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为什么……”巴顿抬眼,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望着卡萝尔道,“可悲的女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都值得同情……或许等你明白真相以后,反而会来感谢我吧……” “封先生,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跪坐在父亲身旁的南希小姐问道。 “说来话长啊~”封不觉俨然是一副准备说书的状态,“首先,容我来介绍一下,诸位面前的这位巴顿先生……”他搁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伸手一指道,“他,才是科尔斯顿·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长子。” 除了封不觉和斯科菲尔德警探,屋里的其余人全都面露诧异之色。虽然刚才封不觉已经说出过“约翰·洛夫克拉夫特”这个名字,但当他正式揭示其身份时,还是让众人吃惊不小。 “你别说了!”科尔斯顿坐在地上嚷道,“我认罪!丹尼斯是我杀的!快逮捕我吧!警官!我要认罪!” “这可不是中世纪的宗教法庭,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觉冷冷道,“这是个法制健全的国家,定罪是要讲究证据的。”他耸耸肩,“即便是黑手党,在找人顶罪、作伪证之前,也要先征询一下律师的意见再行动吧。” 他用颓废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濒临绝望的老头儿,“哼……你以为……此刻你的行为很崇高、很伟大吗?在我看来,就算你真的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也算不上代人受过。走到今天的局面,完全就是你自作自受。” “你别太过分了!”杰克看不下去了,他也已经明白了封不觉的言下之意,高声说道,“你想说巴顿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是吗?是又怎么样?人又不是我父亲杀的!他刚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要失去另一个,会有这反应也是人之常情,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吗?” “哈!”封不觉大笑一声,“你确定丹尼斯是你亲哥?”他顿了一下,忽然将脸转向了亨德森管家,“或者说……你确定丹尼斯是洛夫克拉夫特家的儿子吗?”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转头看向了亨德森,管家的脸色惨白,整个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即便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也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身为局外人的斯科菲尔德不禁在心中叹道:“贵圈真乱……” “我不知道诸位对遗传学的认识有多少,不过我想鲍威尔医生应当会知晓一些。”封不觉一边说着,一边从纸袋里取出了两张照片,“这两张合影,也是我从科尔斯顿房间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呃……”一旁邓普迪警官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问了一句,“我说……封先生,房间的门或许没锁,这我可以理解;但保险箱那种东西……您是怎么打开的?” “哦,那箱子用的是机械锁,我用一个听诊器就能搞定。”封不觉随口回道。 “喂……等等,听诊器……”鲍威尔嘴角抽动着,心中已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你……” “没错,是从你房里顺来的。”封不觉笑道,“医生,您的推理能力也不错嘛。” “就凭您这能力不去当个江洋大盗真屈才了……”鲍威尔郁闷地念叨了一句。 “好了,还是让我们回到照片的问题上来。”封不觉举起手中的照片,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这两张照片,分别是科尔斯顿和他两任妻子的合影。”他顿了一下,“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前两位夫人,一位是红发、一位是黑发。”他把照片翻过来,放到自己眼前,“不得不说,您的人生总是与美人相伴哪,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可惜,嫁给您的女人,皆是红颜薄命、英年早逝。”他停顿了一秒,抬头对奥黛塔夫人道,“别在意,夫人,我随便说说的。” 封不觉又将视线转向了杰克和南希,说道:“杰克少爷和南希小姐,都是金发,和他们的父亲年轻时是一样的。”他又指了指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把隐性基因的可能算进去,科尔斯顿与其第一任妻子的孩子,有多大可能是褐发呢?”他舔了舔嘴唇,“如果说发色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那么结合双眼皮、下巴沟等这些显性遗传因素……丹尼斯更像是谁?”他转过头,望着管家道,“亨德森先生,虽然您的头发已经花白,但鄙人从您的面相、瞳色、颧骨等特征观察,您似乎有部分拉丁裔或者日耳曼人种的特……” “对,丹尼斯……是我的儿子,是我和第一任夫人……”亨德森打断了觉哥,却没能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完。说到一半,他便咬着牙,低下了头。 “亨德森!你……”杰克从小就和这位管家的关系不错,可他绝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曾与自己的母亲有染。 “真是喜闻乐见的桥段不是吗?呵呵……”封不觉是这屋子唯一还笑得出来的人,“一位风流倜傥的富翁,家中已有娇妻,却仍要在外面偷情,甚至还跟情人先有了孩子。”他把照片放回了纸袋里,“于是,他的那位合法妻子,便用了类似的手段,对丈夫进行了报复。” 觉哥说着,站了起来,在宽敞的餐厅中踱步而行,大概他把这当成是饭后散步了,“而一切悲剧的伏笔,也是在那四十年前,就已然埋下。”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一张椅子,“你们还是把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扶到椅子上去吧,诸位总不能陪他坐在地上听我说完吧。” 奥黛塔、杰克和南希三人已陷入了一种浑噩的状态,他们还远未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所以他们只是木然地按照封不觉的建议去做了。 片刻后,待科尔斯顿重新坐下,封不觉又从纸袋里取出了几张传真纸,拿在手里念道:“搞清楚了这几位的关系,接下来的解释工作便简单了,就从巴顿先生身上开始说起吧……” 第032章 真相(上)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封不觉看着巴顿复述道,“你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有过锦绣前程’。但是……你对那‘前程’的细节,却是只字未提。相反,你对自己在监狱中的经历,描述得绘声绘色。”他转了个身,继续踱步,“当时我就有些疑惑……按理说,人总是更愿意提起那些光彩的、美好的回忆,可你……却在即将说起这话题时将其绕开了。” 觉哥抖了抖手上的传真纸,接道:“而拿到这个以后,我就全明白了。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他顿了一下,“你那年轻时的锦绣前程,和你的父亲息息相关。” 封不觉转身面向众人,边走边道:“巴顿先生七岁时,他的母亲因抑郁症自杀了。我想……那位女士若是能再熬上几年,没准会成为这个家的第二任女主人,而约翰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父亲的姓。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巴顿女士当年的境遇……她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心爱的男人给她一个名分,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离婚的意思,还和正妻有了第二个孩子;当她带着儿子去登记入学时,孩子问她,‘为什么其他同学都有爸爸和妈妈两个人陪着?’她无法回答;她甚至无法对儿子解释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姓。 可她又没有能力离开那个男人独自活下去,她只是个卑贱的小三,能做的只有苦等、哭泣、以及在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抗议。 因此,在那年冬天,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此来获得解脱,并永远在那个男人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坐在墙边座椅上的科尔斯顿用双手捂住了脸,深深埋下了那高傲的头颅。 “后来,那位心怀愧疚的父亲将私生子送到了国外的一所寄宿制学校。”封不觉接着说道,“让这个孩子离自己远远儿的,并像供养其母亲一样,供养着他。 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很早就学会了自立,各方面也都十分优秀,有着远比同龄人成熟的性格,但是……他的心中,始终怀有恨意。 他并不感谢父亲给他的一切,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应得的,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到最后,他的父亲也只是想用金钱来赎罪,而没有付出亲情。 于是,在一个适当的年纪,青年巴顿骨子里叛逆最终爆发了出来。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品貌出众、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当上了一名大盗。” 封不觉手掌朝上,指着巴顿,“各位,请注意我的用词——大盗。”他撇了撇嘴,“虽然巴顿先生自己对我说,他只是个‘溜门撬锁的盗贼’,三十岁时‘在潘冬维尔蹲过两年监狱’……但根据我手上的这份档案,他可绝不是什么二三流的蟊贼,而是那种足以位列十一罗汉(由刘易斯·迈尔斯通于1960年制作的影片,史蒂文·索德伯格在2001年亦有同名翻拍版)的顶尖高手。” “谢谢夸奖。”巴顿冷冷地应了一句。 “不客气。”封不觉看向巴顿,挺自然地回道,并继续说道,“至于你在监狱里待的日子……也并非是两年,而是十年,整整十年。”他长吁一口气,“你二十多岁就入狱,直到八年前才服完刑,你没有工作,没有朋友,你父亲也清楚这一点,作为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收留了你。但他那些合法的儿女都已成年,他不可能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家,并若无其事地说一句,‘嘿!快来认识一下你们同父异母的哥哥,刚从监狱里出来的’。 所以……你的身份,就成了这里的园丁。” 封不觉说到这儿时,正好走到了窗边,他驻足停留,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为了给身后的众人留出一段思考的时间。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美。”不多时,封不觉再度开口,望着窗外的夜空感叹了一句。 餐厅里的其他人可没有赏月的心情,他们心中皆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么……来说说这份遗嘱吧。”封不觉转过身来,“正如我所说,我已经看过了,也正是因为看了那个,我才基本确信了……丹尼斯不是科尔斯顿的儿子。” “丹尼斯的名字不在那份遗嘱上吗?”斯科菲尔德紧跟着觉哥的思路问道。 “那是当然。”封不觉指着墙边的科尔斯顿,“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对自己的亲人一贯很好。比如杰克少爷和南希小姐,不管他们的人生选择如何,科尔斯顿老爷都尽可能地去支持他们,从不吝啬钱财和耐心。”他歪着头,“假如杰克是我儿子,他在‘追逐梦想’的第一年可能就已经饿死了。” “嘿!”杰克不快地嚷嚷了一声。 “呵呵……”封不觉笑了笑,“但是……这位老爷对其他人怎么样呢?”他又转向了亨德森那边,“和妻子偷情的男人,年近古稀,仍在当他的仆人,甚至还从事着重体力劳动,这只是巧合吗?丹尼斯的名字不在遗嘱上,难道是他忘记写了?” “您……您知道……”南希立即就听懂了,随即便惊讶地看向了父亲。 “对,我一直都知道。”科尔斯顿用沙哑的嗓音回道,“丹尼斯出生后不久我就知道了,但我从没跟他的母亲、或者亨德森说破这件事……” “深感自责的亨德森,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部用来赎罪了,即使他的身体已难以胜任管家的工作,他还是不愿退休。他只想在这栋别墅里……在那位夫人和自己儿子生活过的地方,工作到油尽灯枯之日。”封不觉接道,“科尔斯顿的尊严受到了践踏,他无法对此释怀,因此,他也没有阻止亨德森的意思。” “呼……”觉哥长吁一口气,“看完遗嘱后,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亨德森在看到尸体的时候会晕倒过去。因为……死去的,是他的儿子。” “我很抱歉,亨德森。”巴顿这时转过头去,对亨德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亨德森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坐在桌边,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对,你不得不这么做。”封不觉接过话头道,“因为今天下午,你听到了科尔斯顿和丹尼斯在二楼房间中的谈话。”他又走回桌边,把手上的东西都塞回了纸袋中,“你自然不会站在走廊里,贴着门板去偷听,那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你去杂物房拿了剪钳和梯子,来到了屋外,爬到了距离那个房间最近的一颗大树上偷听。这样,即使被人看到了,你也可以立即假装在做修剪工作。” 觉哥又拿起了桌上的最后一点儿红酒,全部倒入了高脚杯,“然而,梯子可以到达的高度、或者说一般人能够爬到的地方,离二楼的窗户仍有一段颇远的距离。也就是说……普通人就算爬到树上,也听不清那间房里的对话。除非……” “除非是具备特殊技能的人。”斯科菲尔德在旁接了一句,他也是看过巴顿档案的,对其本领也算略知一二。 “你攀爬到了只有猫才能待的高杈上,用你那优于常人的听力,成功偷听到了屋里的谈话。”封不觉道,“很显然,丹尼斯和科尔斯顿老爷争吵的原因,并非是想让科尔斯顿将奥黛塔夫人的名字从遗嘱上除去……”他拿起酒杯饮上一口,“而是想让科尔斯顿把所有人的名字,统统从遗嘱上除去,然后添上唯一的一个……‘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 杰克、南希、奥黛塔这三位直接继承人,闻言皆是脸色骤变。 “我想,丹尼斯一定通过了某种途径……比如买通科尔斯顿的律师之类……得知了遗嘱的内容。”封不觉接道,“然后,他只要花钱请几个私家侦探出马,顺藤摸瓜,很容易即可查出巴顿的真实身份。”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自杀的情人、坐过牢的私生子、有着数段婚姻的富翁……把这个故事交给八卦小报,连载半年都不在话下。丹尼斯无疑就是用这些来恐吓科尔斯顿老爷,让他就范。” “不!你胡说!我的丹尼斯不会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要把父亲逼到这个地步?遗产算什么?他已经娶了我,我们家……”卡萝尔激动地说了起来。 封不觉却打断了她,“你确实很可悲。” 卡萝尔睁大了眼睛,泪光在眼眶中闪烁着,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仍无法接受。 “丹尼斯,想必早已知道自己不是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亲生儿子了。”封不觉道,“这事儿无疑是母亲过世前告诉他的,也就是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一定隐隐地恨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恨着自己的出身,所以他对亨德森非常冷漠。对弟弟和妹妹也都十分冷淡。 他娶一个出身门第高过洛夫克拉夫特家的妻子,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会去查科尔斯顿的遗嘱,一是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二是因为他了解这个老头儿的为人。 丹尼斯对科尔斯顿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他埋藏在心里的自卑,远远超过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当他发现‘巴顿’这个……请原谅我的用词……这个野种的名字出现在遗嘱上、而他这个给别人当了几十年儿子的人却一分钱都分不到时,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也实属正常。” 第033章 真相(下) “综上所述,巴顿先生,或者说……约翰·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作案动机,就已昭然若揭了。”封不觉看向了杰克和南希,说道:“你们的这位哥哥,其心性、能力、阅历,比你们俩和丹尼斯加起来还强。二十多岁时的他,便已是一名身手不凡的神偷了。在经历了十年的牢狱生涯后,他无疑变成一个更加狠厉的人。 如今的他,隐忍、坚毅、深藏不露。当这样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去杀人时,他的执行力是很惊人的。一般人至少得筹备、犹豫上几天的事,他立刻就能办。 所以……还没从树杈上下来,巴顿先生就已经行动了。他当即就用手上的剪钳,剪下了一根绑在树枝上的铁丝(园林设计中常用绑铁丝的方法使树木按预定形态生长),也就是凶器,将其带在身上回了屋。” 封不觉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鸣枪事件后,巴顿瞅准了丹尼斯独自在房里的时机,敲门造访。丹尼斯可不知道先前的恐吓谈话已被偷听的事,他认为巴顿还被蒙在鼓里。而巴顿自然也装成了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说是进屋做些杂事,比如给屋角的盆景除虫什么的。” “这样的话……就算巴顿先生进屋时,手上戴着手套,丹尼斯也不会觉得奇怪了。”斯科菲尔德接道。这位全程陪同觉哥侦查、推理的警探先生,还是有一定侦破能力的,至少他还没忘记案件中的这些细节。 “很正确,警探。”封不觉点头道,“于是,就出现了……丹尼斯在沙发椅上抽着烟,而巴顿在其视线死角中忙活的一幕。然……下一幕,就是一场凶杀。”他看向巴顿,“就如你刚才悄无声息地站起来,试图靠近我一样……案发时,你从背后安静地、迅速地靠近了丹尼斯,并拿出口袋里的凶器将其勒死。 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你准备逃逸时,外面竟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奥黛塔夫人因担心丈夫和丹尼斯争吵的焦点是由于自己,所以想来找后者谈话。她可不知道,眼前的客房里,刚巧发生了一场凶杀。” “哼……”封不觉冷笑一声,继续对着巴顿道,“正如我一直在强调的,你不是个凡人,巴顿先生,你很厉害。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会荒腔走板,但你……却是冷静如故、且心生一计。 当时客房的门是锁着的,你并不担心奥黛塔会发现你,你只要保持安静,从容地从窗户逃走就可以了。不过对你来说,这还不够……既然发生了命案,就定然有凶手,而奥黛塔夫人,便是个完美的替罪羊。 她有动机,也有作案的能力,关键是……凶案发生时,她确实到过现场。” 封不觉歪过头,笑道:“你的话我可是每句都记得,巴顿先生……”他复述道,“‘我和丹尼斯少爷差不多大,其实我挺理解他的。要是我也有个富豪老爹,想娶个比我还小五六岁的后妈,我也会反对的。’”他又笑了笑,“很显然,你这句话是有感而发啊。你八年前来到了这个府邸,而奥黛塔夫人是七年前嫁入洛夫克拉夫特家的。我想……当年的你,和丹尼斯的态度想必是一致的,你们皆是强烈反对父亲和奥黛塔结婚,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毫无疑问,你比丹尼斯更想要科尔斯顿的遗产不是吗?因为他欠你的,他的薄情寡义害死了你的母亲,他对你的疏远和否认让你走上了歧途。纵然多年后你终于来到了这个家,却仍是以一个园丁的身份,而非这里的主人。 那么……至少在他死后,让他用家产来偿还吧。 如今丹尼斯已死,若奥黛塔夫人背判谋杀的话……那再过几年,等科尔斯顿两脚一蹬,遗嘱的内容一公开……你约翰·洛夫克拉夫特就可以名真言顺地继承其绝大部分的家业,成为这一家之主。”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斯科菲尔德听到这里,不禁转头盯着巴顿的脸念叨。 封不觉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因此……巴顿先生并非是计划好了要从窗户逃走,而是由于门外有人,才临时起意。他用铁丝锁窗、布置成密室,是为了留下了后手。因为他知道像这样一桩案子,以一个地方小镇的警力,是很难在短期内告破的。只要暂且混淆视听,事后有的是机会进行嫁祸。比如配把钥匙,扔在奥黛塔夫人的房间的角落里之类……对他而言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觉哥顿了一下,又接道,“杀完人后,巴顿处理掉了凶器,迅速返回了别墅内。换成别人,八成会回到自己房间中,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尸体被发现。但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我的房间,机智地在我面前做了一次颇为有趣的表演。 那番话半真半假,相当有欺骗性。我当时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他来跟我说这些的意义何在?难道真是为了让我这个局外人去劝说这家人不要干傻事儿? 不过案发后不久,我就洞悉了他的意图……巴顿这是在尸体被发现前,潜移默化地往我脑中灌输一个观点‘如果说有谁会杀死丹尼斯的话,那肯定就是奥黛塔夫人’。他确实很高明,因为他在编造科尔斯顿和丹尼斯的谈话时,说得好像是丹尼斯要去杀奥黛塔一样。而实际情况与其相反,看上去却又合乎逻辑。” “呵……”封不觉冷笑着,又将视线投向巴顿,“因为我在走廊中说了那一句‘我好歹也是个侦探啊’,你便在作案后特意来了这么一手。你的想法是……即使你的说辞不能起到误导的作用也无妨。反正在尸体被发现时,你是与我这个侦探待在一起的。从心理上来说,我很有可能直接把你排除到怀疑对象之外。” “呼……”巴顿深深叹了口气,“现在想来,来找你……真是个巨大的错误。”他苦笑道,“低估你了啊……” “从你的人生经历来看,你定然自视甚高,一般的侦探……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封不觉勾起一边嘴角笑道,“利用这个所谓的侦探,反过来达到你的目的……这种极具讽刺意味且有趣的事,换做我,也会试试的。” 觉哥说到这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其实你要是换个日子、换一种形式下手,做成自杀或意外的样子,没准就成了。”他打了个哈欠,“我很想对你说‘以后再接再厉吧’,但你这种一级谋杀,又是二进宫,就算不判死刑,这辈子也没机会出来了……我只能送上最衷心的祝愿,祝您有朝一日越狱成功。” “呃……封先生,咱们警察可在场呢,‘越狱成功’这种话明说出来……”斯科菲尔德擦着汗劝道。 “我一说越狱你就接茬儿啊……”封不觉道,“这是在逼我吐槽你的名字(斯科菲尔德,即Scofield)吗……” 封不觉随口说完这句后,竟毫无征兆地走向了巴顿,并俯身在其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除了巴顿,没有人听到觉哥说了什么。说完后,封不觉便转身朝门口走去,还边走边笑起来……充满恶意的笑…… “你要去哪儿?”杰克问道。 “我去上个厕所,不行吗?”封不觉斜着身子,语气嚣张地回道,“如果我回来时,还有人想以盗窃罪逮捕我,再给我戴上手铐吧。”。 当然了,觉哥不是真的去上厕所,他是听到了系统提示,准备找个没人的地儿传送。 …… 又是一个深秋,灰色的荒原上已不留半点青绿,空荡荡地裸露在天空下。 在这林谷和乱山岗交错的地方,公路和电线杆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我叫斯科菲尔德,格雷克·斯科菲尔德,一个偏僻小镇上的警长。 明朗的月光舒缓地洒在大地上,照亮了我的前路。驱车行驶在这样一片景色中,总能勾起人的一些回忆。 数年前的这个时节,我曾到这山中的洛夫克拉夫特宅邸处理过一件凶杀案。 有一位侦探,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破解了迷局、找出了真凶。 奇怪的是,当时我将他错认成了另一位大名鼎鼎的侦探,但事后我在报上看到那位名侦探的照片时,却发现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后来,有关这件凶杀案的报导,并未出现在了任何一家主流媒体上。就连丹尼斯·洛夫克拉夫特的讣告都没有在任何报纸上刊登。想来……是某些大人物出手,将事情低调地压下去了。 第二年四月,约翰·巴顿,即约翰·洛夫克拉夫特被最高法院判处了死刑。而他的父亲,也就是科尔斯顿老爷,在宣判前的两周,于一家酒店的房间中突然暴毙。 死因,至今成谜…… 最终,洛夫克拉夫特家的财产,其中八成被均分给了次子杰克和三女南希。听说杰克用自己那笔钱在美国开了一家挺大的唱片公司,他们的广告语耐人寻味——以扶持年轻、有梦想的音乐人为己任。 剩余两成财产、以及不动产,都由科尔斯顿的第三任妻子奥黛塔夫人继承。那位夫人在丈夫死后便将山中的房产捐给了政府,据说她现在搬到了法国东南部的一个酒庄附近定居。 而在洛夫克拉夫特家族服务了多年的管家亨德森、家庭医生鲍威尔、女佣奥利弗、玛莎,包括经办遗嘱的律师,皆是一分钱都没得到。很显然,我对科尔斯顿“挺有人情味”的判断是错的,他就是个自私、虚伪的混球。好在他的女儿没有秉承他的那些恶劣的品质。父亲死后一个月,南希小姐就主动以赠与的方式给了这些人一笔应有的遣散费。 至于那位古怪的侦探……我再也没有见过他。那天他走出餐厅的背影至今历历在目,可他仿佛是在门外的转角处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 事后我也试着打探过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却一无所获,他好似是个幽灵,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我眼前的这片土地上,曾有过许多光怪陆离的传说。或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 …… 1986年3月,亚萨利首都,莱恩市第一看守所。 一个阴霾的下午,巴顿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和脚镣,被一名狱警带到了会见室中。他面前的玻璃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两人各自拿起自己这端的电话,沉默了几秒,随后,巴顿先开口道:“好久不见,卡萝尔。” 卡萝尔没有回应,她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檐前还有一层面纱。 “看来你已经查清楚了……哼……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你会感谢我的’。”巴顿冷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科尔斯顿还真像。好几年前我就调查过他,当时我就知道,他迟早会杀了你这个可悲的女人,用从你那儿继承到的家产,和自己的情人双宿双飞。”巴顿沉声道,“即使不是为了自己……杀死那种男人,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你交代的事……”卡萝尔的声音也很冷,她已似是一具行尸走肉,“已经有人去做了,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呵……谢谢。”巴顿笑道。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卡萝尔问道,“他到底还是你的父亲,而且以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不是吗?” “这就与你无关了。”巴顿说到这儿,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一位很好的人,卡萝尔。有些事,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他顿了一下,“但还有一些不那么善良的人,他们则会说‘既然你已无法享用他的财产作为补偿,那不如让他付出些别的东西吧’。” 巴顿说罢,挂掉了话筒,癫狂地笑了起来。 (特别篇Ⅰ·侦探 完) 第230章 写标题时任意妄为 四月十九日,周六,封不觉家中。 小叹、包大人和觉哥三名好基友,正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瞧着眼前的电视屏幕。他们身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外卖,这些物质很显然都是觉哥的稿费和参加电视节目的报酬所化。 封不觉已把电脑硬盘里的一个影音文件远程同步到了电视上,可以直接点开观看。而这个文件的内容,就是他一周前录制的那期“我是写手”。 “这期节目会在下周五播出,这个呢……是时长一小时的初步剪辑版,到正式播放时,内容应该会缩短到四十五分钟。”封不觉举起遥控器,在按下按钮前说道:“你们确定要看这个吗……” “少废话。”包大人道:“赶紧的,老婆等我回家吃晚饭呢。” 小叹已是跃跃欲试道:“快放快放,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熟人上电视参加综艺节目啊!” “哎……好吧。”封不觉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上如午夜凶铃一般开始出现各种怪诞模糊的画面。 不过这种现象只出现了一两秒便停止,估计是这文件的问题,毕竟这不是电视台正式要播出的带子,所以剪辑时有些瑕疵也很正常。 画面出来了,镜头从高处拉低拉近,由舞台全景推到舞台中央。 这年头,大型综艺节目的灯光师,个个儿丧心病狂,闪不瞎观众的狗眼都不好意思出门跟同行打招呼,所以这个节目也是如此。只见舞台上众多的光线高速移动闪烁着,镜头跟着这节奏开始乱晃。 而选手区域,倒是一片漆黑。七名选手并排而坐,每人相隔一米多距离,面前各有一个操作台。灯光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照射过去,让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七个人的轮廓,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随着音乐响起,一名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和死亡问答中伴着骑马舞上场的某个死胖子相比,这位主持人有范儿多了。他一身休闲西服,头戴耳机,步态沉着来到场中央。站定后,他张开双臂,灯光适时停止闪烁,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主持人微微欠身一鞠躬,道了一句:“欢迎来到,我是写手。我是主持人奥斯卡。” 两秒后,灯光照亮了整个舞台和观众席,不过选手席那儿还是一抹黑,跟拍恐怖片一样。 奥斯卡显然个是艺名,反正在这年头,什么怪名字观众都能接受,只要你别找个叫金富贵的人来主持就行。 “好了,各位观众,想必大家早已等不及了……”奥斯卡转身朝着选手席举起胳膊:“今天的七名选手,有六名大家都已在上一期节目中见过了,我相信很多观众,从他们的影子,就能认出是谁……” “诶?为什么这家伙开口第二句话就说‘想必大家早已等不及了’啊?”电视机前的小叹疑惑地问道。 “因为正式播出的版本里,奥斯卡在说这句话前,还要先念一长串赞助商的名称。”封不觉道,“现在录播的综艺节目里,这些内容一般都是分开录制的,因为要念得清楚,而且得控制时间,有可能要NG好几次。”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每次插播广告的时间点过后,也都得插入一段赞助商指定的广告词,长度堪比相声贯口。这些在现场录制时没有,都是另外录的。” “原来如此……做主持人也真不容易啊。”小叹感慨道。 “嘿。”这时包大人在旁提醒了一句,“要介绍选手了,安静。” 画面中,第一位选手所在区域的灯光亮起,那是个戴眼镜的男青年,三十岁上下,体型偏胖,穿着也颇为随意。 奥斯卡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题词卡,开始介绍选手,当然了,他报的都是笔名,“一号选手,玄天宗。知名网络写手,今年三十二岁的他,已著有十本超两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其作品流行度极高,已被改编成游戏、电影、电视剧等等……是为数不多年收入可过千万的写手之一。主编评语——行文流畅,人物丰满,情节精彩,当今网络玄幻小说第一人。” 主持人说完停顿了几秒,不用现场导演做手势,观众席们也已经在鼓掌了。 随后是第二位选手的区域被照亮,那也是一名男青年,身材中等,看长相比玄天宗还要年长几岁,眼镜的款式和衣着也显得更加老成。 “二号选手,八扇屏。知名网络写手,今年三十三岁,著有长篇历史小说五部。主编评语——知识储备殷实,文风大气磅礴,作品底蕴深厚。可谓……胸怀万卷经典,笔书今古奇谈。” 八扇屏赢得的掌声和欢呼同样热烈。 随后奥斯卡继续介绍道:“三号选手,蔬菜瓜果。知名网络写手,多项纪录的保持者。十八岁便开始写作,其作品以都市奇幻题材居多。在十年间,他发表了逾两千七百万的文字,并且从未有一天断更的记录,常年盘踞各大掌机阅读网站的销售榜首。主编评语——文笔平实流畅,善于把握剧情的节奏与张力,无线之王!勤奋的天才。” 蔬菜瓜果二十八岁,长得颇帅,他的粉丝拥趸也是最多的,从他亮相开始,现场观众席的欢呼声就响了起来。 “四号选手,也是我们唯一的一位女选手,墨不香。女生的年龄……保密。”奥斯卡念道这里,冲着镜头笑了笑,观众席也传来一片笑声。 墨不香梳着马尾辫,长相恬静,体型偏瘦,虽称不上大美女,不过化了妆也挺上镜的。 “五年前开始写作,著有小说六本,囊括了灵异、仙侠、都市、言情、游戏、历史六种题材,全部以实体书形式出版,是去年收入最高的女作家。”奥斯卡接着道:“主编评语——文笔清雅,风格多变,才女之名,当之无愧。” 观众席又是掌声雷动,虽然墨不香的铁杆粉数量和之前那几位比不了,但现场有很多毫无节操的男观众都将她视为自己第二支持的写手。 又一个选手席被照亮,五号也是名男士,三十岁上下,留着一头经典的黑人拖把发型,在室内还带着墨镜,看上去体格颇为壮实。 “五号选手,我要上场。网络写手,知名体育杂志编辑,著有竞技题材的短篇小说十三部,作品以写实风格为主。其设定严谨,专业知识丰富,倍受体育迷的青睐。”奥斯卡说道:“主编评语——有底蕴的作者,有思想的作品。在同类型故事中超群绝伦,无可争议。” 掌声过后,六号选手现出真容,他和玄天宗倒是挺像,从形象气质到穿衣品味都差不多,不过要更年长几岁。 “六号选手,汽水。知名网络写手,擅长鬼怪灵异故事,著有长篇小说七本,部部经典,业内外有口皆碑,被称为当代恐怖大师。”奥斯卡道:“主编评语——汽水笔下的每一个故事都能唤起读者内心最深的恐惧,情节精雕细琢,匠心独具。恐怖大师,绝非浪得虚名。” “哦哦!要来了吗!”看到这里,小叹激动了起来,因为觉哥要出场了。 忽然,镜头拉近,给了奥斯卡一个特写:“各位观众,第七名选手,是本期加入的新人。这个舞台是残酷的,每一期,都会有人被淘汰,而新人的淘汰率,在本季度高达50%……”他渲染了一种紧张的气氛,让人越发期待新人的身份:“究竟,他能不能成功留在这个舞台上?还是,会如划过天空的流星一般,稍纵即逝?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响起一阵鼓声,聚光灯四处乱晃,最后,全场都归于黑暗,鼓声骤停,而灯光恰在此刻停在了封不觉的身上。 虽然封不觉只是无精打采地用死鱼眼看着镜头,但观众席上还是响起了一片欢呼和掌声。 “其实录节目的时候,观众和我们选手是同时进入演播厅的,所以我的样子早就被看到了。”封不觉在电视机前颇为扫兴地解释着:“他们这种仿佛看到怪兽登场似的反应,都是现场导演调动安排的。实际上,就算没人认识我,也不会影响舞台效果。” 包大人道:“快来听听人家是怎么介绍你的。” 画面中,奥斯卡待观众的反应结束,便开始说道:“哇哦,七号选手看上去很年轻啊。”虽然他在录制前就跟封不觉聊过几句了,不过此刻还是得装成刚刚瞧见他似的:“我想有些观众已经认出了他,还有一些可能看过他的小说,却未见过其人。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这个悬念已经抻得够长了,该是解答的时候了,奥斯卡拿出题词卡,念道:“七号选手,不觉。知名侦探小说家,已出版侦探小说十二本,在网络、杂志、报刊都有过连载作品。其文风机智诙谐,独树一帜。无论篇幅长短,故事情节皆是精巧奇诡,出人意料。”奥斯卡放下了题词卡道:“不觉选手,你可是由我们节目组的三位幕后主编共同力荐的,他们都是你的FAN哦。” “这样啊……”封不觉敷衍般应道。 奥斯卡接着道:“主编评语——如果够出色,却不能出头,至少也做到没第二个我。” “呵呵……”封不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奥斯卡立即又道,“根据我们节目的习惯,每一期,我们都会让新人,给这期的节目定一个标题。”他走到封不觉的操作台前,“不觉选手,你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让我们先进一段广告。” “你定了什么啊?”电视机前的小叹问道。 封不觉没回答,只是指了指屏幕。因为这个版本的带子根本没有广告,而且奥斯卡的下一段词也是另录的,所以一个简单的画面跳转后,就到了揭晓时刻。 只见奥斯卡站到封不觉身边,看了眼他写在操作台上的文字。随后神情微变,不着痕迹地斜视了封不觉一眼,眼中透出一种怪异的神色。 “好了,让我们看看,不觉给这期‘我是写手’定的标题……”奥斯卡毕竟是专业主持,就算封不觉写的东西再离谱,奥斯卡在表面上也得保持镇定。 随着主持人抬手一扬,封不觉写的五个字便出现在了现场大屏幕上——请随意吐槽。 第231章 刻画人物丧心病狂 本章节中部分文字摘录自李峰先生的小说《决战朝鲜》,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 “据我观察并推测,当时导演应该在耳机里对奥斯卡说了一句类似‘没关系,继续’这样的话。”封不觉对小叹和包大人道。 “所以……这期节目的标题就叫,我是写手之请随意吐槽?”包大人一边问道,一边夹了一筷子食物放进嘴里。 “是的。”封不觉回道。 “越来越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呢……”小叹接道。 画面中,奥斯卡用一些套话对封不觉起的标题做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评论,随后便道:“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本期节目的第一轮对决……下笔成章。” 电视上随即就出现了第一轮的完整规则,旁边还播放着奥斯卡高速阅读的语音,这段话应该是N期节目前就录好的,每次都拿出来重复用一下,给电视机前的观众看看。 “这一轮,大屏幕上会随机出现一个关键词,先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关键词是什么……”奥斯卡说到此处,镜头也移了过去,大屏幕上滚动着“事件、人物、动物、风景”等等大约几十个词,几秒后,随着叮当一声音效,“人物”这个词最终留在了屏幕上。 “然后,我们每位选手,也会分别得到两个关键词,不过在他们的创作完成前,这两个词暂时保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奥斯卡说这话时,封不觉面前的操作台屏幕上已经显现了他随机到的两个词。 “七位写手们,你们有七分钟的时间,结合你们操作屏上的两个关键词,写出一段,描写‘人物’的文字,字数不限,时间计完为止。”奥斯卡说完这几句,立即就接道:“那么,第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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