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强大的威压让她心更加高频地跳动,甚至有几分窒息之感,额头上也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了一些。 容远见她难受,却也并没有收回自己的仙力,凝视了她片刻,缓缓抬起了手。 容远的手指素白,修长而好看,骨节分明,手背上有着若隐若现的青筋。 他用这只手挑自己的下巴,掐自己的脸颊,亦或者是沿着自己的脖子慢慢下滑…… 那时候他手背上的青筋会格外的明显,有着和他清冷容颜截然不同的狰狞…… 那时的她即便有些害怕,却还是欢喜多一些。 而这时她却是充满了恐惧,好像下一刻这只手就会掐上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掐死在他掌中。 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却本能地想往后退,就在自己迈腿的瞬间,他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冰冰凉凉,没有温度,指腹带着茧。 天婴有些错愕地仰头看着他,只觉得他手指微微一蜷曲,她手吃痛,手一松,手上的头钗从手心滑落下来。 只见容远另一只手从容地接住掉落的头钗,拿在手中看了下,抬起琥珀色的凤目,静默地看着自己。 那张俊美过人的脸冷肃庄重,就像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像。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沉淀了千年的湖水,惊不起一丝波澜。 自己的右手在他掌中,自己每想挣脱一下,他就用力一分。 第十章 胁迫 我比妖王可怕? 天婴有些诧异容远的举动,他素来不像是喜欢与人接触的性格。 原来她很喜欢容远触碰自己,可是如今在他冰冷的手指碰到自己的一刻,她内心翻腾起剧烈的抗拒,想拼命挣脱,但是不想自己每挣脱一分,他却用力了一分。 她蹙眉惶惑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而容远亦是淡淡看着他。 他向来如此,极少主动开口说话,但那双琥珀般的双眼却像是无声的审视。 天婴想从他双眼中看出他的情绪,然而却一无所获。 他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极为好看,透明一般,但是仔细看过去却觉得深不见底,根本无法探究。 冷淡,从容,不可捉摸。 容远抓着小兔妖的手,兔妖拼命挣扎,她比想象中有力,但是毕竟也只是一只小妖,那点修为还不至于奈何得了自己。 他有力一些,其实也是想看看她手上是否真如看起来那么如婴儿一般。 事实也是如此。 这样一双几乎无骨,用力一下都会捏破皮的手,怎么会有如此熟练的琴技? 不过,他对她为什么会弹琴,或许有些好奇,但却并没有什么去深究的兴趣。 天婴来前想了许久如何与他说出自己的目的,甚至想好了一些场面话。 毕竟对于天婴来说容远再熟悉不过,对于容远来说天婴只是陌生人。 她想开口,可是与他对视的一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天婴以为自己会和他这般一直僵持下去,不想容远居然先开了口: “我比妖王可怕?” 天婴很是诧异。 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他先开口,问的还是这样一个问题。 若是没有经历上一世天婴肯定会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无稽之谈。 妖王饕餮罪孽滔天,凶残狠辣,而容远,自己虽与他不同族,虽然他遥不可及,但也是皎皎月光,翩翩君子,让她一眼万年的男神。 白月光一般的男神和可怕两个字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现在她才知道以貌取人多么的可怕。 不仅仅因为自己上一世间接死于他手,她想只要见过容远镇压万妖之乱时铁血手段的人,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容远之可怖远胜于饕餮。 堆成了几十丈高的无头妖的尸墙,挂满了扶桑树的尸身,漫天的血像雨一样。 在想起前世自己纵身跃下祭坛时,烈火焚身的痛,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本能地离他远一些,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捏在他掌中。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她此刻被他压制得一点妖力都使不出。 再次相见,她对他,心底最深的感触只剩恐惧。 她没有开口,但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容远神色仍看不出喜怒,只是不动声色地淡淡描摹着她的脸。 三清殿上只是遥遥一瞥,记得她有一张小圆脸,眼尾自然红,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近看,才发现她圆脸上有一个精巧的下巴,而且脸极小,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那张小脸上一双湿漉漉眼尾带红的眼睛此时惊恐地看着自己,没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或许是兔妖,她眼尾自带淡淡的红,就像哭过一般,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哭包。 然后那张本不起眼的小嘴微微张开。 他本以为她会有两瓣兔牙,不想那两排小牙齿倒还整齐,洁白的牙齿间有一片薄薄的舌头,就那么停在两排牙齿中间。 有几分傻气和孩子气。 他松开自己掌中的手。 松开的瞬间,发现那白玉一般的皮肤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痕。 因为是只白兔精,所以他的她皮肤白得过分,那红色的指痕像是印记一样格外显眼。 一种怪异的情绪在他心头一晃而过。 从未有过的情绪。 天婴紧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正想将手藏入袖子的时候,她看见容远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 认真擦拭着刚才碰过自己的手指。 天婴差点一口血呕了出来。 容远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完美无缺,他毛病众多,其中一项就是洁癖。 他也没什么同理心,也并不在意别人难不难堪,边擦着手指边问:“找饕餮?” 转瞬之间,他连妖王也不称呼,直接称其为“饕餮”。 此刻天婴也没空去理会他膈应人的举动,来之前她心中想了许多的开场白,但是此刻她放弃了所有的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道: “我知道,我是草种的容器。” 话音一落,容远正在擦拭手指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他慢慢地将绢帕叠起来,放入了袖中,“容器?” 一双眼睛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天婴愣了,难不成……他现在还不知道? 她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将我献祭给孤神,将他唤醒。” 她话音一落容远轻笑了下。 容远笑起来带着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惊艳,即便他此刻是在嘲笑自己。 像是在说:想象力真丰富。 说完,容远准备转身离开。 天婴一下懵了,开始怀疑所谓的“前世”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黄粱梦,毕竟听起来也挺荒唐的。 又或者是自己在哪个环节,中了幻术,才会让自己脑子里出了这些荒唐的东西…… 不,不对。 容远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有让你自乱阵脚的能力,让你不断地自我怀疑,丧失自我。 “它在这里。”天婴抓住了他的手,将它往自己的丹田按去。 对于天婴来说,容远是个熟悉的人,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并不陌生,情急之下她一时间忘了,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说话。 这种事和捉一下手不一样,是男女之间极其亲密的关系才会有的接触。 容远脸色一沉,看着她毫不避讳地抓着自己的手去碰她的小腹。 冷声道:“放肆。” 他强大的仙力一瞬间让天婴胸口一甜,她急忙松开他的手,捂着胸口退了几步。 再看容远之时,他周身出了几分萧肃的杀意。 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天婴回过神来,此刻的容远并不认识她。 而自己的举动对于大祭司来说是大不敬,即便他立刻斩杀自己也没有谁会说他不是。 但是他释放仙力的一刻天婴感受到了他的克制和隐忍,不然心中自己不会只是喷一口血就了事了。 天婴突然意识到:他知道! 所以他才不伤自己。 她那双眼睛突然变得神采奕奕,她用手背擦了擦带血的嘴角。 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我要你救那群孩子。” 天婴的得寸进尺显然已经真正触怒了容远,他那张脸渐渐沉了下来。 天婴知道,他生气起来有多可怕。知道在他绝代风华,宛若神祇的容颜下,藏着一颗让恶鬼都闻风丧胆的灵魂。 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带着寒意。 周身本该是缥缈的仙气,此刻居然像白焰一样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壮丽又诡异。 他冷冷地看着天婴,眸色深了不少。 天婴原来总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他生气,而现在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来了个开门红,若是上一世的她必然已经吓得撒娇服软,而这时,她却准备一不做二不休。 “你今天能够拿走我的钗子,能确保明天我不会死在后宫中的某个角落吗?” “我知道饕餮整个后宫都是你的眼线。” “但是你确定这些眼线能够对我时刻不离吗?” 天婴越说越是大胆。 原来她懵懂无知的时候也得罪过容远,容远却都忍了下来,让她误以为容远对自己是特别的。 而如今一看,他不伤自己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是有丁点儿喜欢自己,只因为自己是草种的容器。 他不会毁掉草种的容器。 她唯一可以用来和他做博弈的,只有自己这条命。 天婴看着他那双风雨欲来的双眼,一鼓作气道: “不想要我死,对吗?” 容远垂眼看着她,最终,他冷笑一下,“没错。” 他承认了。 从他没有温度的笑容中天婴感觉到了蚀骨的寒意。 “死不过一瞬间,有时,活着更痛苦。”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人遐想联翩。 天婴看着容远,想起最后他彻底将自己抛在海边,任自己如何做都不来看自己一眼的那些年,那百般绝望,行尸走肉的模样,眼睛红了起来。 容远看着她那双本就眼尾下垂的眼,此刻泪光泛滥,像是经历过什么天大的委屈,但一瞬间就化为了倔强。 是的,化为了倔强,对于天婴来说前世都经历了那些绝望,这一世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又还能怎么折磨自己呢? “我最后再说一遍,救那群孩子,不然你永远得不到草种。” 这时天婴在容远的眼中看到了暗涛汹涌,容远是个软硬不吃且特别不吃硬的人。 她现在完全已经触怒了他。 第十一章 入殿 只想与他彻底两清。 容远一步一步靠近,天婴一步步后退。 容远本就身姿倾长,与她相比更是高大,他身形落下的阴影笼罩着她,而她仰着头,眼中既有倔强又有惶恐。 终于直到后退的她后背被定住的妖兵的矛头抵着了背心,容远才停下来。 容远将她轻轻往前一扯,远离那尖利的矛头,而这一扯两人离得更近了,天婴只差撞在容远身上。 然而容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恰到好处地控制了两人的距离,相隔一拳。 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草香。 他低头冷冷凝视着她,双目如风雨欲来的海平面。 因为他离得太近,因为他垂着头,呼吸略过天婴的头顶,她偏开了头,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只要你救那个孩子,我保证百年后一定心甘情愿地作为祭品。” 容远双眸微微一动,眼中的安涛汹涌化为了一丝诧异。 “为了一个人类,你何以甘愿至此?” 为何甘愿如此? 天婴其实也问过自己。 她日日夜夜守在无妄川边,为他茶饭不思,明知他不来却寸步不离的时候,她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何以甘愿至此? 不仅因为喜欢他,还因为他曾经从烛比魔掌之中救下了狼狈不堪险些被虐杀的自己。 话本子里说,善妖是知恩图报的。 她觉得她该是这样一个“善妖”。 前世她最终跳下祭坛,不仅仅因为对世间没有眷恋,不仅仅因为意难平,还因为不想欠他这一条命。 想与他彻底两清。 重活一世,她才发现真正在意她对她好过的人,只有妞妞一家,而且没有妞妞自己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间,哪里还有现在的自己。 她上一世可以为容远活成那样,这一世为了妞妞又何尝不可? “因为她是我恩人,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前世的对容远的委屈和不甘,对妞妞的歉疚和懊悔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一下子夺眶而出。 容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她没理由的委屈和控诉是冲着自己而来。 泪水掉下来的一瞬间,容远施了个法术让它们溅在自己手背之前变成水汽蒸腾,但蒸腾的水汽在靠近他皮肤的一瞬间,他的心微微一动。 这奇怪的感觉让他眉头微微一蹙。 随即淡淡道:“可。” 他同意得太快,天婴有些诧异。 他抬起了捻着发钗的那只手。 他动作虽然从容,但天婴却觉得汗毛竖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想避开,但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臂,根本避无可避。 只见他将发钗停在自己的头顶。 而天婴此刻憋着呼吸,紧张得一动不动,觉得他随时随刻会用钗子刺穿自己头皮。 “要想那孩子长命百岁,你最好也长命百岁。” 容远声音柔和而平静,天婴却觉得一股凉意串上了心尖。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也就是说若她有什么意外,他会让妞妞跟自己陪葬。 容远做得出这样的事。 她捏紧了掌心,道:“我会好好的,你放心。” 容远在耳边轻笑了一声,“嗯,很好。” 说罢,他轻轻将发钗稳稳地插/进了她的发髻里。 此时扶桑树被风一吹,发出好听的声响,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了两人之间。 阳光后的带着透明感的容远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下次不要摆弄那么危险的东西。”他声音清冽又带着磁性,会让不了解他的人遐想连篇。 这时的他离得很近,天婴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胸膛,他衣襟一层一层,一丝不苟,月白色的外袍上面绣着浅蓝色图腾,而自己今天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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