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么远?” 天婴闷闷地将衣服有些吃力地套上,慢慢系着带子,“罗里吧嗦,谁知道你要来。” 但青风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你快点行不?” 天婴道:“快不了,我痛。” 青风笔直的身躯颤了颤,然后再也没有催她。 “好了。” 天婴声音响起,他才放下了捂在眼上的手。 风吹得外面的树沙沙作响,昏黄的阳光撒进来,照在一身雪白的少女身上,她此刻披着发,神情有些疲惫,但是却多了一种平日里没有的…… 妩媚。 “我……”他本是来道歉的,可是看到她的瞬间脑中却浮现的都是烛比的话: 这兔妖进入交/配期了。 所以此刻哪怕只是踏入她的房间,他都觉得一种弥漫着一种带着暧昧的旖旎的气息。 让他的心一下一下跳动,让他感到不自在,却又不舍得离开。 就这么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痒,也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兔子脸一沉,一副要逐客的模样,“你有什么话说?” 青风这才突然清醒,清了清嗓子,“我……” 他把手背到身后,再次伸出来时拿着的是那个五百年的蟠桃,“嗯……这个,给你。” “嗯?”天婴觉得这两人真是有趣,上次两人同时将两个蟠桃给自己,现在居然又是一前一后的节奏。 “那个……你们孤神殿蟠桃很多吗?”天婴有些纳闷,为什么都这么大方地往自己这里塞蟠桃。 “你到底知不知好……”他想说你到底知不知好歹,但是想着她那孱弱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道:“不多。” 天婴有些纳闷他居然会好好说话,“既然不多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青风坐在了她床前的椅子上,将蟠桃放在了白色的药瓶旁边,双手交错,道:“那个……抱歉。” 天婴诧异的看着他,“青风大人?” 道歉?青风居然向自己道歉。 青风:“当时若不是我提前把你叫出孤神殿,你也不会被烛比所伤。” 他垂着眼,面色中竟然有一些懊悔。 这是天婴前世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的神色。 天婴低着头,眨巴着眼睛,“青风大人?” 青风嗯了一声抬起了头,对上了她那双探究茫然的眼,“嗯?” 天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青风从椅子上腾起来,怒道,“……你才被夺舍了!你是一天话本看多了,脑子看进水了吗?” 天婴哦了一声,“看来没被夺。” 青风这才发现自己是来道歉的,态度确实是不对,于是又坐了下来,将那个蟠桃拿起,道:“这是给你的赔礼。” 天婴用手指绕着头发,道:“嗯,道歉我收了,你回去吧。” 青风:“就这?” 天婴:“不然呢?难道我还要说青风大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些只是意外,该发生的都会发生的,这一切跟你没关系。” 青风:“所以你到底生我气不?” 天婴:“因为这种事生你气,我前世早就气死了。” 青风一下哑口无言。 他双目有些红,拿起那个桃子用手剥着皮,声音有些哑,咬着牙道:“放心,我迟早会杀了烛比。” 天婴听到这句话绕着头发的手停顿了。 她昏迷时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很疼也很害怕,一只带着琴茧的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在她耳边道:“别怕,我会杀了烛比。” 那个声音极为的耳熟,耳熟到天婴不用分辨也知道他是谁。 可是,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呢? 烛比能二十万逼退穷奇可就是他亲口说的。 杀了烛比谁去打穷奇? 烛比大战归来更是呼风唤雨,要再杀他更是难上加难。 她对青风道:“烛比这次大胜归来,必然风头更加强劲,你真的杀得了他吗?” 青风一滞。 天婴说得不错。 要杀烛比,何其困难。 想到此处,他涌上一股无力。 他垂首剥手中的蟠桃,然后道:“那把这蟠桃吃了。” 天婴觉得青风有些不太一样,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她很想有个朋友,青风年纪看起来和自己近一些,她试着去讨好过他。 可是换来的却是他的厌恶,排斥,轻蔑。 ——“你和你的萝卜能离我远些吗?泥腥味熏到我了。” ——“你烦不烦,我说过,我不喜欢萝卜。” ——“你除了种地,啃草还会什么,你不觉得你很让人无趣吗?” …… 想到过去她道:“蟠桃你拿回去吧,我只是一只妖,不用你那么破费。” 青风手顿了顿,想开口反驳,然后道:“我前世,是不是又说了些什么?” 天婴:“你说得挺多的,你问的是哪一段?” 青风:“关于蟠桃?为什么一直拒绝我的蟠桃?” 天婴本是不想去回忆那些不开心的事,但是前世她好像不开心的事占了多数。 她缓缓道:“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你把蟠桃带了回来,靠在院子上漫不经心剥着皮。” “我只听过蟠桃却没见过,馋得直舔嘴,然后眼巴巴地站在树下看着你,说:‘青风大人,你能给我看看蟠桃长什么样吗?我不吃,就看一眼。’” “那时候你先是回了我两个字:‘做梦。’然后又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一只妖,不要总来和我说话,我很烦。’” “那时候的我啊,挺没出息的,本来还想如果你不愿意,大多我捡一块你剥落下来的皮舔一舔,尝尝这蟠桃是什么味道,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就真的太丢人了。我就抹着眼泪,走了。” 青风剥着桃子的手颤抖着,一张脸也铁青都不成样子,“我……” 他声音很哑,像被纱布擦过一样,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 天婴从记忆中回来,还想着青风那高高在上的剥蟠桃的模样,而转眼一看,此刻的青风却弯着身子坐在自己床前,以一种谦和的姿势剥着蟠桃。 青风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道:“你把这蟠桃吃了,能让你早些好。如果……” “如果实在不想要我给的东西,就扔了吧。” 此后青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开房间后还顺手带上了门。 半点也不像前世那个青风。 * 青风进了密室,此刻容远坐在沙盘前,一手撑着头,一手隔空拨弄着沙盘中的千军万马。 沙尘滚滚,刀光剑影。 看到容远的身影,青风有些无地自容。 其实一开始容远把天婴救回来时,青风并没有多想,他选择无条件地信任容远。 但是当他听到那些容远与天婴流言蜚语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甚至怀疑,神君是不是真的动了凡心? 直到看到无泽的瞬间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神君的谋划,也知道那些都是自己多想。 神君果然还是那个运筹帷幄,掌御天下的神君。 但是不知为何,神君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细看,他翻手覆手间,并没有排什么阵法,而只是让两军杀着玩而已。 青风有些看不懂。 但是还是走上前,“青风前来领罪。” 容远抬了抬眼,动了动手指,一队骑兵从沙丘上冲下。 青风继续道:“无泽出现我本该预先知晓,是我失职。” 容远淡淡嗯了一声。 青风继续道:“主要因为那兔子……” 沙场中传来一阵颇为刺耳的厮杀之声,打断了青风的话。 青风等厮杀声弱了些后继续道:“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挺放松的。才发现原来幸福挺简单的。” 容远的手指动了动,脸色更冷了些,“幸福?” 青风:“可能我从儿时耳闻目濡的全是家国大业,我觉得生该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是和她在一起时,我觉得很放松……” 容远开始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青风继续道:“我才发现,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活法,原来,我也可以活得很轻松。” 容远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放在他身上,“轻松?” 青风道:“不,不,我意思是和她在一起可以活得很轻松。” 青风这时候听到沙场中惨叫之声连连,他转眼看了看沙盘,只见一个个火球冲天而降砸在了那些沙兵沙将的身上。 这地方适合火攻吗? 他不解。 他伴随身后的惨叫和厮杀声,继续道:“就好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幸福挺简单,让我一瞬间想逃避,逃避那些尔虞我诈,逃避那些杀戮杀伐。” 这时候青风身后的沙场已变为一片火海。 容远脸色越来越冷,他转着手上的扳指,“所以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他今日已经听够了那只兔子的:后妃,人臣,桃源村。 现在还要来听青风来回忆分享和她的美好时光? "不是。"青风继续道:“我想了,我毕竟是个男人,总要顶起一片天地。” “至少——”他脸色突然变得冷峻,冷冷看着那染着燎原烈火的纱盘,“杀了烛比。” 此刻,容远停止了转动扳指,问:“为了一只妖?” 青风想起了天婴的回忆,因为她是妖,被他百般看不起,就连蟠桃都不屑给她看一眼。 此时若说为了她去杀烛比,感觉有些……矛盾。 容远此刻又问:“杀第一个仙官什么感觉?” 在孤神殿前那是他第一次诛仙。 青风想了想那仙官那些污言秽语,眉头再次紧蹙,淡淡道:“其实没什么感觉。” 容远:“你杀了一个仙官,想保护一只妖。” 青风突然一白。 当时确实是因为那仙官对天婴的污言秽语,可是身为仙官的自己居然为了一只妖,杀了一个仙官…… 容远:“其实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世间万物本就有善有恶,不能一言而概之。” 青风:“对。就像天婴那小妖……她就是傻了点,其实真的纯良而大度,没什么坏心,性格也挺可爱的……” 容远闭上了眼,吸了口气:“够了。” 青风:“啊……这……” 青风觉得容远心情不好可能跟她有关,想了想那只蠢兔子在神殿前说的话:我从来不对大祭司报任何希望。 想想都觉得她孺子难教,跟自己使性子就罢了,神君这样的大腿她都不知道抱,不是傻是什么? 但是转念又想,神君也不是这么一个会计较这些的人。 罢了,神君的心思又哪里是他们可以揣测的。 只能应道:“遵命。” 容远睁开了眼,站在了沙盘之前,手掌一挥,火焰熄灭,再次变成了一片沙土。 容远道:“你来与我推一盘。” 一盘过后,青风瞳孔颤动,看着容远的双眼充满了震撼,“神君大人……这……” 容远:“这一举,成败在你。” * 距上次容远和青风来过之后天婴再也没有看到他们,这让天婴很是欣慰。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但容远却每日都差人送一个千年蟠桃过来。 灵犀仙子每次看到千年蟠桃,瞳孔都会地震一次。 最后终是道:“不愧是大祭司。” 她身体迅速恢复,胡萝卜叶飞速成长,她开始找了一个最隐蔽,最不易发现的地方开始了她的打洞大业。 因为对孤神殿的熟悉,还有兔子天生的习性,她深信自己可以一条道打到无妄海边。 可是到了无妄海怎么办? 里面那条银龙守卫着九重天,专门吞噬妖魔鬼怪,而饕餮得到了神力,能够将符咒降于大军,让军队平安渡海。 除此外的妖想要过海,那简直就是去给银龙送饵料。 不过银龙也有倦怠的时候,比如吞噬大妖之后,他会沉睡一段时间,前世天婴在无妄海呆了几十年,遇到过一次这种情况,那是容远杀梼杌祭天。 现在妖魔盛世,容远自然不可能在妖王眼皮底下杀大妖祭天。 想到这里天婴的兔脑袋从洞里探出来,叹了口气,吃了一口窝边长出来的杂草,然后立刻呸地吐了出来。 不行不行,兔子不能吃窝边草。 先打洞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无妄海边再考虑银龙。 * 转眼到了出征那一日。 出征这种事本来和天婴是没有半点关系的,但偏偏饕餮让无泽长老回来“都督”容远。 与容远这位一切从简的现任大祭司比起来,无泽长老显然喜欢搞排场。 对无泽等人来说,出征是国之大事,自然要祭神。 跟孤神有关,自然不能草率。 虽然饕餮是个草率之人,但是自己把无泽弄回孤神殿的,也不好打自己的脸,只能硬着头皮应了无泽祭神的要求。 七个繁杂的祭天步骤少一不可。 而天婴自己偏偏又在其中祈福唱祷词这个步骤。 原因有三,其一,容远开始就说她是天选之人,第二,无泽是个讲究人,觉得要有始有终,第三,她这祷词确实背得好。 天婴灰头土脸地从土坑里爬出来,用两条后腿刨了几泡土,又衔来几根枯枝将洞口虚掩了一下,这才化成人形,不情不愿地将祭袍套上。 她走出大门时发现容远,苏眉,青风三位神官已经站在门口。 院内的月桂树上挂满了银色的细花,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璀璨,宝石一般。 即便如此却都不如这三位白衣神官看起来那么夺目。 苏眉摇着扇子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意。 青风看着自己的时候眉毛明显挑了挑,身上表情怪异。 而容远只是淡淡地睨了自己一眼,天婴对上他的目光后,立刻偏开了头。 自从他直接拒绝自己回桃源村的要求,天婴更加不想理他。 看到天婴明显的躲避的目光,容远的脸色沉了一些。 这时青风对天婴比了个动作,但是天婴看不懂他在比什么。 直到青风上前一步,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干嘛去了?” 天婴抬头:“啊?” 青风手上幻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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