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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特别的认真和酌定,这到让周围的妖们都竖起了耳朵。 蓝尾鸢虽不登台但却仍是妖界第一指,许久没有人敢在她眼前那么大言不惭,而且还是一个一看就出身低微的小妖。 她挑了挑眉:“在哪学的琴?弹了多久?” “在村里当兔子时跟着隔壁书生学的,没有弹过。” 她话音一落,众人哄笑,蓝尾鸢脸色沉了下去。 即便不懂音律的妖女们也张大嘴看着天婴,满脸写着:这兔子是疯了吗? 蓝尾鸢懒得跟一只宠物一般见识,转身准备离开。 天婴立刻道:“大人,我听闻舞乐坊的琴师是人族。” 神创造人族的时候是以他自己的模样造出来的,所以人被称为万物之灵,这世间的文明从人族开始,仙族大多也是从人族飞升而来。所以人类虽然短寿,但是却能在短暂的生命中将很多事做到妖族达不到的极致。 舞乐坊的主琴师,是蓝尾鸢从人类宫廷中捉过来的,蓝尾鸢以他孙子的命相挟,至今从来没有出过错。 蓝尾鸢转头带着几分愠怒:“若非尔等无用,我又怎么会选人族?不选人难不成还要我去向仙族讨个琴师?” 天婴:“大人!我会弹《凤囚凰》。” 刚上九重天的小妖不知其中厉害,女官们却都鸦雀无声,心里直呼好家伙。 整个九重天都知道自从蓝尾鸢退居台下后,只弹一曲《凤求凰》。 其入神入化,只叫人叹为观止。 这小妖提凤求凰要不就误打误撞倒大霉,要不就是故意挑衅,嫌命长了。 果然蓝尾鸢吸了一口气,面色骤冷,命人道:“给她一把琴。” 她语气中带了杀意:“若是弹得不好,我会把你这双手砍下来做花肥。” 众妖吸了一口凉气。 这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人类村庄出身的兔子,能弹得好到哪里去? 今天一上来连砍两个,小妖们一面心惊肉跳,一面觉得刺激。 天婴端坐在琴前,从左到右抚了一遍琴弦。 “见笑了。” 说罢,轻轻抚上了琴弦。 琴声刚奏,就连不懂音律的小妖们也都眨了眨眼。 蓝尾鸢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紧皱。 女官们面面相觑,一边惊叹这兔子的琴技,一边觉得奇怪:这凤求凰跟蓝尾鸢大人弹的那首不大一样。 只有天婴自己知道,她的琴根本不是跟着隔壁书生学的,而是容远。 她苦练了近百年。 不因什么,只因为容远喜琴,她便爱屋及乌地学琴,容远所做的每一支曲子她都倒背如流,在无数个孤独的黑夜弹了一遍又一遍。 而这首《凤囚凰》又是她最喜欢的一首,一日容远兴起,将这首曲子改了一番,甚至连名字都改了,把“求”改成了“囚”,戏称送给自己。 那时候天婴傻傻的觉得自己特殊至极。 于是在无数个深夜一遍又一遍地弹奏这一首,只盼他回来看自己一眼。 弹这首曲子的时间,天婴比起蓝尾鸢只多不少。 蓝尾鸢是放下了自己其余的事后只弹这一首,而天婴等待容远的百年之间,除了弹琴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她的喜悦她的相思最后变成了一腔愁苦的哀思。 蓝尾鸢背对着天婴,本是紧锁的眉头渐渐苏展开来。 她以为自己相思极苦,以琴音寄托相思,而如今一比,却觉得自己琴声是如此空洞。 曲中的孤独和哀愁,绞得蓝尾鸢一阵阵心疼,竟然情不自禁地留下泪来。 一曲作罢,满堂寂静。 天婴收了被琴弦割得发红的手指,屏息看着蓝尾鸢的背影。 终于蓝尾鸢缓缓开口,“那个人是谁?” 天婴微微一愣,蓝尾鸢又问:“让你如此相思断肠的是何人?” 回忆涌入脑海,天婴喉咙干涩,不愿再提那人的名字。 蓝尾鸢:“是那个教你弹琴的书生?” 书生与妖精的故事从来都不少见。 天婴想要否认,蓝尾鸢却打断了她:“此次夜宴,你替那人族乐师上场。” 众妖再次哗然。 蓝尾鸢又问:“这曲子可也是那书生所改编?” 天婴自然也不可能说这是未来的容远所改,对于盗用他人作品之事天婴不耻,但对方是容远,此刻的天婴甚至生出了几分快感,于是用沉默代表承认。 蓝尾鸢长长吁了一口气,“你二人倒也是一对奇才。” 蓝尾鸢看到了天婴微红的手指,半点茧子都没有,可见她可能真从未碰过琴,能有如此的琴技,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而那秀才年纪轻轻谱曲能有如此造诣,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蓝尾鸳对这首曲子极为喜爱,居然将献给饕餮的舞曲换成了她所弹的这首《凤囚凰》。 天婴不想有一日这首她曾经视为独有视若珍宝的曲子,在这舞乐坊作为配乐编成艳舞…… 她心中没有半点遗憾甚至有些期待那高冷的大祭司在莺歌燕舞中听到这首曲子时的表情。 第五章 容远 容远一笑,让在场的女郎们都是心中一跳。 一场算不得多特别的夜宴却安排得声势浩大,十分奢靡,饕餮占领九重天后这只是日常。 光是舞乐坊乐师,歌姬,舞姬,还有献给饕餮的新美人就有数百人,天婴抱着琴走在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前面。 她侧头遥遥看着远方的神殿中高高耸立的孤神像,它立在妖云密布的云海之中,睥睨这四海八荒。 原来天婴喜欢看孤神像,因为看着它就会想起容远,而现在看着它心中却起了一阵寒意和恐惧,她立刻收回了目光,与大部队一起向三清殿走去。 本该神圣萧肃的仙殿,现在却充斥着荒诞和淫/靡。 席间酒肉飘香,香烟缭绕,远远的宝座之上躺着一身形巨大而魁梧的男人搂着一个个衣不遮体的女妖,女妖围在他周围扭动身躯,极尽媚态地讨好他,甚至还有一个玉体横陈地躺在他身前的餐桌上,身上摆着各种佳肴,不知羞地用脚趾去撩拨那男人。 这男人便是好色贪婪的妖王饕餮。 天婴忍着不堪入目的景象,认真看着饕餮琳琅满目的餐桌,美人玉体旁摆放各色珍奇异兽,但是并没有人肉,也没有孩子的尸骸。 天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打量了下妖王饕餮。 饕餮身形极其巨大,宽额方腮,青瞳宽鼻,他穿着华丽衣衫,头冠上镶嵌无数灵宝,十根壮硕粗糙的手指上也都戴满宝石戒指,搂着的美人们一个个锥子脸,狐狸眼,聋胸纤腰,风/骚妖艳。 宝座旁边却端坐着一位一身素静,相貌清丽,脸色铁青的仙子。 这位仙子是饕餮正妃——前朝仙帝的独女星辰公主。 饕餮攻占九重天后就将她霸占,但是显然饕餮并没有多喜欢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一边要挟仙族,一边羞辱仙族。 星辰公主脸色跟服丧一般难堪,眼中带着几分哀愁。 畏畏缩缩的仙官们跪坐在席位前看着饕餮肆意糟蹋他们的大殿,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 这群仙族哪里有半分昔日高谈阔论的模样,而相对的妖族一个个举杯高饮,意气风发。 这也是后来容远平定万妖之乱,将妖族赶下九重天后,仙族依然憎恨妖族,憎恨自己的原因。 除了饕餮外最嚣张的就是烛比,此时的他收了自己的长尾将饕餮赐给自己的两个美人左拥右抱。 烛比举起酒杯向下座方向的蓝尾鸢隔空一敬,眼中却尽是挑衅之色,蓝尾鸢横了他一眼,只做看不见。 烛比却也不恼,只是向迎面而来的舞乐坊众人看去,但就在他看到走在最前方抱着长琴的天婴的一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拧着眉头看向蓝尾鸢。 蓝尾鸢这才举起酒杯对他回敬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 烛比瞳孔化为了金色,三根手指深深将酒杯捏变了形,阴森又黏腻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天婴身上,比起前几次更带了几分怒火。 天婴避开他目光,目光却不小心扫到了烛比对面空空的座位上。 她知道,这个位子是容远的。 容远几时上朝,上朝走哪条路,坐在哪里,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她都一清二楚。 烛比开口道:“仙族祭司好大的架子,大王设宴也敢迟到,不会是要拂大王面子直接不来吧?” 蓝尾鸢脸色一凝,看烛比的目光带着冷锐。 “容卿本就不喜这种场合,本王许过他这种场合他可以随意。”饕餮又想了想,“但没有容卿确实缺点意思。容卿博古通今,精通音律,可比你这武夫有趣得多。”他指着烛比笑道。 下面的蓝尾鸢笑出声来。 烛比脸色一黑,“烛比终日行军打仗,哪像他那么清闲。” 蓝尾鸢:“大祭司掌管神殿,可不清闲。” 烛比转头:“这么快就胳臂肘往外撇,向着仙族说话?” 蓝尾鸢向饕餮叩首:“大王明鉴,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烛比:“别以为那凤求凰成天是弹给谁听我不知道,不就是神殿那小白脸吗。” 蓝尾鸢:“你闭嘴!” 烛比:“你大胆!” 饕餮:“你俩每次见面都吵得我脑瓜疼,再吵本王吃了你们。”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叩首谢罪。 饕餮道:“容卿容姿俊美风华绝代,想见到他的三清殿上可大有人在。”他转过头,对旁边的星辰道:“爱妃说是吧。” 星辰整个人打了个颤,之前跟服丧一般的脸色现在直接跟死人一样,只是垂首咬着唇摇头否认。 饕餮哼了一声:“不如这样,我们猜一下容卿今日来不来?” 饕餮命人给了半根短烛让星辰捧着,说如果烛火灭了,容远还没到场,他就杀一位仙官,星辰就再捧半根,以此类推。 这明晃晃的就是找个由头来羞辱众仙。 只见滚烫的蜡滴在星辰洁白的手掌上,仙官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却不敢吭声,只能默默抽泣。 跪在地上的星辰捧着灯芯,滚烫的蜡油从她指缝中流出。 诸妖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仙族公主这副模样,无不得意洋洋。 如果天婴对蓝尾鸢还有跳了同一个火坑的心心相惜,对于星辰却没有半点好感。 星辰现在的模样有多无助可怜,她带领仙族长老想将自己从容远身边赶走之时就有多咄咄逼人。 眼看星辰通红双手中快要熄灭的烛火,饕餮打了个哈欠,用带满戒指的手朝仙官们挥了挥,“随便找个拖出去宰了。” 妖族一个个摩拳擦掌拭目以待,仙官们一个个全身发抖。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呼出声:“祭司大人来了。” 所有人朝门口望去,星辰公主长睫颤了颤,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搂着美人的饕餮抬起了眼,烛比咬着牙嗤了一声,耳朵微红的蓝尾鸢垂下了眼。 天婴抬起了头,朝远方的大殿正门望去。 天婴看着那倾长挺拔如批月光的青年,心本能地微微一抽。 与其他畏畏缩缩的仙官不一样,他毅然而立,白衣无风自舞,从衣襟到白靴都一层不染,一丝不苟。 如一道清冷的月辉,如九重天下落下的雪,如天山之巅的一朵冰莲,光华高洁,清冷独绽。 上一世,天婴第一眼见到容远,惊为天人,从此一眼万年。 他容颜清俊,姿态风雅,那双漂亮的琥珀色有些朦胧。 或许与他身份有关,这几分淡泊的疏冷与他身上的神性融为一体,却带着疏离和冷漠。明明身处喧嚣的华宴之上,却如孤立在月宫之中。 只让人觉得不可亵渎。 前世此刻的天婴,心如磕了药的小鹿,在她胸腔踢踏个不停,差一点就抽搐昏厥过去。 而此时此刻,看见他,心中确实翻江倒海一般。 两人之间的事前世她该问的也都问了。 现在让她愤怒的是,前世在妞妞一事上他对自己的欺骗。 可是…… 前世的事,今生他知道吗? 自己质问还未发生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随着容远的靠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与萌动无关,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撇开那段孽缘,容远与自己的关系其实很简单,自己是祭品,而他是将自己献祭的祭司。 换而言之,他是要自己命的人。 闻他衣摆拂过时带着的冷香,她掌心都捏出了汗,直到他目不斜视地从自己面前路过。 天婴才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天婴也听到他路过之处的女妖也都纷纷细不可闻地抽了一口气,眼中露出和当初自己一般惊艳的目光。 毕竟容远这身极好的皮囊,说他冠绝三界也不为过。 蓝尾鸢呼吸变得急促了些,面上却很平静,星辰已经委屈得满眼通红,咬着嘴唇偷偷地瞟了容远一下,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看到容远烛比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喝了一杯闷酒。 饕餮举起酒杯,“容卿,来来来,快就坐。” 容远暼了一下星辰,她捧着的蜡已凝在她手掌,将被烫得通红的手黏在了一起。 容远嗓音平缓,“大王若缺灯台,容远那里不少,改日便向大王献上。” 饕餮:“看容卿久久不来,跟爱妃开个玩笑而已。” 容远淡淡一笑,“是么?” 容远一笑,让在场的女郎们都是心中一跳。 他笑起来极为好看,让人一下子忘记他是那般高冷疏离的一个人。 “那是自然。” 于是这场血光之灾就这么不了了之,星辰不用再当烛台,那些仙官的头也暂时在脖子上装稳了。 星辰回座的时候向容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容远也只是给她一个清冷挺拔的侧影,不再多瞧她一眼。 容远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他虽然是仙族,但是作为掌管三界的孤神的大祭司,他又超脱于仙族,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仙族,又不会太过明显惹怒饕餮。 他将仙族和饕餮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危险的平衡之上,并在这个平衡之间不疾不徐,悠然从容。 饕餮今日兴致甚好,与容远对酌,容远也不推辞,饮了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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