昏君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沿途有几座城池甚至直接大开城门,任由柳折枝一行长驱直入。 百姓不会在乎皇位是谁来坐,他们只在乎能否吃饱穿暖,一路上柳折枝所过城池不屠城,不欺压百姓,甚至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赈灾施粥,民心自然会偏向于他。 至于银子都从哪里来……墨宴的私库已经基本空了。 这可是真金白银铺出来的路,柳折枝走的畅通无阻,跟柳容音说话时也经常提起墨宴。 “长姐,他说这些银两都是他的嫁妆,我想着,日后是要给他填补上的。” 按照大周的习俗,夫家是绝对不能动夫人嫁妆的。 “到底是恩爱,一点细节都不想差。” 柳容音调侃一句,转头就给墨宴写信,告诉他大周的习俗还要自己绣盖头,大婚当日头上的盖头必须是新娘子亲手绣的。 墨宴收到信都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看看信再看看自己常年握剑满是茧子的手,满脸都写着怀疑人生。 谁绣盖头?我吗? 老子一个大男人,骑马拿剑的手,还他娘的要学绣花?! 绣花是不可能绣的!死都不绣! 墨宴果断撕了信,还一把火给烧干净了,结果当晚做梦就是大婚只差了红盖头,让柳折枝因为他被人笑话了,婚也没成。 第二日一早墨宴顶着眼下的乌青,生无可恋的让人去买了绣花针。 不就是绣花吗?反正一辈子就嫁这一回,绣就绣! 179.美人计百试百灵 柳折枝率兵攻破大周皇城那日,大周皇室除了他跟柳容音,再无活口。 斩草除根这四个字他们姐弟俩深有体会,若是当年没有留下他们的命,哪有今日的逼宫篡位,让他们从此堂堂正正的活。 所以柳折枝一个活口都没留,流放折辱也没有,只是将那些人都抓来,亲自杀了个干净。 弑父杀兄,残害手足,后宫折辱过他跟柳容音的嫔妃尽数赐死,血洗皇宫。 这些罪名柳折枝都一个人背了,雷霆手段整肃皇宫朝堂,用最快的速度稳定前朝,筹备登基。 一派长身玉立的谪仙之姿,却用清冷悠然的嗓音夺了不知多少人性命,暴君的名声自此远扬。 “折枝,暴君这个名头是不是有些……过了。” 那些世家大族和位高权重的大臣不满,少不了他们在背后做推手,柳容音的意思是出手管一管,柳折枝却不以为意。 “长姐,我得位不正,又和亲嫁过北齐,这些事都是真的,抵赖不得,何必管他们如何说,至于暴君……” 柳折枝看着北齐刚传过来的书信,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我是暴君,北齐摄政王来贺我登基,和亲一事我怀恨在心,强行扣下他做皇后,又以他性命逼北齐臣服,倒是合理。” 柳容音:??!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这骂名不能可着一个人背吧? “折枝,你跟墨宴商量过了吗?” “不必商量,左右我的名声已经这般,何必再牵连墨宴。”柳折枝眸中尽是期待,“我能成事,是墨宴不计代价鼎力相助,通敌叛国的罪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背,长姐,你会帮我一起骗他的,对么?” 柳容音想说不可能,但又舍不得拒绝弟弟,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真就这么喜欢啊?喜欢到不在乎史书工笔?” “我生前对这天下百姓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身后名,他日史书工笔,后世评说,随他们怎么写。” 他是为天下百姓坐这皇位,又不是要个明君的虚名,柳容音明白他的意思,更知道这是他这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出格事,到底还是答应了。 于是墨宴还在北齐学绣花,柳折枝和柳容音就把怎么骗他给商量完了。 柳折枝在书信中写的是想念他,让他尽快按原计划启程来联姻做皇后,背地里却早早在皇城外埋伏了精兵,亲自等着抓他,做的大张旗鼓,生怕旁人不知道。 墨宴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只以为这是柳折枝想他了,特意出城迎接他,还美滋滋的策马狂奔,甩开所有人先一步到了城门口。 然后…… 柳折枝一声令下,直接让人把他绑了。 墨宴一脸懵,看着柳折枝连反抗都忘了,被绑上了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柳折枝走到他面前,冷声道:“当日摄政王让朕去和亲,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朕手里?” 每一个字墨宴都能听懂,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还疑惑反问,“落你手里有什么不对吗?本来我就在你手里,我也没在外面跟别人勾搭啊?” 柳折枝:“……” 他想过墨宴可能会误会自己过河拆迁,连一会儿偷偷跟他解释的话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墨宴一点没怀疑他,还跟他在这赌咒发誓。 “柳折枝,你可别听别人瞎说,是有人要往我府里塞美人,但我绝对没收,我都让十二给扔出去了,老子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不信你问十二!” “朕不是说这个,朕……” “那你什么意思?”墨宴眉头紧锁,“你……你后宫有别人了?谁?老子剁碎了他!” 柳折枝放弃了,他的思路太过清奇,再说下去这戏就要演砸了,根本演不出暴君复仇的意思,只能亲自拿了锦帕堵住他的嘴。 “摄政王这张脸倒是长得俊,待北齐归顺大周,若你乖顺些,身后有北齐做母族,入主中宫也未尝不可。” 柳折枝说完就让人压着他进城了,墨宴被塞进马车里,越琢磨今日发生的这些事越觉得不对。 他也不是傻子,柳折枝肯定是没负他,却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还在皇城外大张旗鼓让人绑他,更像是做给谁看。 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大周皇帝强抢北齐摄政王当皇后?! 说好的联姻,他拿北齐当嫁妆嫁给柳折枝,要是变成柳折枝强抢,以大周的规矩礼数,柳折枝不得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 墨宴想明白了柳折枝的意思,在马车里就不干了,随手解了根本困不住他的绳索,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柳折枝!你他娘的敢骗我!” 他快气死了,明明说好了的事,柳折枝却为了保全他的名声闹这么一出,他又不是个孬种,怎么能让柳折枝一个人背骂名。 已经到了宫门口,他突然跑出来,连守卫的禁军都没拦住,冲到柳折枝面前要理论,被赶来的柳容音给按住了。 “弟妹,折枝也是好意,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折枝强抢你的事早就传出去了。” 柳容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通,墨宴咬牙切齿,“这事你也知道?我拿你当亲长姐,你跟柳折枝合伙骗我?” “咳……”柳容音心虚的摸摸鼻子,“怎么能说是骗呢,这不是心疼你吗?折枝也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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