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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突之举进行了下去。 “祭司大人……”她垂下了头,满脸通红,“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只是,只是真的很怕饕餮……” 这时跟过来的蓝尾鸢远远看着这一幕,她不喜星辰,但是她并不准备将这一幕告诉饕餮,因为一来她不想牵连容远;二来,她明白:世界上没有比爱上容远更容易的事,也没有比爱他更困难的事。 她不知道是该鄙夷星辰,还是该钦佩她的勇气。 但她隐隐知道,星辰这样做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容远停下了脚步,星辰娇羞忐忑地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格外寒凉的眼。 “祭司大人……”她想解释什么,只觉得容远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从自己的袖口里扯出了一块手绢,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自己被她碰过的手指。 并用他冰冷的声音道:“公主请自重。” 星辰的脸比一下比死人还要难看,但是很快又泛出异样的红。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远。 本该幸灾乐祸的蓝尾鸢却笑不出来,她记得有一次自己碰了下容远的琴,他不着声色地从袖中抽出手绢擦拭了琴弦。 即便如此蓝尾鸢那一刻都觉得难堪无比,何况如今,他这么不留情面地抽出了手,说出了如此让人难堪的话。 蓝尾鸢忍不住替星辰尴尬,同时也感慨,这世间可能就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吧。 容远没有看星辰脸上精彩的表情,而是将目光移向了远方,蓝尾鸢随着他目光而去,发现远处居然还有人影。 天婴看着星月湖,一只手托着她的小蟠桃,一只手摸了摸湖水,游鱼在她荡起的涟漪下游动,天婴嘶了一声,还真有些冷。 她认真观察了下地形,她得选一个不深不浅的地方跳下去。 毕竟太浅了显得太假,如果太深那是会被淹着的。 青风应该就在周围,不会让她有危险,但是如果呛水了,吃亏的可是自己。 还有一个担心的就是她的小蟠桃了,她不能带着它跳湖,到时候如果小蟠桃掉水里了,可没人会管它,于是她想了想,只能把它藏在一片不惑草中,想了想还觉得不稳妥,干脆刨了个坑把它给暂时埋起来。 青风正藏在旁边的菩提树上,他拳头捏得极紧,联系苏眉及时地将饕餮和蓝尾鸢叫来。 苏眉: 青风:他话未说完就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远方窸窸窣窣地滑行了过来。 是烛比。 比起人形,烛比更自在于自己蛇形的下身。 青风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柄。 ‘蠢兔子,有我在,你放心。’他心里这么想,但是那么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天婴找到了一个他觉得不深不浅的地方,这要归结于星月湖水清无比,一览见底。 回头她看到了那由远及近滑动的身影,那让她难受的蛇形走位,应该就是烛比。 天婴深深吸了一口气。 告诉自己,这么做有自己的意义。 她在村中仅仅呆了五个月,而村子也是这一年才重组的。 人间妖魔横行,人们四处逃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妖魔罕至的村子。 妞妞他们原来在的桃源村遭了妖害,大多数人都被妖吃了,一家三口都逃出来的是极少数。 隔壁秀才最惨,他上京赶考才到一半,听说皇宫都被妖魔给端了,抓走了里面所有的乐师,皇帝也被杀了。 科举自然而然被取消,他只能伤心回家,没想到一回家整个村子都没了,家里的阿爹阿娘,弟弟妹妹都没了…… 想到这里天婴忍不住替他们难过。 她上一辈子死脑筋跟着容远,没有管妞妞……她不敢去想妞妞前世被妖魔捉走后经历了什么。 这一辈子她带着歉疚,带着妞妞两世的恩情,拼了命也想早些让她过得好一些。可是在这乱世,再长命,再多金银珠宝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她更希望妞妞能在太平盛世里,不用余生都在颠沛流离。 想到这里,她克制住自己的害怕,待到烛比距离不远不近时,扑通一下跳进了星月湖。 烛比看见掉进湖的身影,愣住了。 菩提树上的青风扶着额头,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执着于跳水? 但是突然发现不太对,她好像没有站稳。 天婴:为什么这水看起来挺浅,下来了那么深? 青风:她不知道水会比实际上看起来深这回事吗? 天婴本来计划的是正好没过胸口,留下一个自己优美的身姿,没想到直接没过眉毛。 啊啊啊! 青风踩得脚下的树枝晃了晃,幸而烛比没有发现,因为这时他也有些懵。 天婴艰难地垫着脚,看向岸上的烛比。 “将军……” 烛比愣了,莫说烛比,青风也愣了。 她脸蛋露出了水面的那一瞬间,阳光透过晶莹的照在她无暇的皮肤上,竟然有了不可方物之感。 水从她饱满的额头划过她娇俏的鼻尖,然后到了她像渡了一层水膜般的唇珠之上。 她并非标准的美人,但是却那么独特,可爱中带着几分媚,媚态中又带着几分天真。 青风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烛比也看直了眼睛,鼻子喷出了一口浊气。 天婴对着烛比:“将军,拉我上来。” 烛比不知道这小妖玩的什么把戏,但是他着实已经把持不住,笑道:“上来做什么?本将军这就下来。” 他正准备滑入水中,却觉得不对。 周围还有人! 这让人讨厌的味道,讨厌的仙气,是容远! 他顿时怀疑这可能是个圈套。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这是圈套,他们为什么要在现在大张旗鼓地释放自己的仙力,生怕自己不知道他们在? 容远完全可以隐去自己的身姿和仙气。 但他这气势,明目张胆地就是在说:我就在你旁边。 烛比只觉得烦躁和混乱! 都说容远这厮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现在一看,还真是如此。 可是,这到嘴的兔子…… 天婴看着在岸边一脸纠结的烛比,心想,大哥你到底救不救啊,我脚尖撑不住了。 我抽筋了! 烛比目光复杂地盯着天婴,只见她咕嘟咕嘟地沉到了水中。 本就全身精力都在天婴身上的青风,此刻更是恨不得飞下去去捞天婴,但是无奈烛比还在,这时候他若下去将她救起来,免不了肌肤之亲,无论饕餮有没有亲眼看到,烛比必然都会添油加醋地将这事禀告饕餮。 如此一来…… 他和这兔子倒腾半天美人计离间计,结果反噬在自己身上,让烛比逮个正着,这怎么得了?! 焦急的青风没有发现容远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蓝尾鸢也使了隐身术到了附近,发现这不是当时当琴师那个小妖吗? 本是无地自容的星辰本准备离开,但是却被另一边的动静所吸引,遥遥看着这边。 那个兔妖? 她和烛比在这里私会? 想起之前因为她被双面妖训斥,想起她今天从自己手中抢走了祭礼,她咬了咬牙也跟了过去。 而另一面蟠桃林的饕餮,属下向他禀告:容远烛比都去了星月湖,不仅如此,就连星辰公主都在那里。 饕餮脸瞬间冷了下来,“走,我们也去星辰湖畔走走。” 苏眉心想青风一个人未必能够应付得了烛比,于是也向青风方向赶了过去。 天婴已经呛了一口水,这个烛比不走也不下来救自己。 到底在想什么? 烛比着实是非常纠结,容远这厮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他实在心仪这个兔子得很,第一眼看了就觉得她很合胃口。 于是想了一个恨念,既然吃不到嘴里,干脆就这么看她淹死,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要有第三方在,无论是自己还是容远,为了避嫌,都不会出手救她,况且容远的心肠可比看起来还要冷。 就在这时,他眼前划过一道飘逸的白影,白影所过之处却带着凌冽的风。 天婴已经呛了三口水,眼睛都无法睁开。 水不算深,但她待得有点久,脚也抽了筋,正等着呛第四口水时,她觉得自己的腰被一勾,整个人被带了起来,然后他的手向下一滑,让自己坐在他的手臂上。 她一边咳嗽,一边准备去揉眼睛,然而一只冰凉的手敷在了自己眼睛上。 她眼前一片漆黑。 她此刻太过慌乱和狼狈,想着那冰冰凉凉的手第一本能居然就是:猛蛟烛比。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捏着嗓子:“你怎么才来救妾?” 对方沉默,不要说对方沉默,她甚至感觉整个星月湖好像都很安静。 然后她又捏着嗓子道:“将军?” 前方一个清冷悦耳却冰冰凉凉的声音不疾不徐淡淡道:“叫大人。” 天婴这时候鼻子里的水已经全部呛了出来。 这时候隐隐约约飘去鼻中的不是蛇腥味,而是淡淡的冷香。 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很冰凉却也温润也不是那种冰冷粗糙的感觉。 那是熟悉的触感。 她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到,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岸边一个个或是凝滞,或是精彩绝伦的表情。 她只是隐约知道,是容远救了自己,现在正抱着自己,一动不动地抱着自己,让自己叫他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天婴摸不着头脑,但是想了想是因为刚才自己叫了将军,叫错人了,所以他才这般纠正自己。 她不知道想得对不对,因为前世她从来没有叫错容远,没有认错容远过。 她将手从容远肩上收了回来,却紧紧闭着唇。 自是不会让他如愿。 容远捂着她的眼睛确认着她的轮廓。 和梦中那女子一模一样。 梦中几乎可以说是蚀骨的叫唤,一声声缠绵入骨的“大人。” 他想确认答案,但是无奈这个小妖她并不配合。 也罢。 他目光渐渐下移,她这不忍直视的衣服下水之后变得几乎是可有可无。 天婴并不知道这般打量自己,因为眼前一片漆黑。 看不见东西的时候都会本能地紧张,何况面对的是容远,她回过神来就开始动手去推他。 但她毕竟无法推动容远,反而将自己推开了一些。 容远没有制止,任她如此,方便自己的视线下移。 容远的身影挡住了岸上人的视线,他们看不清天婴,也看不到他的目光。 但是却看得见两人抱在一起,准确些说是容远抱着天婴。 岸上的人都惊呆了,甚至以为自己中了幻术。 这大祭司居然会抱着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小妖女! 青风手上的剑都差点掉了下来。 神,神君他……怎么会…… 烛比连尾巴都不动了,眯了一双眼。 这厮在干嘛? 星辰公主那双秋水般的眼瞪得极大,脸色煞白,嘴唇煞白。 她刚才碰了一下他的手,他那般嫌弃地一根根擦拭手指,而现在居然让那小妖整个人贴在了自己身上? 躲在树后的蓝尾鸢闭上眼再睁开,一遍遍确认这不是幻觉,只觉得世界观都快坍塌了。 * 也亏得这小妖的不配合,拼命地将自己推开,容远很容易地将视线移到了她的丹田。 衣服沾了水贴在她皮肤上,不仅把那肚脐上的图腾轮廓透得一清二楚,还透出了她幼嫩的皮肤。 梦中那婴儿般柔滑得不可思议的触感再次袭来。 果然是她。 怎会是她? 她推不开自己憋得脸红,容远这时没必要再捂着她的眼,但是他却坏心地觉得她这个样子还不错。 皮肤白皙过人,鼻尖小巧,嘴唇红润。 “放开我!” 突然,她爪子勾过自己的脖颈,在左右留下了鲜红的八道抓痕。 容远目光突然一颤,松开了捂在她眼睛上的手。 看见了她那双愤怒的眼睛。 不是手滑,她真的抓了自己,故意的。 这是天婴第一次伤容远。 每一道都划伤了他的皮肉,甚至有的地方留下了血珠。 看着容远脖子上那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八道红痕,天婴也愣了一愣。 曾经他若有半点伤她都比他还痛,难受哭泣半天。 而此刻她心中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有些心虚。 容远的脸色说不上好看。 他是大祭司,代表孤神,不容亵渎。 这八道抓痕足以让自己大不敬之罪杖毙在孤神殿前。 容远却没有降罪,只是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眼中微微露出了几分不悦。 天婴知道以他的性格本是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仍在水里,他却没有,就连抱着自己的手都没有半分松开。 天婴这下完全看不懂了,再次道:“你放我下来!” 容远声音冷冷响起,声音算不上和善,“我认为你现在该说谢谢。” “啊?”天婴有些诧异,不想他居然开口与自己说这话。 虽然声音凉凉的,但不是为什么天婴总听出些什么不一样,几分挑逗,几分耐心。 天婴觉得自己有这想法一定是被水呛傻了。 不过容远也算把自己从水里拉了出来,这无可厚非,“谢谢。” 她这谢谢说得非常的敷衍,半点不走心,也半点没有诚意。 但容远依然淡淡“嗯”了一声,甚至感觉他好像顺了口气。 “怎么是你……”天婴语气有几分失落。 就算不是烛比,那也该是青风吧。 青风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啊。 容远本刚顺下的一口气在听到她这嫌弃的语气时,脸又冷了几分,也懒得再回答她。 天婴突然想起了岸边的烛比。 容远是典型的小头宽肩大长腿的大美人,虽然他头小,但是无奈天婴头更小,视线被他那张倾城绝世的脸挡住了。 她歪着脖子好奇地去看烛比,看见他像石化了一般在那里看着自己,不,应该说看着容远。 这么一说,他们当时策划的美人计是为了挑拨烛比和饕餮。 现在容远自己跳下来救自己,是几个意思? 在烛比面前和饕餮的后妃拉拉扯扯,这不是自挂东南枝吗? 容远那么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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