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直到第二天,小仙女被母亲领来了。 陈恕心里带着几分好奇地看到了昨天对他爆粗的小恶魔。 她像是昨天没骂过他一样,十分乖巧地伸出手,磕磕巴巴地打招呼。 “你、好。” 他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才发现女生耳朵上难看的助听器,毫不留情,“小聋子。” 母亲斥责他一声,让她和小妹妹好好相处,小聋子上前两步,甜甜地喊了声“哥哥”,看不见的地方,踩他那脚十分用力。 脚指头都快折了陈恕看着小恶魔拎着个破箱子,里面装着她的全部身家,住到他隔壁。 每天早上,陈恕见她都背着个破包出门,明明在一个学校,但她偏不和他走一条路,晃着个脑袋,马尾辫甩来甩去。 相处之后,陈恕怀疑自己和别人见到的姜听是不是同一个人。 别人口中的姜听,是个小天使,温柔可爱,努力学习。 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小恶魔和他一个班,一个坐在东南角,一个西北角。 唯一的交集,是积极当选课代表的姜听来他这里收作业,桌子敲两下。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陈恕懒得搭理,小聋子直接把他扒拉开,钻他桌洞里翻走作业,再字正腔圆地骂他一句, “傻X”。 他干脆利落地回她一句,“聋子。” - 陈恕与姜听的世界,如同一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残障学校的姜听,生活里无数跌跌撞撞,不戴助听器的时候被人骂了无数次小聋子,看清口型后踹过去,野蛮生长,能够活着就已经不易,不会对未来有任何期许。 华城一中的陈恕,出生就注定是天之骄子,一路顺风顺水,对普通人来说的梦想于他而言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所有人看来,理应如此。 可姜听却不觉得,遇见陈恕之前,她没有什么梦想,遇见他之后,她得到了一颗从灰暗世界厮杀出来的决心。 - 很巧的是,陈恕的生日是,也是两人毕业的日子,高考之后,意味着短暂借住的时光告一段落,陈恕的生日派对上,朋友们笑着和他打趣,冤家路窄的俩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了。 派对上不少女孩往她手里递酒,他来者不拒,那晚沉默着喝了个酩酊大醉,一个人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朋友们无奈,商量要不要几个人把他背上去。 犹豫的瞬间,楼梯上响起动静,平时安静的女生默不作声地下楼,从下面取了本书往上走。 醉过去的陈恕忽然站起来,喊了她一声名字,她无动于衷。 平时拽着人模狗样的小霸王却忽然发起了酒疯,跑到姜听面前比比画画了一通,嚷嚷平时最烦她这种女生,被朋友强行拖走上了楼,还不忘回头对姜听竖了个中指。 后来,大学的朋友们给他回放生日那天的vlog公开处刑,朋友们笑着说他们读了同一个大学,也算冤家路窄。 只有一个去师范学院学了手语专业的女生愣住了,她看得轻清楚楚,桀骜不驯的男生指了指自己,右手轻轻抚摸自己的手指,食指指向对方。 那是最简单不过的手语, “我 喜 欢 你” 少女凝视他片刻,无动于衷,向来矜傲的少年怔了片刻,继续比画, “你 喜 欢 我 吧” #明明她的世界无声,可他的爱意震耳欲聋# 第1章 辣哥脾气有点坏 九月初的华城,火轮高吐,刚过的雨对于华北城市的高热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而天气预报报道即将结束的高温天气更是如同患上了拖延症一般,没完没了。 有早八的周五堪称黑色星期五。 早八课教工程制图的刘东学是个小老头,平时留着两撇山羊胡,穿着一双千层底慢悠悠地来上课,私下里学生都管他叫“刘老头”。 刘老头看了一眼下面趴在桌子上打蔫的学生,有些气闷,干脆转过神,在黑板上写公式。 眼不见心不烦。 极轻的“吱扭”一声。 教室前排的门被悄悄推开了一道缝,随即钻出来一个小脑袋,没梳好的头发张牙舞爪地炸起,像是上一秒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那个脑袋警惕地张望四周,之后才狗狗祟祟地慢慢从门缝里挤出来。 有认识的同学注意到明瑶,连忙悄悄冲她招手,提醒她快点进来。 刘老头正聚精会神地对着多媒体,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教室的后门锁坏了,打不开,明瑶大着胆子从前排溜进来,蹑手蹑脚地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往后排的空位一点点地挪动,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 “现在物体的左视图……” 刘老头边看边念叨着这道题,丝毫没有转身的迹象。 明瑶连忙往后排溜。 马上安全了。 刘老头忽然猛地转身:“就是这道题!哪位同学——” 正好经过刘老头身边,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的明瑶:“……” 明瑶眨了眨眼,有些尴尬。 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学生,刘老头手一抖,投影的遥控的重重地掉到地上。 刘老头被吓了一跳,摸着讲台半刻才缓过劲来。 “迟到!还敢偷溜进来!” “明瑶。”刘老头皱着眉看了一下手机:“你工图作业的小组名单到现在还没提交?”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明瑶身上。 明瑶小声回应:“老师,不是下周才截止报名吗?” 刘老头强压着火气:“那你今天迟到之后还想偷溜进教室,这种行为很合适吗?” 明瑶认错态度良好:“不合适。” 明瑶依旧低着头,用老师们的说法来说,看着就是老实孩子。 那张白皙漂亮的小脸看起来十分无辜,清亮的大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人,就差把人畜无害写在脸上了。 就连挨训的时候,她都站得很端正,十分虚心接受错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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