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谷_第13章_纸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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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林知聿急忙推开病房的门，却看见林母和医生有说有笑的。他的心终于归位。林知聿虚弱地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林母听见声响，才转过头来，看见林知聿时，脸瞬间沉了下去。医生叹了口气，收好手里的病历本，看向林知聿。 “这是您的儿子？” 林母没说话，固执地将头偏向一边。林知聿着急地向医生询问：“我妈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刚要说话，便被林母截胡。她眼睛一蹬，像个机关枪一样说话：“还能怎么了，当然是被你气死了。” 说到这个事情上，林母便像是踩了鞭炮的猫一样，立刻炸毛起来。 “林知聿！你告诉我，你执意要和沈凌芸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医生便摇着脑袋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林知聿一下子沉默下来，一连串的打击已然将他的心理防线逐步击溃。他不想再和最亲的人解释一遍，这等同于将血淋淋的伤口再撕开一遍。林母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她抬起手时，手还在微微颤抖。 “如果你一定要离婚，那就别再叫我妈了。” 林知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瞬间，他的眼泪和悲伤一同袭来，将他彻底击溃。 “因为我不爱她了！” 林知聿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呜咽声传到门外。沈凌芸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水果。良久，她将水果放在一旁地上，转身离开。病房里，因为林知聿的突然崩溃，林母陷入了沉默。好一会，他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那你要怎么办，难道像我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林知聿再也忍不住情绪，直接扑到林母怀中。滚烫的泪水滴在被褥上，仿佛也滴在林母的心上。林知聿红肿的眼睛望着林母，手也紧紧地攥着林母的手。 “妈，我不会孤独终老的，你不是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林母眼眶悄然间也红了，她挣脱出来，手却轻轻地搭在林知聿的头上。 “可是人都会死的，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林知聿死死地咬住牙，甚至渗出血丝，心里不知道为何，莫名冒出些隐秘的不安来。 “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林知聿不放过林母任何一丝神态，但林母只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没有的事，你别想给我打岔。我话放到这里了，只要你敢去离婚，我就敢和你断绝关系！” 林母的声音听起来仍然中气十足，林知聿放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但在听清了他口中说的话之后，林知聿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感。 “听见了没有？”林母推了推林知聿。林知聿叹息着坐正身体，呆滞地点了点头。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林母立即笑出来，亲热地靠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没有孩子你们迟早都会吵架。听我的，你们抓紧时间要一个孩子。” 林知聿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无法在这个时候告诉林母，自己已经被调到临省去的事实。两人隔着距离，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没了修复的可能。出了病房，林知聿绕去医生那，仔细询问了一下林母的病情。林母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产生了暂时性的晕厥，并没有生命危险。林知聿终于将心放在了实处。出门的那瞬间，不知是错看，还是别的什么理由。林知聿总觉得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怜悯。而再次回到病房没多久，林知聿便被林母以赶紧回去修复感情为由，推了出去。林知聿正无奈地面对这个闭门羹，护士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林知聿循声看去，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果篮。 “这个好像是陪同你来医院的那个女人留下的，要我拿进去吗？” 林知聿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经消失不见。林知聿此刻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苦涩不已。 “那就麻烦你了。” 护士点头，带着果篮进了病房。林知聿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林母的笑声，至此，才终于离去。而病房内，林母听见林知聿离开的脚步声，笑容僵在了脸上。护士叹了口气，将林母搀扶着躺下去。 “林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儿子吗？” 林母侧过身体，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告诉他干什么，让他跟着我受苦吗？”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林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出门的时候，安静地带上了门。林母躺在床上，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再次回到家时，林知聿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沈凌芸。沈凌芸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