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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容远一来,饕餮身边那些妖女收敛了不少,纷纷捡起了衣裳,裹了裹莹白的身躯,就连那个躺在长桌之上的刺身女妖,也爬了起来,裹了绸缎退到了一旁。 其实容远不爱管闲事,但是他干净无垢得总会不经意地让人自惭形秽。 天婴想起他曾经让自己做的那些一言难尽的事时,不仅心里不禁轻哼了一声。 干净污垢个鬼。 不过是个披着神仙皮囊的邪魔。 “热场”之后,晚宴正式开始。 整个大殿仙雾缭绕荧光闪烁,天婴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把长琴。 这次舞宴的主角是一对孪生蝶妖,这对蝶妖有蝶族与生俱来的轻灵,还生得和狐妖一样妩媚,算一对尤物。 乐声响起后,天婴目光透过两只蝶妖婀娜身姿的缝隙看了一下容远的表情。 这首曲子是容远写的,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将这曲子写出来,但是容远的作曲风格极其独特,可谓是世间无二。 他本人怎么会不熟悉? 果然,乐声响起不久后,容远微微挑了挑眉,翻开了桌上流金溢彩的曲目单,上面显现着: 《凤囚凰》——作曲者:书生李氏。 第六章 弹琴 想在他脸上看到憋屈和迷惑 容远曲风阳春白雪,即便这首凤囚凰也带着几分超脱空灵,如今活脱脱被改成了艳舞的伴奏。 天婴只见容远拿起曲目簿,纤长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如水,修长瓷白却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疾不徐地合上了曲目簿,从容地往自己杯盏里倒酒,让人捕捉不到一丝半点的情绪变化。 天婴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既然想在他脸上看到半分迷惑或者憋屈。 容远平时话不多,但他博学多才,饕餮颇喜欢与他天南地北地讨论一二。 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他们谈论的全是万千生灵的生杀大事,连刚才那些放浪的女妖这时候都危襟正坐,大气不敢喘一下。 容远从来没有带天婴参加过任何宴席,若是前世她看到这一幕肯定又是被迷得神魂颠倒,全身冒粉红色泡泡。 而如今与容远同在一个空间,她却只觉压抑。 烛比不甘心被冷落无奈插不上话,搂着两个美人喝着闷酒。 妖王饕餮越喝兴致越高,突然想起什么,挥了挥大手,“把我的菜拿上来。” 就在给饕餮“上菜”的一瞬间,天婴手抖了抖,险些弹错音。 只见一个个小孩被押送了上来,他们头上被围了一圈白色的磁盘圈,脖子上的项圈还在,他们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小腿们都在发抖。 这群小孩其中一个就是妞妞。 这群小孩上来的一刻,连蓝尾鸢的瞳孔也颤了下,怒目瞪向烛比,而烛比自己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看到蓝尾鸢的目光。 天婴旁边的乐师一声低呼惊醒了险些错抚弦的天婴:“那不是吕乐师的孙子吗?” 吕乐师就是舞乐司原来那位人类主琴师,天婴顶替的就是他的位子,蓝尾鸢以他孙子的命相要挟,逼他为妖界卖命。 吕乐师出身人族的宫廷,见的市面极多,心态极稳,所以从来没有出过错。 天婴脑中突然浮现烛比那黏腻冰冷的目光,烛比的手可以伸向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伸到其他地方? 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吕乐师的孙子偷了出来,扔进了饕餮的厨房,让他今天出现在饕餮的餐桌上。 如果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将吕乐师换下去,他看到自己的孙子在饕餮的餐桌上…… 心态再稳的人都受不了! 前世舞乐司的悲剧仿佛在天婴脑中重现了一遍: 作为主琴师的吕乐师当场崩溃,舞姬无法踩准拍子,整个舞乐司瘫痪,扫了饕餮的兴致,让他勃然大怒,降了整个舞乐坊的罪,蓝尾鸢也被牵连,然后他们这些女妖被随手给打发了,天婴落入了烛比的魔掌。 而这一世自己换了吕乐师,打乱了烛比的计划,所以他看自己的眼光中多了几分怒火,但随即,他又撇了一眼舞乐司中的其他的人族,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但此刻天婴还不知道妞妞头上的那圈精致的磁盘是做什么的,直到旁边的御厨给献上了一把巨大的剪刀,还有滚烫的油。 饕餮剔着牙,扫了那一圈孩子,对下面坐着的仙官道:“你们知道人间有道菜叫油泼猴脑吗?” 话音一落,全场在座面色各异。 天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想不到饕餮如此残忍,大脑嗡一下一片空白,若非这首曲子熟得深入骨髓,她必然会弹错调。 她没弹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弹错。 主琴师被天婴换了下去,但是其余乐师还是凡人。 这些人族乐师都是因为家人而被蓝尾鸢挟持,看到吕乐师的孙子的一刻,他们心中都凉了半截,心中有了唇亡齿寒之感,对蓝尾鸢的不信任油然而生。 愤怒和惶恐无法抑制。 乐声开始混乱…… 而天婴明白,如果这样下去,前世的悲剧还得重演。 必须将场面稳下来。 “好好弹。”天婴对旁边乐师道。 而人族的乐师看着这个妖女,心中都是悲愤,憎恨。 天婴不在意他们的眼光,只继续抚弦,“你们不好好弹,下场和那些孩子一样。” 乐师们沉默片刻,一个个都拾起了自己丢弃的乐器。 但由于恐惧和抵触,曲音依然偶尔错乱。 蓝尾鸢紧紧皱眉,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心惊胆战地等着这首曲子快些结束,甚至紧张的闭上了眼。 容远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破绽百出,敛上了双目。 天婴知道这已经是人类琴师的极限,只是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破绽。 她加快了手速,琴音如惊雷砸,破空之声剑。 引得满场瞩目。 天婴必须让舞姬们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让她们只跟着自己走。 舞娘们听到了琴声,开始踩准步伐。 这时候的她以一抵百孤军奋战。 琴声嘹亮。 容远听到琴声,缓缓睁开了眼,目光移到了翩翩起舞的蝴蝶后那只蓝衫小妖脸上。 那双清浅的琥珀是的眼眸泛着淡淡幽光,静静看着她,带着淡淡的审视和狐疑。 这婴儿一般细嫩的手,怎么能弹出这样娴熟的琴音? 天婴这双重生的手几乎没有碰过琴,没有茧来抵御锋利的琴弦,她指腹已被划破,琴弦上染了血迹。 十指连心,但她此刻却顾不得这双手了。 于她来说,这是一场战斗。 直到弹了最后一个音,她展袖缓缓收了手。 整只曲子靠天婴一力撑到了最后,落幕之时整个舞乐司都惴惴不安。 她神情却从容淡定,与她那张带着稚气的脸格格不入,花红柳绿的艳丽妖女之中,一身蓝衫的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展袖之时若一只蓝色蝴蝶,只是十指之间落下的血滴,还有满琴的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周围异常安静。 天婴缓缓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才发现大家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她前世都是默默无闻地跟在容远身后,在他的荣光之下。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有些紧张,红晕爬上了她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 她一双幼犬般的眼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却一眼看到了容远,他撩起了眼皮,那双冷漠的眼淡淡看着自己。 曾经为了容远能够看她一眼,她真的是使劲浑身那本就不多的解数,怒刷了多少存在感。 而这时与他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那双幼犬般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移开了与他相接的目光。 她眼中那一瞬间排斥和恐惧太过强烈,容远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细究,因为他并不在意。 周围依然安静,天婴也不知道刚才这个场子自己算不算救起了,不知道饕餮下一刻会不会下令把他们就地正法。 这时掌声缓慢响起,是饕餮。 “弹得好!” 整个舞乐司都松了一口气,包括蓝尾鸢都闭上眼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烛比显得沉闷和懊恼,但是看天婴的目光更加灼热了不少,特别是闻到她的血腥味,他体内冰冷的血液沸腾,觉得周围的美人都索然无味了。 而天婴此刻心没有落下,一切并没有结束,妞妞还在餐台之上。 饕餮指着天婴突然道:“你这小妖表现不错,抬起头来我看看。” 天婴立刻收回目光,不得不抬头。 她们这群女妖都是献给饕餮的美人,不过入不了饕餮的眼,这点她倒不担心。 果然,饕餮看着她哈哈笑道:“你这小圆脸挺别致的。” 天婴:…… 饕餮心情甚好,笑问容远“这小妖有点胆色,大祭司最识音律,不知觉得她弹得觉得如何?” 容远:“尚可。” 曾经的天婴日夜练习,十根指头起了厚厚的茧,偷偷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鼻子,只为得他一句夸奖,他却最多只是一句不冷不淡的“尚可”。 如今,还是这句漫不经心的“尚可”。 只是天婴已不再委屈,也不再在意他的评价,甚至想冷哼一声。 饕餮却不这么想:“能得容卿一句‘尚可’那就是‘非常可’,谁说我妖族不擅弦乐,我看我妖族人才辈出,赏!” 妖族在风雅上向来低仙一等,不要说妖,就连人都比他们强,如今这兔妖算是帮他涨了脸面,他心情大悦,下令大赏。 心情一好,便就饿了,他道:“怎么还不开菜?” 饕餮拿起巨剪走到了一个孩子的面前,那孩子吓得两条腿瑟瑟发抖。 天婴此刻只想冲上去与饕餮同归于尽,而她自知上去只是找死,整个仙宫唯有容远能阻止饕餮。 她看向容远,而此刻容远面不改色地看着饕餮,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无数想法在天婴心中翻腾,容远会不会出手相救? 她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 与容远相处百年,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她知道,他是一个善于权衡利益得失的人。 “如果舍弃一百人能救一万人,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那一百人。”——这是他的人生法则。 他的局布得长远,他要杀饕餮,但是一步步将他包围,然后一击致命,让他无法反击。 此刻为了这群孩子得罪饕餮,打草惊蛇,对他来说不值得。 饕餮看向对面那些一个个脸色发青,全身发抖的仙官,道:“怎么?尔等有何不满?” 一仙官正要站起来,便被旁边的压了下来,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饕餮更是得意道:“不忍心?不如这样,如果你们谁来代替这群人族幼崽,本王就放了他们。” 所有仙官一个个咬牙切齿。 饕餮高声道:“尔等平时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吗?怎么都成缩头乌龟了?” 突然他转身一把抓起星辰的下巴,“爱妃是仙帝独女,理当最是心慈,不如爱妃先来?” 被掐得脸颊变形的星辰惊恐地看着饕餮,最终咬着贝齿,缓缓闭上了眼,一张美丽的脸上尽是泪水。 饕餮对她反应很是满意,立刻大笑,最终把她往椅子上一推。大笑道:“开宴。” 容远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指头上的白玉扳指。 只听一个细软的声音响起:“我来换。” 容远第二次将目光移到了那蓝衣的小兔妖脸上,这次目光稍微深了些。 第七章 侧室 赏你做个侧室 天婴是兔,嗓音生来就不大,极为细软,就算发火吵架一出声也就没了气势。 她年少无知,不知轻重时也和容远置过气,她以为自己发了很大的脾气,容远却不痛不痒,甚至问:“撒娇?” 差点没把她给气得原地去世。 此刻她声音虽没有气势,但话中的内容却让在场仙妖人都是一愣。 一群被吓得失了态的乐师之中,直直坐着一个蓝衫小姑娘,正是刚才独自弹完曲子的那个。 她容颜带着几分稚气,甚至这只食草的兔子在一群肉食者中显得有几分可怜,但眼神却有着和外貌以及年龄不符合的坚定。 更让众人不解的是,她一只妖,凑什么热闹? 饕餮:“你一只妖,凑什么热闹?” 天婴记得容远说过:不要将软肋暴露给任何人。 但天婴不太会撒谎,况且连武将烛比都知道耍心机来坑蓝尾鸢,饕餮能成一代乱世枭雄,不可能是只爱女色和吃的蠢货。 此时此刻,拙劣的谎言必然会被在座的人精们一眼戳破。 对妞妞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天婴直言:“里面有我的恩人。” 其实她在决定上九重天的时候就没有准备活着回去,前有烛比后有容远,一个比一个恶,只是这一世她无法再对被捉上来的妞妞置之不理。 既然注定要死,她想死得其所一些。 相比被烛比虐杀又或者被容远献祭给那位从来没有庇护过自己的神,天婴更愿意把这条命给这世间唯一在意过自己的妞妞。 她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 容远停止了转手上的扳指,看她的目光深了一些。 她等待着时间对她的审判和煎熬,等待自己的天灵盖被掀开,等待着滚烫的油浇进去。 只希望饕餮能够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三、二、一、……十、九、八、七…… 突然饕餮大笑。 天婴这才睁开眼,只见饕餮对着那群仙官道:“你们这群满口仁义道德,假仁假义的废物!你们口口声声保护凡人,今时今日却是我们妖族挺身而出。” 饕餮声音振聋发聩:“尔等可看到我妖族才是重情重义之辈!” 要说气势这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天婴都快从九十九开始倒计时了,饕餮还不给个准信。 终于,她忍不住偏着脑袋,问:“大王,您还吃吗?” 这时容远眼中划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一瞬而过。 饕餮突然笑了起来,“你今日为我妖族长了脸!不仅不吃,我还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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