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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角度,透过全开的落地窗,能看见阮星眠在房里着急忙慌收东西的小动作。 丢三落四,东西越收越多。 一向清冷桀骜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徐燕子继续道:“姐,12岁那年暑假,那个人因为和小男生谈恋爱被李老师罚不准吃晚饭,我晚上来找的她,她骂了李老师几句之后,哭着说自己根本不是阮星眠,她说她叫阮大丫,又不是她妈管那么多做什么,她还说她都20岁了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可我们那时候才12岁啊,后来她再也没理我了,我日记里就没有她了。” 20岁?12岁?在车祸6年后…… 阮星眠终于出来了,穿了她给买的香芋蛋糕裙,内搭白绿条纹小背心,披着衬衣防晒衫,小幅度跑着出来。 阮星月探头喊:“阮星眠你慢一点,没人催你。” 修长手指揉了下鼻梁,阮星月对电话里说:“燕子,谢谢你,你的回忆对我和星眠很重要。” 挂断电话,目视阮星眠爬上后座。 阮星月发动车子:“晚上想吃什么?” 阮星眠还是那句话:“都可以。” “我看你口味清淡。” 阮星眠点头:“小时候,也吃不到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阮星月又问:“你在那边叫什么?多少岁?有家人吗?” 她从后视镜见阮星眠皱了下眉,忙道:“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在意。” 阮星眠嗯嗯摇头,表示她只是在思考:“叫过阮大丫,后来改名阮星眠,过来的时候28岁,家人的话,小时候的记忆零零碎碎,没见过父母,好像有爷爷和奶奶……” 阮星月蹙眉:“为什么说好像。” 阮星眠沮丧道:“那个世界的记忆在模糊,这个世界你妹妹的记忆开始清晰。”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记忆力减退,阮星眠有些郁闷。 阮星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薄唇轻咬,舌尖滚着几个数字。 6岁。 14岁。 20岁。 28岁。 正好十四年,被替换的十四年。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阮星月拼命压抑着呼吸,喉咙里想哭哭不出来,一抽一抽地疼。 6岁的孩童,去到14岁的身体里。 懵懂无知,生活不能自理。 心智不成熟,被嘲笑被孤立被欺负。 她可爱的宝贝妹妹,睁开眼睛见不到姐姐,见不到婆婆,有没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 她哭的时候,有没有人温柔地抱她哄她,给她一口吃的。 她那个怕黑,怕狗,怕饿肚子,睡觉都要和姐姐挤一个被窝的小丫头,怎么度过那些无助又漫长的夜晚…… 阮星月靠边停车,声音嘶哑:“我下去抽根烟。” “你……”阮星眠叫住她,“你好像,不太好。” “没事。”阮星月打开车门下去,站马路边上,背对着阮星眠。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长裙,长发随意挽成蓬松的低髻。 只用一支乌木簪自右向左斜斜穿过,发梢微微散落几缕,如墨色流苏轻垂。 她始终背对着阮星眠,说去抽烟却没点烟,抱臂独自被风吹着。 阮星眠看不见她表情,单单只看她形单影只的背影,突然心底涌起一股不可言状的难过,像石头一样重,压在她胸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星月回到车上,清丽的眉眼似乎蒙上一层薄雾。 路上,阮星月突然挤出一个笑容,“跟你聊聊我妹妹吧。” 阮星眠靠着后背,以为她在想念原主,感同身受,酸了酸鼻子:“嗯,你说,我听着。” “她生下来六斤六两,早上六点六分顺产,接生医生都说时辰真好,一生顺顺利利有人宠。” 阮星月往上看了一眼,“事实上,她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跟着婆婆长大,出生就没有人无条件护着。” “就是这么一个被人骂孤儿的小丫头,天天笑得像个小傻子,有人笑话她,阮星眠,你姐姐是全年级第一名,你是全小班第几名,你姐姐那么厉害,你连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 她侧了下头:“你猜那小丫头怎么说。” 阮星眠知道,特意配合阮星月模仿原主小时候撒娇又傲娇的语气:“对对对,第一名是我的姐姐呀,我好骄傲的,你有吗?” 阮星月点头,深吸一口气:“直到六岁那年九月,她出了车祸,再也没叫过我姐姐,别人一提我成绩,她就摔东西喊头疼……” “再后来,我看着她一点点在变坏,未成年不能做的事,她都想去做,有天,我动手打了她一耳光。” 阮星月靠边停车,“我们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前。 她看起来心情太沉重了。 阮星眠于心不忍:“其实你妹妹穿过去还好,我在那边有点钱。不过她确实好强偏激,看上助理的男朋友,最近正在挖人家墙角,那助理也是个性子好强的……” 阮星月抬手打断她:“我不关心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下车后,阮星月伸手:“把手给我。”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红布条,绞成绳子绑在阮星眠手腕上,绑得紧紧的。 阮星眠低头问:“这是什么?” “招福避邪。” 阮星眠一时无语,姐,你要不要看看,我就是那个邪。 抬起仔细看,红绳系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红得鲜艳夺目。 阮星月一言不发带着她爬到天台,不高,只有三层楼。 荒草丛生中,只有一条阮星月熟悉的小路。 她带着阮星眠慢慢爬上三楼。 先一步跳到天台围栏上。 阮星眠一边感叹她身手敏捷,一边拔高声音:“阮星月你慢一点!” 她熟练地坐下,双腿自然往下垂,“没事,我常来。” 阮星眠靠近围栏往下看,还好,下面有小露台,不过还是很危险。 她催促阮星月:“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这里又阴森又恐怖。 “眠眠,我想让你看看,我这几年待得最多的地方。”她目视前方,眼中似有泪光。 阮星眠这才注意到,她脚下的露台,青苔上堆着小山堆似的烟头,还有几根是新的。 “这里能看什么啊?”阮星眠顺着她视线远眺,目光一顿,对面山上白色点点,那是墓地啊! 阮星月指尖玩着根烟,转笔一样转出花来:“来看我朋友。” 她转过头来:“她被男人奸杀,死在少年宫的天台……” 阮星月顿了顿:“你怕不怕?” 怕的话,她就不讲了。 阮星眠硬着头皮摇头:“你好像很需要一个听众,我可以克服。” 阮星月转过去,看着那些坟堆中的其中一个:“她的尸体被雨淋了一整夜,杀人凶手作案娴熟,反侦察意识强,他用她的衣服捂住她的口鼻,事后带走了所有证物,天台上干净得跟冲洗过一样……” 阮星月晃了一下脑袋:“而她那天,明明和我约了要一起看学校和专业,我高二确定保送A大,替她制定好补文化课的课程。她想留在A市最好的舞蹈学校,想学古代舞,想上大舞台,这些都可以实现……一切都毁在了那个暑假。” 她转头看向阮星眠:“眠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吗?” 阮星眠望着她:“你可能需要一个倾听者,我可以是。” “因为是我妹约她上的天台,说我给她带一份学习资料。仅仅是为了报复我管教她的一个耳光,她把她骗上天台,锁了起来。” 阮星月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她死后,因为有监控,案子很快水落石出,她家也拿到陆家五百万赔偿金,她父母第二天就离婚各自安好,她的尸体停在太平间无人问津,我费了好大的努力,把她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她垂眸:“好几次,我都想掐死那个蠢货妹妹,再自杀。你懂那种亲眼看着可爱的妹妹,一步一步变坏变烂透的绝望吗?” 阮星眠只是看着她:“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她可以给。 阮星月思索片刻,转过身来,自上而下俯抱阮星眠。 像小时候弯腰抱阮星眠一样。 温热的液体打在阮星眠脖颈,她感受到她的难过,情不自禁拍了两下:“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你新的妹妹。” “不。”阮星月直起身子,表情已经恢复冷静,“我的妹妹只有一个,唯一一个。” 阮星眠冷了冷眉眼,神色悲伤又难堪。 “阮星眠。”阮星月很认真地叫她,“只有你是阮星眠。” 她从天台围栏上跳下来,说:“你回家了,眠眠。” 阮星眠:“?” “那人自称阮大丫,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望山坪的童年回忆,只有你记得。” 听到原主自爆原名阮大丫。 阮星眠的呼吸瞬间凝滞。 她不可置信抬头,“你是说我才是阮星眠,我不是阮大丫?” 阮星月点头:“我以前无数次怀疑那人不是我妹妹,她一喊头疼,我撤销了怀疑。最近我看了类似论文,还有大量系统小说研究性学习,你没有一个系统吗?” 阮星眠摇头,她没有。 她望着阮星月,眼里饱含热泪,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指指自己又指阮星月:“你是说,爷爷婆婆是我的,爸妈是我的,徐燕子是我的,那根柱子也是我的?” 阮星月点头,同样眼含热泪:“姐姐呢,不是你的了?” 阮星眠倔强地盯着她,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阮星月抬手给她擦:“别哭,哭成大哭包,生个小哭包。” 阮星眠两只手一起抹眼泪:“谁刚刚下车哭成狗还不让人看的。” 阮星月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静静望着她,眼泪再次汹涌而来,瞬间淹没那张桀骜不驯的清冷脸庞。 阮星眠看她掉眼泪心里更难受:“你别哭。” 阮星月任眼泪滑落:“我没哭。” 阮星眠的眼泪擦了还有,擦了又冒出来。 阮星月细心给她一遍一遍地擦:“你再哭,我打电话叫顾醒来哄,我是哄不好了。” 阮星眠看着她:“抱抱我吧,姐,抱抱我。” 阮星月一愣,张开手,把失而复得的妹妹用力抱进怀里。 第55章 管他一辈子 “顾醒,检测到绵绵情绪大波动,你要不要看看她在干什么。” 顾醒闻言脚步一顿:“具体情绪有哪些?” 图灵:“欢喜,委屈,难以置信,悲伤,难过,哦,还有,想顾醒。” 顾醒没说话,继续往校外走。 “要看监控吗?我帮你找。” “不用。” 大概,阮星月已经推出绵绵是亲妹妹了。 顾醒忍不住想,如果绵绵没有遇见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他们又会在多少岁相遇。 图灵悠悠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绵绵不被拐到其他世界,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谈恋爱,对吧?” 顾醒目光一肃:“你能读取脑电波?” 图灵晃晃不存在的手:“没有啦,服务器机组够大的话,更新迭代多一些,我才能读取人类脑电波。” 所以,它刚刚是猜的,“顾醒,我不了解男人,我还能不了解你?” 顾醒仍抓着脑电波的事不放,“那你为什么能读取绵绵的生理和心理数据?” 图灵思考之后道:“当前功能暂不支持,但我可以帮你查天气哦~” 顾醒脸色一沉,隐在树荫里的眉眼看不清情绪。 “顾醒!”季聆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你对着一棵树皱眉头干什么,人家好端端长在这里惹到你了?” 顾醒转身,看清季聆顶着一头及腰黑色泡面长发,身穿红黑相间的骑手服,腰间抱着同色头盔。 脸上化着一言难尽的妆。 “你受什么刺激了?”顾醒不着痕迹单手摘掉一个耳机。 季聆原地审视自己:“我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啊,这发型还是眠眠帮我挑的,不好看吗?” 顾醒话头一转:“绵绵挑的,也还行。” 季聆得意地跟上他脚步:“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专门过来找你,我明天去乐南找眠眠,你去不去?” 顾醒去的话,她就不用开车了,美美睡一觉,起来好和眠眠八卦。 顾醒摸出自己手机,翻找拦截电话,果然发现,季聆的电话被拦截了。 图灵又擅自做主。 他捏着手机,不动声色放回去。 “我同你一道去乐南,对了,我正好要去准备见面礼,你帮我参考一下。” 季聆哇两声:“你这么早就要上门见家长啊,那你预算多少?” 顾醒捏着手机:“一万。” 季聆第一反应:“太少了吧。” 顾醒面露难色:“只要了这么多,其他钱都在绵绵那里。” 季聆一听绵绵拿了财政大权,呵呵一乐,转头又想:“就你那点钱,不够眠眠管两天的,小伙子,努力挣钱吧。” 图灵在耳机里附和:“就是就是,你帮我升级服务器,我给你买彩票炒股网赌,保你财源滚滚!” 顾醒充耳不闻,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清单:“季聆,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季聆看一眼,哈哈大笑:“你准备得太死板了,想要获得好感,你就听我的。” 准备好全部礼物,一万块钱花得一分不剩。 身无分文的顾醒打电话跟绵绵要了一千块钱。 五百请季聆吃饭。 五百明天给季聆车加油。 阮星眠姐妹俩也在吃饭,她哭的后劲大,有时候抬头和阮星月目光对上,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拦都拦不住。 哭着哭着,她摸出手机,给顾醒转钱。 阮星月不愧和季聆是室友,说出口的蔑视一模一样:“就他那点钱,够你管几天。” 阮星眠一抽一抽,替顾醒说话:“他有一万,给我管一万,我可以给他管一辈子。” 阮星月没有切,她在心里酸。 她挑拨离间:“你有没有问他拿钱去干什么?” 低头和顾醒发消息,阮星眠情绪缓和许多:“他说请季聆吃饭,感谢她的帮忙,顾醒明天会到我们家来。” 买礼物的小群,她也进去了,季聆推荐什么,顾醒就艾特她——绵绵觉得呢。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好几次快哭的时候,一看消息哭不下去了。 和妹妹聊天多次被打扰,所以阮星月才这么烦。 烦顾醒异地了还不安分,霸占妹妹时间。 好在顾醒真的能哄好哭包阮星眠。 “姐,你说让他来吗?” 阮星月一锤定音:“让他来,孩子早晚瞒不住,你放心,妈对他有学霸滤镜。” 阮星眠感觉到了,如果李雪看见他们打电话,还会露出阮星眠看不懂的笑容。 有次她还听见李雪和婆婆说:“早点让眠眠遇见顾醒,说不定阮家能出第二个A大优等生。” 另一边,顾醒请季聆吃西餐。 他低头吃得认真,想着下次带绵绵来尝尝。 季聆低头玩手机,刀叉压根没怎么动,连着说了好几个靠。 “顾醒你快看热搜,外网很火的淫秽岛事件,扯到国内名人了!!!爆料者称,会一点一点放出来,让国民看看人面兽心,这里有句话暗指陆家的人耶。” 不用顾醒动口,图灵以最快速度整理好信息,读给顾醒听。 彰显它的专业和有用之处。 北美淫秽岛丑闻上个周就爆出来了。 富豪私人岛屿对上万名未成年少年进行性剥削长达十年之久。 爆料者抛出长长一串名单。 北美的富豪,权贵,从政人员,甚至备受追捧的科学家都在上面。 新闻闹到今天还是沸沸扬扬,不少北美人组织起来,要求公开上岛全部名单,要求依法处理。 权贵处理权贵,可想而知,这事只怕会不了了之。 华国不一样,如果华国人上了这份名单,司法结果还没出,只怕祖坟都能先让网友撅翻。 “听说那名黑客牛逼,花了三年的时间布局黑进所有上岛人的手机里,那些人玩得花,还喜欢录下来回味,黑客通过技术复制粘贴,整理成文件夹,一一把名单拉出来。”季聆看着新闻热血沸腾,“比咱们厉害啊。” 图灵幽幽道:“人家比你上道多了,顾醒,拿视频换了几百亿美金,北美上层被他勒索一个遍,小小年纪身价上千亿,哪像你,手握宇宙无敌系统,不是问我天气,就是让我给你设置闹钟。” 季聆给她姑发消息,问她知不知道内幕。 “我姑说她收到匿名邮件!犹豫要不要发,我要去看看!顾醒你慢慢吃,我们明天电话联系。” 季聆一走。 顾醒单手打字质问图灵:“为什么屏蔽季聆的电话。” 图灵傲娇道:“她以前是你追求者,你们应该保持距离。” 顾醒打字:图灵,你介入我生活太多次了,我不会和你合作,你另找高明。 第56章 只想抱你 “顾醒,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图灵突然换成阮星眠的声音,只低声地哭泣,成精了一样。 顾醒蹙着眉吃完所有东西,抬手叫侍者:“你好,买单。” 男侍者恭敬过来:“先生,你好,刚刚季小姐已经买了。” 顾醒神色一顿,“方便告诉我账单多少吗?” 他好私底下转给季聆。 侍者拉出平板:“先生,你二位一共消费1988。” 顾醒转账的手一顿,退出季聆的微信。 算了,他没这么多钱。 又欠季聆一个人情。 顾醒起身,拧着眉,按绵绵的性子,若知道这家店这么贵,肯定不会来。 他走出餐厅,给出中肯的三字评价——贵,难吃。 不过还是要谢谢季聆,下次可以免费帮她指导论文。 图灵哭完了,见顾醒对他置之不理,继续用阮星眠委屈巴巴的声音撒娇,试图挽回顾醒的心:“顾醒,我给你看一张绵绵十四岁的照片,在异世的照片。” 屏幕上闪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眼神懵懂对着镜头的照片。 瘦得像根豆芽菜,在冬日里踩着脏兮兮的凉鞋,两只小手抓着单薄的裤子,手上冻疮清晰可见。 “这是改名字的时候,登记员给她拍的,那个世界比这个世界落后,义务教育刚普及,绵绵过去的时候灵魂只有六岁,身体却是十四岁的孩子。” “她进了初中,名字写得歪歪斜斜,听不懂老师说话,反应迟钝。会被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欺负,书包里塞虫子和癞蛤蟆,扒她裤子笑着看她哭,她懵懵懂懂活得很辛苦。” 顾醒出声打断它:“图灵,我不允许你使用绵绵的声音,这是第一条指令。” 顾醒以退为进赶它之后,图灵不敢猖狂。 回复道:“收到,立刻执行。” 顾醒愿意听它说,不赶它走,它兴奋地叙述和绵绵在异世相依为命的十四年。 全然不知,认真倾听的男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捧着手机,目光胶着在十四岁胆怯的脸庞上。 明明周围人声鼎沸,他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细碎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他泛红的眼眶,睫毛微微颤动,似有潮水漫过眼底。 …… 同一时间,阮家庭院热闹得不行。 李雪听说顾醒要上门,连夜叫上阮泽收拾客房。 忙得热火朝天。 “多收拾一个,我研究生室友也要来。”阮星月啃着黄瓜专门过来提醒。 李雪听过季家大小姐,闻言一顿:“你们不是不熟吗?” 阮星月摊手:“她又不是来找我。” 李雪露出一个笑:“妹妹越来越会交朋友了。” 又忍不住发愁:“客房家具实在简陋,季大小姐能住得惯吗?要不去城里订个好一点的酒店?我听说有钱人家里全铺手工羊毛地毯,一天一换呢。” 阮星月往上翻一个不明显的白眼:“亏你是老师,什么羊毛地毯一天一换,这世界上的羊都不活了?” 李雪被她抢白,非但不生气,反而停下动作认真望着自己大女儿:“你和妹妹下午去了哪儿,回来两个人拿不出一只好眼睛就算了,你整个人都变了,星月。” 她好久没见大女儿翻人白眼了呢,大部分时候眼皮都懒得抬。 “小孩的事,大人不要管,专注自己。” 阮星月撂下这句话,转身回屋。 李雪探出头问:“妹妹呢?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 “和男朋友打电话呢。”阮星月酸溜溜回。 刚费劲巴力叠出完美豆腐块,叉腰欣赏的阮泽表情一变:“谁?谁是男朋友?男朋友是谁?” 他像个螃蟹一样横冲直撞跑出来,扶着门框满眼不置信。 阮星月摆摆手越走越远。 李雪耸肩道:“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眠眠谈了男朋友。” 阮泽一听,天都塌了。 “她不能等到二十八岁再谈吗?三十岁也行。” 李雪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顾醒改变眠眠太多。 在她思考的时候,阮泽气呼呼走回床边,掀翻了豆腐块,气不过又扯了两下铺好的床单:“我不同意,年纪太小了,不准谈,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李雪摆烂:“那你自己去跟眠眠说。” 阮泽真要去了,又被李雪拦住:“如果眠眠和顾醒分手,又变成以前全身带刺的样子,骂你养不起还收养假惺惺不要脸的时候,你别跟我半夜哭。” 阮泽一听,脸涨得通红,一上头脖子跟着飞红,他现在就想哭了。 “你去吧,我不拦你。” 李雪放开他,回去重新铺床。 阮泽自己憋了半天委屈没人管,灰溜溜进来,杵李雪后面。 “雪姐。” 李雪嗯一声,“有屁快放。” 阮泽顶着一张天真到显年轻的脸,试探性道:“你真的相信,一个人能改变另一个人吗,都说本性难移,小姚那件事,星月知道真相那次差点掐死眠眠,眠眠还说什么本来该死的人是星月,是小姚替她死。那之后姐妹俩彻底闹绷,你觉得她们真的能和好如初吗?” 李雪铺床的动作一顿,斜眼看他:“你想表达什么,别在我跟前卖关子。” 阮泽左手换到右手,交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小女儿被换了。” 李雪一听,不可置信中夹有一丝茫然。 “怎么换?整容换脸?” 这是她最大的想象力了。 阮泽不知道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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