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人都带了女朋友来。 他却没有任何顾忌,拉着一帮子人喝酒玩游戏,倒把女生落在了一边。 玩到兴起时,他手上拿着牌不方便,还要人喂几块西瓜。 孟穗宁想都没想,用自己的叉子叉了一块就喂上去。 苏御安也没有多想,侧过身吃了几口,又拿起她的杯子喝了半杯红酒。 透明的高脚杯上沾上了一道暗红的口红印,分外惹眼,他正好印上去。 何律言坐在几米外,看着孟穗宁握着那个杯子不放手,一杯一杯不停喝着酒, 而她每次喝酒的位置,正好是苏御安刚才嘴巴接触的位置。 喝到最后,她已然有些醉了,可经典的过生日流程不能少,众人一边唱生日歌,一边让她起身吹蜡烛许愿。 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何律言起身亲自推来蛋糕,插上了蜡烛。 看着蜡烛上的28字样,孟穗宁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想驱散醉意。 她那已然有些溃散的眼神在包厢里环视了一圈,然后举起了一根手指。 “今年的生日,我不想许愿了,换成一个提问吧。” 说着说着,她竖着的手指弯了下来,指向苏御安。 而那道并不清醒却灼热无比的眼神,也直直落在了他身上。 “阿御,你马上也要二十八岁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旁观者都面面相觑起来。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窥探的视线,苏御安微微怔了怔,回答了她。 “现在?没有。” 短暂的寂静之后,也不知谁满是惊喜地哇塞了一声,房间里瞬间炸开了。 喝醉酒了的几个好闺蜜都站起来,推着醉醺醺的孟穗宁载歌载舞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何律言端坐着一动不动。 平静而淡然地,扮演一个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普通朋友角色。 一直闹到凌晨,这场生日宴终于结束了。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了,何律言才扶着孟穗宁上了车。 她沉浸在此前的喜悦中,倒在他的肩头,说了许多真心话。 “阿御,不要走,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就我不行,阿御?” “阿御,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我等了你好多年好多年,每天都在等你,阿御。” 前座的女司机听了一路,也偷笑了一路。 临下车时,她看何律言扶着酒醉的女人,还不忘调侃两句。 “阿御,你女朋友很爱你啊。” 何律言对着司机微微一笑,语气淡然。 “她是很爱阿御,但我不是阿御。” 宿醉一夜再醒来,孟穗宁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抓着何律言就开始解释起来。 “律言,昨天我一到会所就被灌了很多酒,可能说了很多糊涂话,那都是酒后失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何律言没想到她还记得昨夜的事情。 也没想到她会找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但他依然冷静而理智地配合着她的表演,微微点了下头。 “没关系,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张平静无波的脸,再联想起昨天介绍他和苏御安认识时他的反应,孟穗宁莫名地有些心慌。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换了个话题。 “昨天光顾着和大家喝酒了,把你忘到一边,律言,你是不是有些生气了?今天下班后我们去约会好不好?” “没生气,我下午有点事,不去了。” 看着他一口回绝的态度,孟穗宁反倒愈发坚持,一定要补偿他。 何律言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等到晚间,他换好衣服刚要出门,圆圆的消息突然发了过来。 “律言,你离职的消息没和你女朋友说吗?她刚刚还来找你了,现在好像很生气哦。” 消息还没看完,孟穗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画面,何律言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犹豫片刻,他还是按下了接听健。 手机里传来孟穗宁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同事跟我说你离职了?要去结婚?” 第五章 何律言还在思考用什么借口解释,孟穗宁却沉声继续斥责个不停。 “我告诉过你,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原来是以为他这是在逼婚啊。 难怪发这么大的脾气。 何律言这才反应过来,耐着心解释了两句。 “我和同事说的几句玩笑话,他们可能当真了吧,离职是因为最近有点累,想休息休息。” 听见这些,耳畔传来的声音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低声应了下来,又听见孟穗宁问他在哪里,要不要她过来。 何律言正要说地址,突然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笑声,像极了苏御安。 昨夜两个人加上联系方式后,刚刚他还刷到他的朋友圈,是在车上的自拍。 原来是和孟穗宁在一起。 那句“好”在嘴里盘旋片刻,变成了“不用”。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屏幕,何律言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要是真想过来找他,电话怎么会挂得这么快? 走个过场问问罢了,他怎么还当真了呢? 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拦了一辆车,赶到了约好的餐厅。 服务员听清名字后,径直把他带到了顶楼的餐厅。 一推开包厢门,满满当当一桌子菜,唯独不见人影。 看见他满是疑惑的眼神,服务员很恭敬地解释着。 “孟先生十分钟前打电话订了餐,说请您先用餐,他有点急事可能要晚点才能来。” 想起刚刚那通电话,何律言脸上浮现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急事?怕是又去陪苏御安了吧。 其实也算不得撒谎,毕竟对她而言,只要是陪着心上人,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也都算是急事。 想明白后,他也没有过分纠结,直接进了包厢。 服务员殷勤地替他拆开餐具,一样一样介绍着菜色。 看着满桌的海鲜,何律言微微眯了眯眼睛。 在欧洲那些年,他吃不惯西餐经常吃海鲜,都有些厌烦了,回国这些年依然不太适应。 若是以前和他一起用餐,看见这些菜品,他多半会将就她。 可如今,他却一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大手一挥让服务员直接撤掉。 服务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相告。 “何先生,这一桌孟女士已经付单了,价格十分昂贵,你确定不用吗?全部撤掉的话本店是不退款的。” 何律言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过去。 “我知道,先撤掉,新点的菜,刷这张卡就行。” “你放心,我买得起。” 直到用完餐,孟穗宁依然没有出现。 何律言也懒得再等他,付完钱就回了家。 刚走到半路,几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律言,你今天能出去住一晚上吗?” “阿御突然回国,老宅没来得及收拾,住不了人,灯也坏了不少。” “他胃有点不舒服,不能没人照顾,我想让他过来住一晚上,可以吗?” 一边要照顾苏御安,一边又怕他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 真是有意思啊。 这一次,何律言没有心情配合她演戏,直接了当问她。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为什么一定要隐瞒我们的关系呢?你又想瞒到什么时候呢?” 消息发出去很久,才收到回信。 孟穗宁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回了一个日期。 “1月18号。” 第六章 若是以前,何律言当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挑这一天。 但现在他清楚,18号,是苏御安的生日。 如果那天苏御安履行承诺和她在一起,那她怕是会毫不犹豫和他提分手。 如果那天苏御安没有答应他,那她就会收心,和她提结婚。 用试探的语气问出真心话,如果被拒绝了,还有他这个正牌男友托底,可以说成是玩笑话。 无论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她都有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何律言都有些佩服她了。 只可惜,他不愿再做她感情里的备胎了。 他没有再回复她,直接把手机关机了,然后报了一家酒店的地址。 睡前喝了一些酒,何律言睡到下午才醒。 他想看看时间,一开机却弹出了几十条新消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孟穗宁发来的,还有少部分是她那些闺蜜。 “律言,你在哪呀?怎么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闹脾气不要吓唬人啊,穗宁疯了一样,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看着这些满是指责的消息,何律言冷笑了一声。 关机睡一觉就是吓唬人了? 那等他提分手再消失回家结婚,她们是不是又要骂他耍小性子了? 况且他们几个谁不知道,苏御安是孟穗宁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会为了他管自己的死活? 何律言正思忖着,孟穗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算不上太好。 “律言,阿御只不过是过来借住一晚,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就算你不高兴,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宣泄不满。” 何律言也懒得再多解释了,随意找了借口。 “没有不满,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而已。” 若是以前,孟穗宁多半就信了他这话。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多心反问了一句。 “那为什么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联系到你?偏偏昨晚关机了?” 听见他的质问,何律言怔了怔,一时想起许多往事。 几年前的某个深夜,孟穗宁突然胃疼,给秘书打电话时错打到他这儿,他听说后立刻起来给她送药。 去年她去国外出差,有七八个小时的时差,孟穗宁记不清他这边的时间,凌晨三四点打电话问他一份文件,他强忍着睡意起来打开监控帮她找。 三个月前,他做了一个阑尾炎手术,刚下手术台麻药劲都还没过,她的消息发过来,他还是请护士代回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爱她到极致的证明。 只可惜付出再多,她也看不到。 想到这,何律言的语气里不可控地带上了一些自嘲。 “只是怕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罢了。昨天,你应该不需要我。” 听见他这意味不明的语气,孟穗宁内心深处微微一震。 在一起七年,他处处顺着她,很听她的话。 两个人从没吵过架红过脸,很多事她不想解释,他也从来没逼问过。 就算有时候他生了点闷气,她稍微哄哄,他也就好了。 平日里从生活起居到聚餐约会,他更是处处照拂她。 扪心自问,孟穗宁不得不承认,何律言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男友。 想起他往日对她的好,她的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 “我知道,刚刚是我太担心你了,所以说话才那么冲,抱歉律言。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何律言此时并不想见到她,只说不用了,就打了车回去。 刚到家,保姆就告诉她,孟穗宁刚刚出门了。 都不用猜,他就知道多半又是被苏御安叫走了。 闻着空气里残留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何律言没问她的去处。 轻声吩咐保姆把窗户打开,好透透气。 第七章 接下来半个月,何律言再没有见到孟穗宁。 他似乎已经忘了她这个女朋友一样,一个电话不打,一条消息不回。 通过苏御安的朋友圈,何律言清楚地掌握着她的行踪。 但他不想质问她的去处,也不想深究她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于他而言,眼下在沪上的每一天,都不过是倒计时而已。 他没有心情为一个注定要道别的人再花费任何心思了。 跨年夜那天,天上飘了雪,何律言心情不错,裹着毯子在落地窗前看了一晚上电影。 凌晨时分,窗外烟花礼炮轰鸣,他有些累了,躺回摇椅上刷着朋友圈。 安静了一晚上的房门前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他撑着椅子坐起来,就看见喝得酩酊大醉的孟穗宁回来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把手里提着一大堆袋子丢在沙发上,然后当着他面一样样拆开。 “这是我刚买的两条围巾,外面雪这么大,律言,你冷不冷?” “律言,这是我前几天买的劳力士,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你看喜欢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手里的礼物一股脑儿的往他身上戴着。 何律言嫌热,解开了围巾丢下,她又开始拉着他手道歉。 “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有时间回来看你,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 “还有上次,我不该放你鸽子的,律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后好好的。” 说这话时,孟穗宁还贴了上来想吻他。 何律言受不了她身上的酒气,也不清楚她又在发什么病,好说歹说把人哄进了卧室。 等她睡下后,他收拾好客厅散落一地的袋子,然后拿起了手机。 朋友圈秀恩爱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其中最吸引何律言的,还是苏御安的。 他发了九宫格,九宫格都是和一个女生在雪地里的合照。 配文也很有意思。 “于初雪时,遇见新的,对的,喜欢的人。” 看见这一条,何律言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怪不得孟穗宁会突然醉醺醺地回来,还主动和他示好。 原来是喜欢的人又谈了新的恋爱。 也是,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想起他这个旧人呢? 何律言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抬手解开腕上的手表,丢在了桌子上。 接下来几天,孟穗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哪儿也不去,一直呆在家里,说要陪着他。 他随口说想吃几十公里外一家餐厅的甜点,她冒着雪也要去给他买回来。 他肠胃不舒服,她就乖乖陪在身边替他熬米粥。 他看旅行广告时多看了几眼,她就开始计划年后要陪他出去旅行。 许是被伤了心,她这次待他倒比从前要更上心。 但何律言却不会再被她打动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扮演一个合格的女友的角色,看着她为了他几句话忙东忙西地转,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 最后一段时间,她付出这一切,就当为从前还债吧。 这样想着,何律言愈发没有心里负担了。 雪停之后,何母发来了几条礼服的样式,问他喜欢哪身。 他举着手机一张一张翻开放大,看着衣服上的细节。 许是太专注了,孟穗宁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时,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直到手机被她抽走,他这才着急忙慌地转过头,就看见了她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色。 “婚服?你看婚服干什么?” 何律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撒起了谎。 “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个朋友马上要结婚了,他婚服出了点问题,正在挑新的呢,要我帮忙参谋参谋。” 看着他的表情并无异样,孟穗宁慢慢打消了疑虑,把手机还给他,顺便问了一句。 “是,我都忘了,婚礼几号,我陪你去参加吧。”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何律言脸上露出一个很是微妙的表情。 “1月19号,你真要去?” 听见这日期,孟穗宁微微有些怔忪。 何律言定定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沉寂了很久,她才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应付他。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 第八章 之后几天,何律言开始准备离开。 自从那一问之后,孟穗宁又陷进了失落的情绪里,整天都像在做梦一样,心事重重的。 有着婚礼这个幌子,他也没有避讳她,当着他的面收拾起了行李。 从毕业后搬进这套临江的公寓已经有六年了,何律言的东西堆满了房间。 他只挑了最舍不得的一小部分放进箱子里,除此之外的东西,他一样也没带。 反正回到京北就是他的地盘了,缺什么再买就是。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儿吧。 偶尔孟穗宁晃过来,会翻翻他的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从没有多问过一句。 何律言知道,他现在满心都在期待着苏御安给她递生日宴会的请帖,根本注意不到他偷摸扔了很多私人物品。 只要从前那些他视若珍宝的情侣物品还摆着,她就根本不会怀疑他这一走,永远不会回来了。 毕竟在她眼里,他爱她已经到了能为他舍命的地步,又怎么主动怀疑他是真的要离开呢? 抱着断舍离的态度,何律言收拾得格外轻松。 1月18号,天气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孟穗宁起了个大早在沙发上坐着,一直盯着手机。 何律言起得稍微晚些,坐在餐桌上吃着早点。 保姆看着天色,问了一句。 “何先生,好像要下雨,要不要早点出发去机场?” 闻声,孟穗宁抬起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机场?去机场做什么?” “明天我要去参加婚礼,你之前说考虑考虑,现在想好了吗?” 何律言随口解释着,静静地看着孟穗宁。 她沉默几秒,最后才说:“太远了,不去了,我送你去机场吧。” 对于这个答案,何律言并不意外。 他吃完最后一块吐司,擦了擦手,然后回到卧室拿起了包。 孟穗宁刚系好安全带,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孟穗宁急急忙忙地点开,下一秒,素来清冷的眸间露出再也难以掩藏的喜悦。 她放下手机,直接解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等下了车,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连忙俯下身和何律言解释着。 “律言,公司突然有些事,我得先去处理,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从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里,何律言能轻易地判断出她这是在撒谎。 但他并没有揭穿她,轻轻点了点头。 等司机的这段时间里,他打开朋友圈,果然刷到了苏御安分享的生日现场图,身边已然没有了那个小美女的身影。 看来是又分手了。 这也意味着,苏御安当年说的,若是他二十八岁还没有结婚就和她在一起的约定,她又有了希望。 难怪她会这么高兴。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孟穗宁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精神抖擞地坐上了旁边的跑车。 她放下车窗,对着何律言挥了挥手,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这一走,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何律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是挥了挥手。 好在孟穗宁也没在意,飞快的开着跑车离开。 他坐在副驾驶,看着那辆跑车驶出视线,才轻声和司机吩咐了一句。 “走吧。” 天上下起微微细雨,打湿了车窗,模糊了镜面,再看不清周围所有。 何律言也不想再看了。 他合上眼,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再见。 再也不见。 第九章 登机之前,何律言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律言,你几点到?我让小周来接你?” 他也想早点回家,便没有拒绝。 昨夜睡得并不踏实,一上飞机何律言就有些困,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就睡了过去。 落地京北后,他戴上帽子墨镜刚走出接机口,就被人拦住了。 “何先生?何律言?” 听见这清脆的声音,何律言睡眼蒙眬地微微点了点头。 “是何叔叔让我来接机的” 何律言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想着他应该就是司机小周,只是怎么是个女生。 一上车他就靠着车窗又眯了过去,等醒来时看见车窗外陌生的别墅,吓了一个激灵,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疑。 “这是哪?不是我家吧?” 看见他这反应,小周轻轻笑了笑。 “今天还不是,不过明天就是了,准确来说,是婚房。” 婚房? 何律言这才对自己明天就要结婚这件事有了一点实感。 他哦了一声,打开车门一下来慢悠悠地往房子里走。 小周跟在身后,他一遍环顾着院子里的景色,一边问她问题 “你知道我联……未婚妻叫什么吗?” 小周错愕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回答了他 “凝初。” 姓宁? 何律言蹙起眉,他怎么不记得京北哪家豪门姓宁啊? 可能是在外漂泊太久了,已经不了解京中形势了吧。 他安慰着自己,又问了几个要紧的问题 “那婚礼现场在哪?” “平泉山庄。” “明天几点的婚宴?” “上午十一点。” 即问即答,何律言对这个司机的业务能力很满意 “那明天也是你来开婚车嘛?” 身后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小周有些诧异的声音 “那,当然了。” 看来婚礼的所有细节都安排得很周到嘛。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何律言转过身想要拿走箱子。 “那好,你先回去吧,明天准时来接我去接新娘就行。” 说完,身前的人却没有回话,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何律言觉得有些奇怪,正要问问她还有什么事,头顶的阳台上突然传来了何母的声音。 “律言回来啦,快上来看看你的婚房。” 何律言连忙抬起头和几位家人打了招呼,手里拉着拉杆想走却纹丝不动。 看见他的动作,何母摆了摆手。 “哎呀,一起上来吧,明天就要结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周叫凝初,司机是未婚妻? 这个认知让何律言直接怔在了原地。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摘下帽子和墨镜抬起头,正好撞进了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睛里。 看见他眼里的震惊,周凝初也明白了缘由,主动向他伸出手。 “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何先生,我是周凝初。” 何律言尴尬地挤出一个笑,飞快地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语气都带着心虚。 “抱歉啊,刚刚没睡醒认错了,何律言。” 周凝初笑了笑,一手推开了门,丝毫不介怀,声音轻快无比。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熟悉。” 第十章 进入包厢前,孟穗宁低头整理裙摆,认真抚平每一处褶皱。 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司机发来的消息,说何先生已经登机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要他记得到达后报下平安。 收拾好心情后,孟穗宁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房间里从装饰布置到蛋糕都是白色,宾客们也都穿着浅色的衣服,初一瞧见,孟穗宁还生出了一丝误入婚礼现场的错觉。 眼神锁定在中心那道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上,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快步走了过去。 隔着几个人,她听见了旁边几个男生似乎在调侃什么。 “阿御,今天可得把她带给我们看看了吧?藏了这么久。” “急什么,等下许愿的时候,一定让你们大开眼界!” 许愿? 联想起一个月自己的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孟穗宁的眼里蓦然生出期盼来。 十六岁时的玩笑之言,难道今天就要成真了吗? 几个小时里,孟穗宁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紧张得抿了好几口酒。 等到蛋糕被推上来,她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几个好闺蜜围在他身边,眼神里都带着意味不明的窃喜。 “穗宁,梦想要成真了,心情如何?” 孟穗宁低着头,含笑不语。 林乐予本来也在看热闹,突然想起一件事,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那事要是成了,何律言该怎么办?” 在苏御安的生日现场听见何律言这个名字,孟穗宁的笑戛然而止,心底生出一些愧疚。 几个闺蜜看她脸色不对,连忙安慰了起来。 “没事,分了吧,现在就分,反正他不过是个普通男孩,好打发。” “对,他要是来闹,我们帮你解决,穗宁,你就放心吧。” 在几个人的撺掇下,孟穗宁拿出手机打下几个字,手指却在发送键停住了。 看她举棋不定,几个人都有些着急,抓着她的手就按了下去。 很快,在“到了和我说一声”下面,就出现了一条新的消息,“我们分手吧” 两条消息间隔3个小时。 算算时间,何律言的飞机应该落地了。 他应该很快就能看见这个消息了吧。 孟穗宁还在思忖着,他们却直接拉着她走到了中心位置。 在满场的生日祝福歌中,在孟穗宁翘首以盼里,苏御安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了心愿。 “希望二十八岁的我万事胜意,能和思凌一起许下明年的愿望。” 孟穗宁上一秒还在微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则像疯了一样开始尖叫起来。 “思凌是谁啊,阿御,还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在起哄声里,苏御安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 “是我的新女友。”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一身紫色裙子,面容姣好的女生缓步走进来,对着全场人微笑致意。 “大家好,我是阿御的女朋友,许思凌。” 第十一章 喧沸人声里,苏御安笑着拉着新女友的手,和朋友分享着恋爱中的小细节。 孟穗宁坐在角落里,满身寥落,一杯接着一杯和闺蜜喝酒。 喝着喝着,一行人都醉了。 林乐予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苏御安身前,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里,给自己的好闺蜜鸣不平。 “苏御安!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对,对穗宁的承诺了?” 听见这话,许思凌脸色也闪过一丝好奇。 “承诺?什么承诺?” 苏御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可林乐予喝多了根本不在乎,其他几个闺蜜见状也连忙上来撑场面。 “你,你答应过穗宁,二十八岁要和她在一起的!” “对!我们都记得,你要做负心人吗?” 许思凌原本含着笑的脸慢慢冷淡了下来,侧过头深深看了苏御安一眼。 “真的?” “喝醉酒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再说了,我当时说的是我单身的情况,可我现在有女朋友,怎么能算数?” 苏御安想都没想就矢口否认了。 一字一句,如刀斧一般扎进了孟穗宁的心头。 她一手捂着痛到极致的胸口,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是!是做不得数!你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玩笑话,都是玩笑话!” 几句话又让许思凌脸色浮现出了笑。 她点了点头,握住苏御安的手走到孟穗宁面前,露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 “看来真是误会一场了,早就听说孟总是有男朋友的,怎么今天没带过来?” 孟穗宁脑海里一片空白,还是强撑着笑,迎上她的目光。 “他回去参加婚礼了,没有空。” 闻言,许思凌了然地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苏御安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男朋友?谁啊?我回国这么久,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再看见他这张脸,孟穗宁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乐予连忙上前扶住她,含恨看向他,语气里带着嘲讽。 “何律言就是穗宁的女朋友,就是她生日宴上那个最帅的男孩,你这就记不得了?” 是他? 苏御安想起那夜他笑着说起自己是普通朋友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地反问起来。 “可那天,他们两个人都说是普通朋友啊?” “小情侣吵架闹脾气罢了,苏御安,你谈这么多段恋爱,这都不明白?” 一句话气得苏御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抬头瞟了林乐予一眼,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因为我见得多了,所以才想着多问两句,既然你们都说是男朋友,不如我打电话问问吧,正好让我认识认识新姐夫。” 孟穗宁和闺蜜们的脸顷刻间都黑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刚刚那条分手消息。 第十二章 光看她们的脸色,讲苏御安就有十足十的把握,直接拿出手机找到何律言,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几个女人知道要露馅,都想上去抢走电话,许思凌却很护短,直接把人拉到了身后。 苏御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音量调到最大声,面向全场打开了扬声器。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叮铃铃的声音。 孟穗宁双手缩在衣袖里,紧紧团成拳头。 她在心里暗自祈求着,祈求何律言不要接这通电话。 祈求他,尚未看见那条消息。 长达一分钟的响铃声里,孟穗宁只觉得心都要蹦出胸腔了。 眼看着自动通话要结束了,所有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之际,电话被接通了。 扬声器里传来何律言清润而带着一丝意外的声音。 “苏先生?有事吗?” 孟穗宁的脸色迅速灰败了下来。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苏御安那张笑意不明的脸。 “没什么,就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听说你是穗宁的男朋友,想请你过来一起玩玩。” 手机里短暂安静了几秒,孟穗宁紧张到快要呼不上气了。 “抱歉,我现在在京北,恐怕来不了。” 听到他的语气还算正常,孟穗宁猜测他应该还没看到那条消息,微微放下了心。 可何律言的话并未到此截止。 他意味深长地啊一声,语带笑意。 “对了,我已经和孟穗宁分手了,苏先生,你不要误会。”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御安的语气里带着意外和幸灾乐祸。 “刚刚没多久,大概十分钟之前吧,我收到了她的分手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苏先生,麻烦你转告她一声,我答应了。” 围在周围看戏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苏御安脸上尤甚。 他噙着笑冷眼扫过这几个刻意挑事的大小姐,声音轻轻的。 “好的,我会代为转达了,打扰了,何先生。” “那就麻烦了,祝你二十八岁生日快乐,也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何律言送上祝福时,将二十八岁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他似是在向众人表示,他已经知道其中内情了。 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询问,只能眼睁睁看着电话挂断。 经这么一闹,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安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 最后还是许思凌出面做和事佬,敬了孟穗宁一杯酒,才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把杯子里最后一滴酒都倒进嘴里后,孟穗宁重重摔下酒杯,带着几个闺蜜离开了生日宴。 临出门前,恍惚间他听见许思凌问了几句。 “阿御,这位何先生,是京北的吗?” “听说好像十,怎么了?” “没什么,京北姓何,有点熟悉,我可能有些多心了……” 一出门,几闺蜜纷纷凑上来,拉着孟穗宁另开了一个包厢,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 “没事,穗宁,不和苏御安这种男人结婚也挺好的,不然就以他这七年谈的前女友,酒席都要单开10来桌!” “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海王,真嫁过去说不定要出事呢!还是好好和律言在一起吧。” “对对对,律言哪点不比苏御安强?他今天肯定是生气了才会说这些话。” “穗宁,你回去好好哄哄他,多解释解释,他那么喜欢你一定能体谅的。” 有他们帮忙打强心剂,孟穗宁低落的心情微微平定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找到何律言,绞尽脑汁想了一段话发过去。 “律言,我刚刚和大家玩游戏输了,惩罚是和男朋友说分手,然后在找人打电话看你什么反映,你不要当真。” “你到京北多久了?住进酒店了吗?还是在忙着布置婚礼现场?明天回来还是后天回来,我去接你好不好?” 消息发出去很久,却没有任何回信。 孟穗宁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心里慌乱不已。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叫了一箱酒送过来劝她喝,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哎呀婚礼嘛,肯定忙得脱不开身,穗宁,你不要多想了,等律言闲下来就回你了。” “乐予说得对,他要是真生气了,大不了明天闺蜜们陪你去京北一趟,亲自道歉。” 第十三章 收到这两条消息时,何律言正在房间里陪周凝初试婚纱。 他点开看见第一行字,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能临场编出这种借口,脑子还真是灵啊。 只可惜他现在一句话都不会信了。 都不用思考,他就能想象出来,孟穗宁当众被苏御安拒绝了,拉不下面子才来找补的场面。 再联想起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说不定现场更精彩呢。 在这一刻,何律言突然有些遗憾,没能亲眼见到那副场景。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在整理裙摆的周凝初闻声抬起头。 “怎么了,这套婚纱不好看吗?那我叫人送新的过来。” 何律言摆了摆手,连忙解释了起来。 “不用,是为了结婚错过了一出好戏,有点遗憾而已。” “好戏?什么好戏?方便和我说说嘛?” 虽然何律言很有分享欲,但他也清楚,当着未婚妻的面提前女友好像有些不合适,便想着岔开话题。 “是以前在沪上的几个朋友过生日,闹出了一些乌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忙婚礼吧。” 见他不愿意多说,周凝初也不好再问,去客厅拿了一些甜点过来。 “陪我忙了一下午,是不是有些饿了?先吃点垫垫吧,等下忙完了,我再陪你出去吃,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何律言还真有些饿了,便问了对方有没有想吃的,一一记了下来,然后出门安排了。 何律言一边点餐一边陷入沉思。 根据他刚刚打探到的情报,周凝初是京北周氏集团的三小姐,比他要小两岁。 她上面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另一位大姐则比她大五岁,现如今是周氏集团的副总。 她也是大姐一手带着长大的,所以品性端庄,不像那个风流二姐一样天天在外换男友。 这几年何周两家来往频繁,何家人也是经过多番考察打听,才试探着提出了联姻。 据何母说,周凝初只是看了一眼何律言的照片,就答应了下来,似乎很满意他。 对于这一番言论,何律言并不认同。 毕竟他结束了上一段感情回来结婚,是正经八百地想为何家出一份力。 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把这桩联姻放在心上过,只想着能过过,不能过就离。 商业联姻罢了,不管是他还是周凝初,都没得选。 所以他不觉得她会像他母亲说的什么一见钟情,只觉得是添油加醋的无稽之何。 而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两个人虽然依然算不上熟络,但何律言从些微细节里,还是能窥见这个未婚妻是不错的。 模样长相都不必说,自然是一等一的出挑。 而脾气秉性嘛,目前来看,倒是很温和良善的,做事也有条理细心周到,也很懂人情世故。 总体来说,对于这个天降的未婚妻,何律言是满意的。 满意之外,还带着一丝惊喜。 看来他爸妈的眼光,还是很可以的啊。 第十四章 喝了一晚上的酒,孟穗宁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何律言回消息没有。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聊天框里还是空白一片。 她狠狠揉了几下眼睛,泄愤似地把手机砸到墙上,顿时惊醒了所有人。 光是看她的动作,大家的酒一下都醒了。 林乐予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打电话让秘书定了六张最快去京北的机票。 “没想到男生谈恋爱也喜欢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别担心,穗宁,我们陪你一起去,把人哄回来。” 其他几个人也连忙凑过来嘻嘻哈哈地打岔,孟穗宁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一出酒吧,一行人直奔机场。 路上,孟穗宁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出神,心里有些懊悔。 早知道要空欢喜一场,还不如昨天就答应何律言去京北。 想着想着,她心中越发寥落起来,只能强行安抚自己。 没去成也好,亲耳听到苏御安说出那些话,她也彻底死心了。 等他的这十几年里,她无数次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却因为二十八岁这个约定,始终心存一念幻想。 尤其是在和何律言在一起之后,她都快要精神分裂了,不知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朋友。 现在这个双选题,也是时候做出最终的选择了。 她脱下身上被酒渍浸得发黄的外套丢在一边,试探性地问起几个闺蜜。 “今天要是哄不好律言,我想提结婚试试,你们觉得呢?” 听见结婚两个字,几闺蜜都瞪大了眼睛。 “嫁何律言啊?以他的家世,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吧?” “他是不错,长得好脾气也好,但我觉得谈谈恋爱还行,真要结婚,还是不太配得上你的。” 虽然几个人都在泼冷水,但孟穗宁根本没听进去。 她靠坐在椅背上,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从前和何律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每过几个月,他明里暗里就会提起结婚的事情来试探她的口风。 她清楚他的想法,也知道他家里人在催,但为了那点私心,她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现在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他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她也看开了,不想再错过他了。 虽然结婚这件事前路艰险重重,但她愿意去试一试。 想到这,孟穗宁终于下定了在京北求婚的决心。 她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要他把前一段时间那对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钻戒拍下来。 临上飞机前,助理说那对戒指被人以九个亿的天价拍走了。 一对婚戒罢了,拍到这么高? 孟穗宁有些诧异,问了问买家的名字,助理回了一个“周”字过来。 周? 京北周家? 想起这个圈子里如雷贯耳的姓氏,孟穗宁也有些咋舌。 但他和周家二小姐还有些交情,便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那对婚戒啊?是我拍的,我妹妹今天结婚,我送给他们新婚夫妻做贺礼来着,穗宁,你问得太迟了。” 周三小姐今天也结婚? 怎么喜事都赶到一天去了,孟穗宁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还是斟酌着词句很客气礼貌地道了谢。 “是我喝多酒忘了拍了,二小姐客气了。既然三小姐结婚,还承您替我转达一句恭喜。也不知道是哪家男人这么好命呐。” 听见她的奉承,电话里传来了周二小姐开朗的笑声。 “哪里哪里,我妹妹嫁的是何家的,门当户对很是般配,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何? 一听见这个字,孟穗宁就想起了何律言。 何律言也姓何,难道他去参加的,是周家和何家的婚礼? 京北何氏中,有他的表亲朋友吗? 孟穗宁心里冒出很多古怪的想法。 一下车被冬日的冷风一吹,又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她摇了摇头,抬手按了按眉心,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诸脑后。 何律言一个普通县城里的男孩,又怎么会和何家扯上关系呢? 第十五章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后,孟穗宁给何律言打了一个电话。 他似是还没消气,身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态度算不上太好。 “前女友,特意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一听见这个称呼,孟穗宁就会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血压都升高了。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好压下怒火,耐心地和他解释着。 “律言,昨天那句分手真的只是一句戏言,你能不能相信我……” 话说到一半,就被何律言打断了。 “是吗?我不关心是不是游戏,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你不用解释了,我现在很忙,没工夫和你闲聊。” 说完,他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孟穗宁被他这态度气得脸色阴沉,林乐予连忙拖着她上了车。 “别在电话里吵了,等下见面了说点软话,一下就哄好了。” 好闺蜜轮番劝解间,车驶出了地下车库,司机问了一句地址。 几个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婚礼现场在哪。 林乐予想让孟穗宁再打电话过去问问,又怕两个人吵起来,只好用自己的手机打了过去。 “律言,我们到京北了,婚礼现场在哪?” 几秒后,手机里传来了一道女声。 “直接来平泉山庄就好。” 听见这陌生的声音,孟穗宁眼里闪过一丝不快,直接把手机抢过来想问问是谁,结果电话却被挂断了。 林乐予见状,只能找了几个借口安抚她。 “律言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刚刚不说了在忙嘛,他是伴郎,说不定顺手就把手机放在朋友手上了,这你就不要吃醋了吧?” 听到这,孟穗宁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几兄弟连忙报了地名。 等“平泉山庄”几个字说出口后,大家才意识到了不对劲,面面相觑起来。 这地儿,不是京北有名的富人区吗?里边住的都是咳嗽一声就能震动圈子的大人物。 何律言的朋友,婚礼酒席摆在这儿? 孟穗宁的心里也打起了鼓,上飞机前那几个念头又嗤嗤地往外冒。 难不成何律言还真是何家的远方表亲不成? 十点半,婚礼即将开始,宾客们陆续落座。 何律言站在顶楼阳台上,俯瞰着被各色玫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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