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和死去的哥哥谈恋爱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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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自己的行踪，浩浩荡荡一行人进了酒店，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她面无表情的问身边的影子。 “他房间号多少？” 影子已经去前台拿了备用房卡回来，不敢隐瞒，恭敬地低头，小声道：“启少在8808套房。” 聂清如眼眸微眯，压着周身的火气，吩咐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你们去把电梯和楼梯口给我看好。在我下来之前，谁也不准离开！” “是，女皇。” 她带的手下马上分散去看守住电梯口和紧急出口，还有人守在酒店门口，大有要把整个酒店封锁住的架势。本来在酒店大堂看热闹的人意识到自己被关在里面了，一个个唧唧喳喳的吵嚷起来。 “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是啊，这谁呀！我们凭什么不准离开，我想走就走~！” 酒店大堂吵闹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大。经理和保安人员也匆匆赶过来，尽量的安抚下面情绪激动地客人：“大家不要急，发生了点紧急情况，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请大家稍安勿躁！” “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凭什么让我们不能走？你们说呀！”有人不给面子的大声反问！也有人二话不说拿出手机。 “我要报警。” 酒店下面可以说乱作一团。这些都跟聂清如无关。她像是看不见下面闹哄哄的人一样，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电梯，直接往顶层总统套房走去…… * 聂启星所在的8808号房在顶层。 ‘叮——’。电梯门打开。聂清如面若寒霜的走出去，走路夹着凛冽的风，很快就来到房门前。 “开门。”她头也不回的命令。影子观察她的表情，慢慢的挪到前面，拿出在下面要到的备用房卡，迟迟没刷卡，而是欲言又止的看她：“女皇，我知道您很生气，可是启少他身体还没完全好…” “我说开门，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聂清如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影子不敢再为聂启星说情，只得咬牙刷开房门。聂清如直接从他身边经过，推门进去。 …… 聂启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他们过来，在看到聂清如进来后，他深吸一口气，刚喊了声：“姐。” “…”聂清如应都没应一声，走到房间中央，居高临下的看他眼，说：“人呢？” 聂启星鲜少看到她这么盛怒的表情，眼神闪烁，还想蒙混过关：“什么人？这里就我一个人。” 聂清如深深地看他眼，二话不说转身坐到真皮沙发上，重新再看他时，眼底已经无波无澜，命令手底下的人：“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女皇！”影子吓了一跳，后背泌出一层冷汗。他一眼看出聂清如来真的，赶紧扭头大声对聂启星道：“启少，您就别硬抗了。女皇都知道了！她刚从枢密院回来，长老们要女皇给一个交代。” “您把人交出来，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您要是执意不肯把人交出来，女皇也为难！” 第3290章差点把聂启星活活打死聂启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传到枢密院那帮老家伙的耳朵里面去了，面色微变，似乎有些触动。影子赶紧劝他：“启少，您就不要再任性了！女皇这段时间为了您没少操心，您别再惹她生气了。” 聂启星狼狈的望向坐在沙发上雍容高贵的人，尽管上了年纪，她身上依旧有种高不可攀的贵气，让人心生向往。他眼神一黯，在影子期盼的目光中摇头，面色惨白的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人。”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说自己不知道！聂清如狠狠地闭上眼睛，似乎对他失望之极，再也不愿意给他机会，沉声下命令：“给我打！” “女皇……”这次哪怕是影子也阻止不了她。两个彪形壮汉二话不说将聂启星从轮椅上拖下来，看着他狼狈的摔在地上模样，一点人情都没有，冷冷道：“聂少，得罪了。” ……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套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种铁锈夹着些许清甜的味道仿佛融入空气。影子早就跪在地上哀求高高在上的女人十几遍，可是换来的却是对方的铁石心肠，丝毫无动于衷。聂启星一开始还能发出吃痛的闷哼，到后面逐渐连闷哼都没有了。负责动手的两个保镖也停下来，互相看对方一眼，谁也不敢再动手了。女皇是说要打，可没说让他们打死聂少。聂少毕竟是女皇的亲弟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女皇迁怒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停下来了？”聂清如烦躁不堪的开口问。两个保镖里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向前一步道：“女皇，聂少好像晕过去了。” 聂清如也注意到聂启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全是血，周围的地毯都打湿了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揉了下眉心，道：“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保镖又互相看一眼，摇头：“聂少怎么也不肯交代。” 女皇明明就坐在这里，聂少若是说了，肯定能听到。事实就是聂少一句也不肯说，宁死也不肯说。影子过去蹲下去摸了下聂启星的鼻息，心跳的砰砰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次跪倒在聂清如面前，伏身求她：“女皇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启少会没命的。我知道您这次很生气，可是启少毕竟是您从小看着长大，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越界了。可是他也是看着聂启星长大，从小小婴儿变成一个成年人，再到现在从云端跌入泥潭… 影子实在不忍心才会不顾一切的站出来求聂清如饶了聂启星。 “女皇…” “……” 聂清如到底是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久久的沉默过后，哑声道：“他到底为什么非得护着那个女人？” 一个女人而已。聂启星实在让她失望！可是眼下她也只能另外想办法，用手撑住额头思考片刻，下了决定。第3291章想做什么就做，我永远在你身边抬眸目光凌厉的吩咐影子：“你去找个替罪羊处理了，然后带给枢密院那帮老家伙们看，就说…我已经给他们交代了。” 这个方法存在一定的风险。万一被人发现她找了个假货来诓骗枢密院，哪怕她是女皇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可是眼下聂清如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处理这件事。 “好。” 影子好不容易说服她改变主意，唯恐她反悔，马上起身：“属下立刻去办。” 聂清如眼角余光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疲惫的抬手，跟两个保镖道：“你们也把人抬下去，叫个救护车过来。” “是，女皇。” 两个保镖如蒙大赦，赶紧出去叫人。聂清如看着楼下救护车赶过来，然后医护人员用的担架抬着聂启星上车，也看到外面许多的围观群众在对着聂启星指指点点… 她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屈辱之极。可是为了给枢密院的人一个交代，也为了让隐世家族的人看看。她也只能把事情闹得大一点，让所有人都看到聂启星已经受到惩罚！那些老东西就不好再来找她，要求处理启星…… 她这也算变相在保护聂启星。 * “聂清如赶到酒店后，把聂启星打了一顿，据说没多久后，聂启星浑身是血的被抬上救护车。” 叶妄川狭哞漾着笑，口气却十分冷淡：“她倒是雷霆手段，一下子让枢密院那些人无话可说了。” 乔念还在房间里等着聂清如那边的消息，所以最新消息传过来时，她挑了挑眉，脸上倒是没多少意外。 “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轻易牺牲的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只是打了聂启星一顿，已经够心慈手软了。” 要是今天的事情换成季情，只怕聂清如早就把季情推出去了，不可能像帮聂启星一样想方设法保护季情。 “不过她要是以为这就算完了，那就太天真了。” 乔念抬手压了下帽檐，遮住乖戾的双眼，漫不经心地说：“我说了这次要看看她到底选自己还是选别人~” 叶妄川明白她为什么执着想要知道答案，无声的揉了下她头顶，又拿回手，低哞道：“想做什么就做，我永远在你身边。” 乔念本来心情很燥郁，有种说不出的烦躁，甚至在听说聂清如选择保下聂启星时，那种暴躁到达顶点。然而这一刻，她心脏仿佛注入一股无声的溪流，很快压下燎原的火，眼眸逐渐暗下去，说：“再等等吧，等她以为摆平了枢密院那边。” * 影子跟了聂清如那么多年，办事效率极快，很快就按照聂清如的吩咐找了个年纪相仿的替罪羊给了枢密院一个交代。大家只是听到传闻说聂启星在武器展期间藏了个女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圆是扁。聂清如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封锁酒店，又是叫救护车…现在又带了个女人过来当众给了他们‘交代’。哪怕是大主教等人，也不好再指摘什么。不然聂清如好歹是女皇。人家做到这个地步，他们还揪着不放，多少有些过分了。本来事情到这一步应该平息下来。聂清如也去医院看望了昏迷不醒的聂启星。然而第二天枢密院就收到一沓匿名的照片…… 第3292章这些照片足够要了聂启星一条小命昆廷最先看完那沓大概12，13张的照片，看完就眸色沉沉将照片交给其他人：“你们看看。” 照片被轮流传下去。直到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再传到最末尾的青衫老者手上。薛老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一份什么样的照片，直到照片传到他手中，他自己低头一张一张看完，脸色才愈发沉下来。昆廷双手拢在胸前，宽大的诸红色教袍袖摆垂下去，坐在那里极其有压迫感，幽深的目光盯着薛老的脸看：“薛老，你辈分最大。你通过这些照片看出了什么？” 薛老倏然抬起头，跟他目光对视，好半晌才说：“你想说什么？” 昆廷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不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您应该心里有数。” 薛老眉头紧蹙起来，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这些照片既然被送到枢密院来，也有可能会流传出去。您是枢密院的老资格，应该明白这已经不是私人德行有亏的小事…一旦流传开，不只是聂启星，包括隐世家族在内都会声誉受损。” “现在还没定论……” 薛老依旧抿着唇，没有松口。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眼里全然是不赞同的神色，哪怕是他也要顾忌其他人的看法。青衫老者终究还是松口了。 “先问下女皇再说。” 希望女皇能给这些照片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凭这些照片足够要了聂启星一条小命！ ** 经过昨天发了一夜高烧，聂启星早上才慢悠悠的清醒过来，人还是十分虚弱，连起床都做不到。聂清如昨晚上虽然来医院看望过他，也只是在病房呆了短短十分钟不到，大概问了下主治医生他的身体状况。然后就带人离开了。影子早上接到医院电话才赶过去看他。看到他时，聂启星也不过才醒过来的两个小时不到，正由医生在给他做检查。影子进来后没有发出大声音，安静进去站在角落等医生护士检查完出去，他才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色病态苍白的人。 “启少，您这是何必呢？其实您只要听我的把那个女人交给女皇，女皇给枢密院个交代，这件事就过去了。” 聂启星看到是他，虚弱的喊了声：“宁叔。” 影子于心不忍，又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说他，转而跟他提起来：“您放心养伤吧。” “我姐她……”聂启星强撑着要坐起来。被影子一把按回去，重新给他盖好被子，又快又稳说：“女皇已经找了个替代品给枢密院那边一个交代，暂时安抚住那帮人。” 聂启星怔怔神：“她没生我气？” 生气？影子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皇这次与其说生气，更不如说是失望居多。连他都不明白一件事。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影子看着他的脸就直言不讳的问出来：“启少，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护着那个女人？您……” 他本来想说，你真喜欢那个女人？第3293章念姐还把照片放到网上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大合适。他的身份说到底只是聂清如带回来的一个孤儿，是个佣人，一个佣人要怎么能过问主子的私事？影子欲言又止，最后演变成：“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启少您只要记得不要再惹女皇生气就行了。” “枢密院那边…真的肯就这么算了？”聂启星不算傻，知道这次闹得事情不小。枢密院那边肯定给了聂清如很大压力。影子见他还知道关心聂清如，看他的目光稍微多了点温情，正要说：“女皇已经当众把您送上救护车，也给了他们一个‘交代’，枢密院那帮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见好就收。只要不要再生出事端，应该就过去了……” 聂启星松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放松心情，影子的手机就响起来。影子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正了正神色，马上跟病床上的人说：“启少，我出去接个电话。” 聂启星这个角度其实已经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电话号码，知道是谁打来的，目光变得幽深，面上没什么情绪：“去吧。” 影子匆匆离开了病房。 * 病房外。他谨慎的走到一处无人转角才接起电话，毕恭毕敬道：“女皇。” “你看网上的照片了吗？”聂清如声音又快又急。影子愣了下，还从未听到她这么烦躁的语气，马上就回过神来问：“女皇，您说的是…” “你马上上网。”聂清如二话不说命令道。影子只得先把电话退出去，登陆了ins。他自己没有账号，也从来不需要这类账号，只是个游客身份，但是一登录进去，大数据还是会给他推送日常他会关注的内容。他除了偶尔上网关注下和聂启星相关的新闻外，基本上没看过别的，对娱乐八卦也不感兴趣。所以大数据给他推送的第一条就跟聂启星有关。那是一条纯路人搬运的论坛帖子。 —— 下面跟的是9张照片。影子只是点开其中一张，定睛一看，当场后背就被冷汗打湿，猛然间回头望向聂启星病房的方向。 “这是？！” “看到了？” 聂清如还没挂电话，听到他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看到网上的照片。影子心底极度不安：“女皇，启少他只是…只是…一时糊涂。”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聂启星的行为辩解。这不是糊涂可以解释的。这些照片要是传出去，别说启少，就连女皇都要被连累！好在聂清如并没有要立刻处理聂启星的意思，手机那头的声音极其疲惫：“我早上收到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链接看到的照片，不管怎么样，你先把网上的照片找人删了。” 隐世家族不是吃素的。要删除个路人在论坛搬运来的照片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第3294章才知道枢密院收到一份一模一样的照片影子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赶紧答应下来：“是，我马上找人去办，保证把照片删干净。” “嗯。” 那头聂清如清淡的应了一声，已经挂了电话。 * 别墅。聂清如前脚挂了电话，重新将自己早上收到的那条无名短信翻出来看，眼眸微眯，有些发狠。她抬腿折返回客厅，在沙发坐下。然后拿着手机，给对方回了个消息过去。她也不藏着掖着，甚至因为被撩起的火气，还有些质问的意味。 —— 聂清如看着手机上面发送成功的短信，冷着一张脸，正要把手机放下去，毕竟以那个孽障的性格，回她的几率基本为零。谁知道她还没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聂清如看着屏幕上多出来的一条未读短信，重新将手机拿到面前，打开。还是那个无名号码。 —— 聂清如眼前仿佛浮现出女生吊儿郎当，桀骜不驯的脸，还有拿上混不吝的眼睛仿佛在盯着自己看。她全身血液逆流，一股子被挑起的火又一次直冲天灵盖，扯得她后脑勺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痛起来。 “孽障！” 她最恨的就是季家人这份狂傲，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可一世的傲气。让人想要把他们打落泥潭，看着他们痛苦不堪，看着他们跪地求饶… 聂清如这会儿却没有心情往深了想，冷着脸，心底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乔念不可能只是把照片放在论坛上就算了的人。她正准备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一通电话就打进来。聂清如看了眼来电，墨黑的眉峰往上挑，把手机放在耳边：“薛老，又找我有什么事？” “枢密院大清早收到一沓照片，照片上的人跟昨天影子带来的那个人对不上。女皇您有空过来一趟吗？几个长老想要个合理的解释。” 昨天聂清如让影子随便找了个替罪羊给枢密院的一帮人了个‘交代’。转眼这个‘交代’就沦为笑话。并且还成了今天她必须亲自去给枢密院的一帮人解释的理由！聂清如险些将手机握碎，太阳穴狠狠跳动，好歹稳住呼吸，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我会过去一趟。” 薛老就挂了电话。聂清如将手机拿开，好在收到影子发来的这两天唯一一个好消息：[女皇，我已经让人删除了网上的照片。] 聂清如拿起手机，转头沉眸吩咐管家：“去准备车，我要去枢密院一趟。” …… 下午时分。聂清如的车子再次开进了枢密院的门。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枢密院里的人看到她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里少了畏惧，多了一丝八卦探究…… 女皇的身份一向高不可攀。聂清如早就习惯被人畏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连这些小角色都敢来偷瞄她。她一路进入议会堂。议会堂里除了几个长老外，没有外人在。聂清如走进去，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第3295章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妈薛老率先开口：“女皇，那些照片…您看看吧。” 他推了一沓照片过来。聂清如看着眼前的照片，只拿起一张扫了一眼，就看出是早上她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照片。只是枢密院洗出来的这些照片拍的更加清晰，更丰富。她眼皮子跳跳，将手里拿起的那张照片放回去，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我看过了，就一些普通的照片。” 她还想保住聂启星？众人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大主教率先啧笑，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她：“只怕这些照片不能用普通来形容吧。” 聂清如眯起眼睛危险的看他。昆廷却不以为然的仰头：“女皇不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很眼熟？” 照片上的人从五官到气质都十分的有特点。这种特点偏偏是最要命的！聂清如手指无意识的曲起来，警告的开口：“你想说什么？” 昆廷本意猜的是季情。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很像季情。他当年见过季情，独立洲季家嫡系最尊贵的公主，比起现在的季家族长季凌风私生子的身份。季情是季无隼跟聂清如的女儿，唯一的孩子。是嫡系中的嫡系！血统之高贵，绝不是季凌风能比。偏偏季情本身还极其富有才华，性格落落大方，当时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这颗闪耀的明珠上。然而当年那件事让明珠蒙尘，很快成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一个禁忌。别说季家，哪怕隐世家族也无人提起来。一直到乔念出现！昆廷看到照片上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季情，因为那个女人长相跟季情有几分相似。可是他心里又突然泛起涟漪，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想法浮出水面。昆廷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上首位，无比威严的女人，嘴边的话变成了：“我想说照片上的女人貌似…很像一个故人。” 这话一出，整个议会堂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关注聂清如的反应。出人意料的是，本以为季情是个禁忌话题，聂清如断然不会容许别人提起来，这次却没有太大反应。她甚至主动把名字说出来：“你说季情？” 昆廷目光一闪：“…我没有说。” 聂清如面色如常，手指敲着桌面，不疾不徐的说：“启星跟她年纪差不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这话说得好像是季情故意引诱过聂启星一样。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季情已经去世这么多年，这事儿却是聂启星引起来的，聂清如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骂名全扣在季情头上，实在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行为。这已经不是偏心的范畴。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妈。就在所有人都被她一句轻描淡写的‘他们年纪差不多，也不是没可能’震惊不已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打破一室宁静。 “进来。”薛老皱了下眉头，就看到雅各布从外面匆忙进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个信封交给昆廷。 “大主教，我又收到一个信封。” 今早上那沓照片也是送到昆廷手中，这次又是一模一样的黄色信封，让人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他手上。 ……这次又是什么？第3296章女皇还是先给我们解释照片上的人是谁吧雅各布看着他手里的信封，压低声音：“还是同一个人给的。” 昆廷把玩起手上的黄色信封，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意味深长的往高位上的人身上看去：“哦？这么巧。我们正在说她，她就来了。” 她？聂清如表情微变，摸不准昆廷口中说的是她，还是单纯指照片的‘它’，总之脸色不大好看：“大主教，这里是枢密院，就不要把阿猫阿狗送来的东西都拿来打开看吧。” “是麽？”昆廷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随意的撕开信封封口，笑眯眯的说：“我倒是觉得可以看一看。” 聂清如脸色瞬间沉下去，阴晴不定。议会堂还有这么多人在，十来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聂清如哪怕心急如焚，也不可能当众跑去抢走他手上的信封不让看，只是唇角又紧绷起一寸。昆廷好像故意的，动作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半天没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议会堂的人双眼紧盯着他的手看。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想知道信封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终于。他眼角余光瞥见聂清如铁青的脸色，好像玩够了，将信封倒过来，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张照片轻飘飘从里面落在黑色会议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上面。 “又是…照片？”有人忍不住惊讶的开口道。其他人更沉得住气些。薛老不着痕迹往聂清如的方向看去，看到聂清如紧绷起来的手背，意识到可能这张照片非比寻常。他考虑到隐世家族的名誉，还想替聂清如解围，突然撑起双手站起身来，跟端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沉眸道：“大主教，凡事要适可而止！大家都是隐世家族的人，一切要以家族为重…不要把私人情感夹在里面。” 他话音未落。昆廷已经捡起飘在黑色会议桌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只一眼，他收起脸上的戏谑表情，深茶色眼底又暗又沉，霍然朝着聂清如的方向射去。议会堂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他紧接着道：“女皇，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聂清如眉心一瞬间皱了起来，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聂清如跟那个女人的照片，强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张嘴就来：“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们年纪相当，就算有这个可能。人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必要非要纠葛个结果。” 人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她可真是要把这顶帽子扣在季情身上，哪怕季情死了也要利用个干净。昆廷大概有点明白乔念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对着干了。任谁听到她稳稳地坐在这里，轻描淡写的说起有必要纠缠个结果么，都会想要看她冷静崩坏的样子。昆廷倒不是想帮谁。他只是单纯地想看看隐世家族伟大的女皇准备怎么解决眼下的事。于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照片甩了出去，让周围的人都可以看到照片上的人。 “那女皇先跟我们解释一下这个照片上的人是谁吧！” 第3297章希望这一次不是您糊弄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桌上的照片上面。站在他身后的雅各布也偷瞄了眼。毕竟他只负责送信封，在大主教打开信封之前，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当他看清楚被大刺刺展示在会议桌上的照片时，他整个人都蒙了，如同被雷电击中：“这是…？” 其他人的反应跟他差不多。雷廷代替了雷纳德位置，也坐在议会堂里占据一席之地。他资历还浅，激进派的人没有那么服他。所以他是后面几个看到照片的人。当他看到照片上的人时，脱口而出：“这个不是…季小姐吧？” 薛老比他资历老，又是枢密院三大长老之一。雷纳德去世后，他隐隐占据上风。他捡起照片看完，就沉默的将照片放下，一言不发的将照片递到聂清如手边上：“您看看吧。” 聂清如听到议会堂里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已经猜到照片是什么。她全身僵硬，犀利的眼神盯着薛老看了眼。薛老不为所动，还是要求她自己拿起照片看看。聂清如后背绷成一张弓，用极慢的速度从他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照片，低头看下去。那是一张泛黄老照片的打印版本。照片是新的。可仔细看照片上拓印下来的泛黄痕迹就知道，这是一张老照片，已经有了年成。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上面的人。竟然是…年轻时候的她！聂清如还在照片左下角看到一行钢笔写下的小字，字迹娟秀端正，写的是to季情留，还有时间日期。聂清如脑仁嗡嗡作响，偏头痛的老毛病发作起来，她的气色看起来极差劲儿，嘴角也死死地抿紧。她握着照片，并没有将左下角那行字放在心上，而是眸色沉沉，眼底都是肃杀：“谁送的照片？” 议会堂一片安静。之前议论纷纷的人都安静下来，没说话，可也全部都看向她，之前就微妙的表情，这会儿变得更加微妙难言。聂清如只听到风灌进自己耳朵的声音，以及自己怒不可遏的诘问：“我问是谁送的照片！” 全场死寂！就在这时。昆廷不急不慢的站起来，似乎没有被她气势震慑到，直面她的威仪，淡淡的开口道：“女皇，现在追究是谁送的照片重要吗？重要的是隐世家族上千年的声誉摆在这里，您作为女皇接下来到底要怎么选择。” “你什么意思？”聂清如倏然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嗤。”昆廷教袍袖子拂过会议桌，干脆把话说的再明白点：“您是要隐世家族千年声誉还是聂启星。” 短短一句话堵死聂清如全部退路。所有人都在看聂清如。这次包括薛老。薛老是不希望乔念毁掉隐世家族的威望和地位，但是在这之前，他也要聂清如做出正确的‘表态’。这些目光如同一柄柄钢刀射过来，不留丝毫转圜余地。比这些还要强硬的是中立派这次的态度。 “希望这次您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而不是继续糊弄我们。” 第3298章成大师脱离生命危险毕竟女皇再怎么高贵，再站在权力的顶峰，也是隐世家族赋予她的权力，要是她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隐世家族能给她独一份的地位，也可以剥夺这份尊荣。昆廷这句话就是在明晃晃的提醒她，之前那个替罪羊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她要是再用这个敷衍枢密院，那这件事就会牵连到她身上…… 聂清如悄然掐紧指甲，闭了闭眼，一时沉默不言。如果是其他事情，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可是枢密院这帮子人要的不是别的，要的是聂启星的命！ * 乔念下午去了趟医院看成大师。这次叶妄川专门把季林调过来，让他负责成大师在医院的安全。季林一直被他发配在国外，人脉圈子也在这些地方，处理起这些事情来自然比薄峥和罗青他们更顺手。他很快就把成大师转到一家相对安全的私人医院，还从m国带来了专家医生。成大师问题并不算特别严重。主要是当时乔念处理得当，立马就给成大师做了紧急抢救，关键在有限的条件内，她做的不比急救室医生能做的事情少。这种情况下，成大师被及时送到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几天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乔念去也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玻璃看望病床上躺着的人。她去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在里面给成大师换药，没看几分钟，就拉上了围帘，免得被他们影响。乔念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扯开糖纸丢进嘴巴里，咬着糖，挺吊儿郎当的往旁边走。叶妄川和薄峥他们也在，就跟着她先去边上，等医生和护士换了药出来好问问情况。 “成大师没有生命危险，明天再观察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养伤。”叶妄川看着帽檐低垂，吃糖的女生说。乔念咬了口薄荷糖，双手插兜靠在墙边上，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神情莫名：“我知道。” 秦肆看着她拽酷拽酷的样儿，砸了下嘴，本来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三悄悄拽了下。秦肆回头看过去。顾三给了他个‘您还是闭嘴吧’的表情，搞得秦肆半天缓不过神来，他还什么没说呢！顾三这是个什么毛病。就在这时，乔念又从兜里摸出来个银质的的打火机，打火机在她手里吧唧吧唧的响，时不时有幽蓝色火焰冒出来。秦肆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过去。她帽檐压得很低，只看清楚雪白的下巴，冷冽的嘴角挺酷：“幸好成大师没有生命危险……” 后半句她没说。叶妄川抬起眼皮，知道她想说什么，就轻轻的勾勒下嘴角，低醇道：“枢密院已经收到你的照片了。” “什么照片？”秦肆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自己可以搭腔的话，问出心底的疑惑。薄峥等人其实也很好奇他们说的照片。不过除了秦肆外，其他人还没那么八卦。叶妄川难得好心的回他：“聂清如的照片。” 第3299章再拖下去，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 “？”秦肆表情更加疑惑了。老妖婆的照片？乔妹妹把老妖婆的照片寄到枢密院去干什么？只有顾三大概猜到什么，抬起头，急急地说：“难道是网上那个…” “啥玩意儿？”秦肆总算找到个知情的人，立马抓着他让顾三说清楚。顾三知道的不多。这次就乔念和叶妄川两人知道，他也就无意间上网刷到了热帖，看到了路人搬运论坛的照片。他言简意赅的跟秦肆和薄峥等人讲了下ins上的照片，又懊恼挠头：“不过等我中午再去看得时候，那个博主已经删掉了。” 秦肆等人不再说话。这事儿很明显就是聂清如做的，找人删了照片，要护着聂启星。不过他们还有个事搞不明白。 “这个跟乔妹妹把老妖婆的照片送到枢密院去有什么关系？”秦肆问出关键点。吧唧。女生关上打火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靠在墙边上掏出手机，低眸似乎发了个什么东西出去。秦肆看她在玩手机，也没好意思打扰她。想问叶妄川吧。他抬眼一看，又自动怂了。得咧。两位大佬，他一个也惹不起！可是这里面的秘密还是把秦肆心抓的痒痒的，特别想知道中间的关联是什么。 * 聂清如从枢密院离开时，眼皮子都在跳，白日日光照下来，映的她眼前一片眩晕的光点。 “女皇。”司机为她拉开车门。她沉默寡言的坐进去。司机又替她关上车门，绕到前面上车，然后回头轻声询问她：“女皇，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去…”聂清如刚吐出一个字，神经就抽痛起来，头痛不已。司机看她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催她。聂清如捏着额角，自己缓了缓，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去医院？她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回去？就眼下的情况，她回去也解决不了任何棘手的难题。聂清如背往后靠，头一次陷入这么两难的选择。她出身好，嫁的也好。这一生颐指气使惯了。除了在那个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永远被掣肘。在其他人面前，从来只有她给别人选择的机会，还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要求自己选择。眼下…… 聂清如眼皮子又跳了下，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桀骜的女生的脸。正好这时，她手机响了。聂清如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 她语气不算好。放在以前，影子怎么也得关心一句，然而这次，影子却急不可燎：“女皇，乔念用自己的账号在ins上发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聂清如心往下沉。不会跟她想的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往下想。影子的声音就匆忙传来：“您的老照片。” 聂清如只听到一根弦绷断了，她顿了两秒，突然怒不可遏的将手机砸在车上，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孽障！” 这个孽障是在告诉她——没时间给她磨蹭，要选择就快点儿。不然连选择的机会都不会给她了！聂清如太阳穴狂跳不止，心脏急速往下坠，阴沉着脸，命令吓傻了的司机：“去医院。” 第3300章我安排了几个专家过来她先去医院看了聂启星。然后就去成大师所在的私人医院找人。黑色轿车线条流畅，一看就是豪车。车子缓缓在马路外面的树影下停车，司机停好车，才敢回头，用小心翼翼的口气说：“女皇，到了。” 聂清如揉了下发胀的眉心，放开手，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眼车窗外面，没什么表情：“先停在这里吧。” 司机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坐回去。她将身边的手机拿起来，翻出之前没保存的那个电话号码，顿了半秒钟，拨了出去。接下来司机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小时。一直到他都搞不懂女皇到底在等什么，才看到私人医院里面走出个人影，随着那个人越走越近。他很快认出那人是谁。乔念！司机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就是很震惊女皇这种身份竟然会在路边上等人等这么久。而对方还真有胆子磨蹭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出来。 …… 司机都看到从医院里走出来的女生，聂清如当然也看到乔念。她隐忍的拉开车门从上面下去，打量了眼慢悠悠走过来的女生，还是没忍住，冷嘲热讽了句：“你倒是挺忙的，我要见你一面还要在外面等。” “唔。”女生在她面前站定，抬手拉了下鸭舌帽，挺混不吝的站姿看着她，比她还狂：“你应该庆幸我还愿意出来看你一眼。” “你！” 聂清如太阳穴又一次被挑动的狂跳不止。她强忍下眼底的嫌恶，总算没忘记自己专门过来一趟的目的，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关心了句：“成大师怎么样？” “……” 乔念压下眼底的阴霾，从衣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把玩。她指腹摩擦过打火机上的浮雕，突然抬起头，舔了下唇，冲着聂清如笑了下，挺轻佻嚣张：“怎么，黄鼠狼给鸡拜年？” 聂清如很快明白过来她话里话外的嘲讽，再也掩饰不住怒意，厉声低喝女生的名字：“乔念！” 女生倒是没把她放眼里，只掏掏耳朵，一切尽在不言中。意思就是‘吼什么，她还没聋呢’。这种不在意的肆意妄为，才是让聂清如无法接受的态度。季情当年再怎么说，在她面前也是尽可能的懂事听话，很少给她惹麻烦，更不要说像乔念这样当面顶撞她。聂清如实在有些无法接受她的态度，刻薄的话就脱口而出：“你的教养呢？” 谁知道话一出口，女生突然抬起头看她一眼。那一眼极冷、极沉。聂清如当时就哑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再继续教训下去，总觉得她再往下说一句，眼前的人就可以转身就走。可是她今天过来还有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跟她吵架。聂清如只得压下胸口灼灼的怒气，勉强冷静下来，说：“我安排了几个专家过来，都是外科顶级的医生。等下他们就到了，你可以让他们给成大师看看。” 不过两句话而已。她说得分外艰难，好像自己做了多纡尊降贵的事情。第3301章钱和人脉，她都不缺聂清如还不忘强调句：“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在医生上面动手脚。那些专家是正儿八经给成大师看病的…” 乔念手里的打火机‘啪嗒’打开，上面冒出幽蓝色火焰，她倒是眼皮子都没抬，语调清淡，就跟和陌生人说话一样：“条件呢？” “……” 聂清如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差点又冒上来：“我帮你需要条件？别忘了，我是你…” 外婆还没说出口。女生扣上打火机帽，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仿佛在看SB：“我不问第三次。条件呢？” 她这是什么态度！聂清如胸口堵得厉害，嘴唇都在颤，却也知道乔念是认真的，她索性不再伪装慈爱。干脆了当的提出来：“你把ins上的照片删了。另外，跟枢密院说明那张照片是你的合成的。” 她年轻时几乎没留下什么照片，为数不多的照片都被她烧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季情会留下一张，还偷藏起来。当她在枢密院那张拓印的照片下面看到季情留下的to签时，眼皮子都跳了跳。启星前脚才传出在武器展期间偷藏了个女人。后脚乔念就送了这些照片到枢密院。那个女人的照片就算了。可她的照片…… 聂清如想起枢密院那帮人的态度就头痛，眼下只有一个解决方法，就是咬死不承认。另外让寄照片的人站出来背锅，说那张照片是合成的。这样一来，事情也许要有转圜余地。乔念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看到照片上的签名。” 聂清如下意识的蹙起眉头，不怎么耐烦：“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论这个，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删掉ins上的……” “呵！” 女生突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打断她的话。聂清如自己就停了下来，半眯起眼睛威胁的看向她，似乎在说‘又想耍什么花样’。谁知道乔念轻笑过后，看她的表情变得乖戾，浑身充满攻击性看她：“你想把锅都甩在她头上？” “乔念！”聂清如被说中心事，面色微变，冷声警告她别乱说。然而乔念压根不是那种会搭理她的人，直接揭开她的伪善，明晃晃的说：“你为了保护聂启星，想把聂启星做的龌龊事情甩在她头上，然后你们姐弟两跟没事人一样全身而退。” 她冲着聂清如竖起大拇指，嘲讽的意味十足：“你可真行！连死了的人都要利用个彻底。” 她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聂清如这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双眼暗含警告，还没谁当着她的面敢这样说话。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当场捏死这个孽障！乔念倒是不是想出来跟她争论，只是听到她大摇大摆跟自己说这番话，忍不住还她几句而已。 “钱，我有点儿。” “人脉我也不缺。” “至于医生…”说到这里，她停顿半秒钟，半阖眼眸在聂清如脸上打量片刻，冷冷地说：“我找的人来的人，你未必叫的来。” 第3302章薛老问您考虑好没有她说的是仲一流和黄老。成大师要是需要，她可以马上让细腰控准备飞机去接这两位大师过来，还真不缺聂清如上门献的‘好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聂清如听出她画外音，脸色越发不好。外面的人畏惧她，乔念可不怕她，只漫不经心的看她眼，就言简意赅道：“照片我不会删，枢密院那个也别想。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要怎么选？路就摆在你面前。当年你不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权力和地位？现在你也可以继续这么选。毕竟捏死一个聂启星对隐世家族的女皇来说应该只是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没必要犹豫。” 当年的事情被她这么直白的挑开来，如同在聂清如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聂清如脸色青白交加，看她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厌恶来形容，仿佛是通过乔念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种让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扒皮抽筋。 “我是你外婆！” 眼看着女生转身要走。聂清如站在原地大声的提醒她。 “我是你外婆，你口中的那个聂启星是你的长辈！你还有没有人性，没有教养就算了，连良心都没有了吗？” 女生脚步只顿了半秒，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那种态度就仿佛她连刚刚停顿的半秒都不该停留，应该直接走掉。聂清如看着她头也不回走掉的背影，心口那股子郁气愈发的堵在那里，堵得她久久缓不过去。司机接了个电话见她在那里足足站了十分钟也没动，只能小心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女皇，影子在找您。” 聂清如这才动了，死死地看了眼女生离开的方向，转身回到车上，啪的关上门。然后目光凌厉的命令司机：“回去！” * 她说的回去是回聂启星所在的医院。在她还没做出最终的决定前，为了确保聂启星的安全，她让影子24小时留在那里守着，以免枢密院的那帮人背着她替她做出决定。等黑色轿车缓缓地驶入医院的独栋小楼。影子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他看到聂清如的车子停下来，赶紧小跑到后排替人拉开车门。车上的人下来，看得出心情不好。影子也只能低头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女皇。” “你找我什么事？”聂清如连嗯一声的心情都没有，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直接问他。影子跟在她身后：“枢密院的薛老刚刚要来医院看启少，我把人拦住劝走了。但是他说过会儿还会再过来，我怕您不在，他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聂清如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他，显而易见的心烦意乱：“他怎么来了？” “薛老就问您…考虑好了没？” “……” 保守派最近都站在她这边。她差点忘记那个老匹夫是以隐世家族为重，而不是以她这个女皇马首是瞻。现在出了这种事，难免要逼她赶紧做出选择。聂清如只觉得胸口堵得那口气越发的堵得她心浮气躁，还从没被谁逼到这个地步。第3303章聂启星爱上自己的亲姐影子见她脸色不大好，又微微抬头询问：“女皇，乔念怎么说？她要是肯配合，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知道乔念在ins上发了女皇的老照片。前脚才传出启少在武器展期间偷藏的女人。这个节骨眼上，乔念发的这个照片几乎是致命的！因为一旦枢密院的人看到那张季情小姐保存的女皇的老照片，就会立马发现——启少藏起来的女人像的根本不是季情小姐，而是年轻时的女皇！女皇和季情小姐虽然是母女。但是两人还是有细微的不同之处。比如年轻时的女皇更霸气、更冷漠、身上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是典型的冷美人。而季情小姐更温和、更书卷气。启少藏的那个女人与其说跟季情小姐有三分相似，不如说跟年轻时的女皇有八分像！也就是说…启少对女皇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影子一想到这个就头痛。他偷偷瞄了眼走在自己面前的人。毕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哪怕女皇保养的很好，从来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很少有需要自己动手的地方。可是时间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的细纹都是岁月的痕迹。只是她和乔念属于相似的人。个人气场太强大。这种人很容易让人在第一眼忽略掉她们的年龄，下意识的折服在气场中。他不知道启少什么时候对女皇产生了畸形感情。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女皇和启少之间不可跨越的年龄差。两人还是亲姐弟！同父同母！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在意识到照片上的秘密时，反应会那么大，枢密院那边更是逼着女皇赶紧做决定。女皇是隐世家族的象征。他们不会容许女皇身上有这样子的污点存在。所以如果乔念配合还好，他们还可以咬死不承认，然后把启少喜欢的人推到已经死掉的季情身上。若是乔念不配合…… 那么女皇就必须为了保全隐世家族和自己的声誉，处理启少。而遮掩这种丑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心思不正的那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乔念这次一步一步把他们当猴耍，手段凌厉的不像是才20岁，实在是太可怕了。怪不得女皇经常说她像极了当年的季老爷子。不过影子还抱有一丝幻想：“您是她外婆，又亲自去找她，还愿意低声给成大师找医生。她应该不会揪着不放…不至于真要启少的命。” 这时聂清如总算说话了：“…她当然不会要启星的命。” “那就好。”影子刚松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聂清如压抑着冷冰冰的口吻继续道：“她要的是我亲自动手。” 影子瞳孔地震，心口一凉，一桶冰水兜头泼下来，下意识就问出口：“那女皇您……” 他想知道女皇会怎么选择。启少还是…… 聂清如眉头狠狠皱起来，表情阴沉的可怕，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问题，而是说：“先去看看他吧。” 影子知道她说的是聂启星，然而心脏却砰砰直跳，漏了两拍。女皇不会…… 然而聂清如已经往前走了。他只有亦步亦趋跟上去。第3304章我还不信自己只能被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聂清如走到病房外面就停下脚步，站在门外，并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影子跟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才敢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女皇，您不进去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聂清如站在门口，可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房的一部分，聂启星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像是没有生气似的。她没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影子注视下，转身往外走。 “女皇。” 影子心跳的更快，不由得叫她。聂清如只给他留了个背影，头也没回，不过还是理他了，语调冷肃到极点：“我还不信自己只能被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 她要再想想办法。 * 接下来两天。乔念都没有再收到跟聂清如还有枢密院相关的消息。不过因为她发在ins上那张照片，之前被聂清如压下去的热度又逐渐起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秦肆这两天也有上网，大概知道乔念想干什么了。他眼看着时间都过了两天，聂清如和隐世家族都没有新的消息传出来，有点替乔念着急。趁着乔念跟叶妄川来医院的功夫。他找到乔念，把人拉到一旁，神情凝重的问道：“乔妹妹，那个照片的事……” 女生还是戴着鸭舌帽，混不吝的态度。随意的靠在墙边上，冷白的手抬了下帽檐，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问自己什么。 “不急。” “额…”秦肆不理解，这怎么能不着急呢！乔念倒是风淡云轻，指尖摸到兜里的银质打火机慢慢摩擦了下，勾起嘴角，挺燥的弧度：“好歹是隐世家族的女皇，怎么也得拖个两三天。” 她从来没有看不起聂清如。聂清如能成为隐世家族的象征，凌驾在其他人之上，多少有点手段在身上，不至于就轻易被逼进死胡同。但是聂启星这件事几乎无解。聂清如就算再折腾，最后还是要面临一样的选择。选聂启星？还是选自己！秦肆狐疑的看她一眼，但看乔念似乎不想往深了说，他就没有再追问下去。正好顾三这个时候跑出来，兴高采烈的说了声：“成大师醒了！” 走廊上的人。包括薄峥、罗青他们在内都浑身一震，赶紧的往病房方向走去。乔念也不耽误，跟秦肆说了一声。两人也先去成大师的病房。 …… 成大师这次伤得很重，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身上还插着呼吸机，手背上也在吊点滴，说是醒了，其实只是睁开眼睛而已。他眼神看得出来还很迷茫。不过在看到乔念和叶妄川进病房的刹那，病床上躺着的成大师眼神总算聚焦一点，费力的张嘴在说话。 “行…” “您老说什么？” 成大师嘴唇干裂，努力地张嘴，但说的话十分的模糊，不怎么能听清楚。罗青急得满头大汗，回头问其他人：“成大师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第3305章还在做梦呢薄峥也没听清楚，就眉头紧蹙站在病床边上。乔念倒是听清楚了个字，心念一动，猜到他老人家说的是什么。身旁有人比她更快走过去，坐在病床前握住老人的手，沉声道：“行李没丢，电脑里的数据也在。” 成大师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再紧绷，费力的看向病床边上的叶妄川和乔念，嘴唇瓮动。这次能通过他的口型大概判断出他在说什么。 ——谢谢。成大师从突然中刀，到自己意识陷入半昏迷再到现在刚清醒，全程都没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在乎的只有行李里的电脑数据。这些数据是他耗费半生钻研出来的，就怕落到京市以外的人手里。其他的，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他守护的东西重要！乔念想起他半昏迷的时候还在惦记行李和数据，胸口闷得慌。就握紧手，垂下眼睑，敛起眼底的戾气，温声说：“您老放心吧，我一定给您个交代。” 聂启星和隐世家族那些人不总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与众不同，可以随意的决定别人的生死。这次换过来了。他们要被别人决定生死，这些人还能淡定吗？ ** 聂清如整整两天两夜没休息好。每次一合上眼睛，要不到一个小时就会醒过来，偏头痛的毛病更是发作的严重。眼看着两天下来，事情没有半分进展。哪怕是她，也难免烦躁又低沉。 “女皇。”影子这时进去，看到坐在那里揉太阳穴的人，有些担忧的询问道：“您老毛病又发作了？” 聂清如却不在意的抬手，看向他问：“大主教那边怎么说？还是那个态度？” 影子自己也是两天没合眼，闻言不敢看她眼睛，半跪在她面前，羞愧的埋下头：“是我没用。” 那个老狐狸！聂清如偏头痛的更厉害。她没时间去生气，拢了拢头发，又问：“薛老呢？” “他中途来找过您好几次，还是一直在催您赶紧做决定…”影子声音干涩艰难。聂清如连呼吸声都被无限放大，烦躁又冷漠的扯动嘴角：“呵，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影子知道自己不该说，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女皇，要不您再去求求她？” “……” 她是谁，不言而喻。聂清如眼皮子抖了抖，倏然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子后背绷成一张弓，顶着压力继续道：“这是唯一救启少的办法！除非她肯松口……” 只要乔念肯松口。他们还能把事情甩在死了的季情小姐头上。启少还要一线生机。影子当然不认为自己做法是对的，只是人有远近亲疏。他看着启少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再有就是季情小姐毕竟死了这么久了。名声什么的，对一个去世的人来说也没那么重要。起码没有启少的命来的重要。影子声音嘶哑的哀求：“您是她外婆，只要您肯好好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第3306章他们想多了，念姐早就拉黑了聂清如想起那张桀骜的脸，和那双跟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就厌恶到看都不想看。可是现在却还得给乔念低头。聂清如抠紧手指，久久的没动。影子眼睛微红，情绪波动的厉害：“女皇，您从小看着启少长大，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他是您弟弟，也是您半个儿子。哪怕启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可以事后教训他，打他，怎么都可以…可是这次您要是不救他，他就…没有退路了！” 聂清如闭了闭眼：“把我手机拿过来。” “您是说…”影子大喜过望，不敢耽误，赶紧找到茶几上的手机轻手递过去：“女皇。” 聂清如拿过手机，唇绷成一条直线，到底还是翻出两天前联系过的电话，迟疑许久打了过去。她本来在心里琢磨要说些什么才能让乔念松口… 然而还没等她想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说。手机那头就传出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聂清如第一反应是错愕，旋即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拖黑了。她面色迅速沉下去，眼神狠厉，猛地起身将手机甩在地上：“她是想气死我！” 她这样的人，别说一个成大师，就算死的是聂家的人，也未必能在她心里荡起一丝涟漪。更别说成大师还没死。她怎么也想不通乔念怎么就必须要聂启星给成大师偿命。 “一个是无关紧要的外人，一个是她血缘至亲的长辈。她倒是够狠毒，非要气死我才满意。” 聂清如哪怕气得手指尖都在颤抖，可乔念把她拖黑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偏偏这个时候，她甩在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影子替她捡起手机送过去。聂清如本来以为是乔念的电话，还有点波澜，等看到上面的号码，一颗心急速往下坠。不过还是得接。 “枢密院答应给的三天时间只剩最后一天，女皇您请尽快做决定吧。” 那头的人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在她开口之前，又提醒她：“这几次枢密院内部已经对您的决策产生了质疑，有人开始提废除女皇制度了。” “要是您不能维护隐世家族的声誉，那么女皇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女皇是隐世家族的象征。可要是沾染上那种丑闻，那么聂清如这个女皇就没有存在的意义。枢密院是不能凌驾在女皇的头上。可是要是枢密院集体投票决定废除女皇制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聂清如明白对方的意思。对方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她跟聂启星只能选一个，并且必须尽快做选择，不会再让她拖下去了。可是那是她从小养到大，养了三十年的弟弟。亲弟弟。聂清如喉咙滚动，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自己还做不了主的日子，也是这样子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了。” ** 隔天。聂清如去了趟聂启星所在的医院。之前几次她都没进去。这次却走进了病房。整整三天聂启星的病房除了医生和护士外，都没有人来看他。第3307章聂清如已经做了决定他自己也不清楚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疼，可这些都比不上那天聂清如在酒店看他那种失望的眼神来的刺痛。 “药换好了，病人要多注意休息。” 医生给他换了药，叮嘱了几句。聂启星没有理，连眼神都吝啬给一个，仿佛这些医生护士不值得他理会似的。医生习惯了他这种高傲的态度，尽职尽责把自己该交代的交代了，就和护士一起整理好东西拉开门出去。迎面就碰到站在病房门口的人。医生愣了下，还是喊了声：“聂女士。” 聂清如问了句：“人怎么样？” 医生知道她来头不小，具体什么人，他也不清楚也不想去打听，就客客气气的说：“病人身体在好转当中，只是腿…” “你说。” “他的腿本来就受过伤一直没好，按说如果他好好复健，将来还有下地行走的可能。” “但是他还没好又受伤了，导致他腿疾越发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就算能…也恢复不到多好了。” 聂清如最早就知道聂启星的腿会留下终身残疾。专家当时就说过，哪怕复健后最乐观的结果，也是轻微跛足。可是现在…… 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聂启星将来再怎么恢复也得落个重度残疾，将来可能跟陆执一样，一辈子都离不开轮椅。她的接班人…可以是个轻微跛足。可要是聂启星彻底残废了…… 聂清如揉了下眉心，挥手让医生先走：“我知道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理疗车走开了。影子隐隐的猜到她的心思，心跳得很快，张嘴就说：“启少还年轻，这些医生不行，总有可以的医生。” 这次聂清如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 “出去。”聂启星躺在病床上，以为又是医生进来了，冷着脸烦躁的呵斥。然后就听到影子的声音：“启少，是女皇来看您了。” 聂启星原本没有神采的眼睛迅速聚焦，当看清楚自己病床前的人时，强撑着就要坐起来：“姐…你…” 影子看得于心不忍，上前扶住他。 “启少，您小心一点。” “嗯。” 聂启星全程都在看聂清如，并没有往他身上看一眼。他似乎没想到聂清如会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道：“枢密院那边没为难您吧。” 聂清如不知道怎么想，走过去给他掖了下被角，淡淡的说：“没有。” 聂启星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熏香的味道，重重的檀木香味应该属于上了年纪的女人，却又给他无限的旖旎幻想。他从记事起就跟在聂清如身边，一开始自己都以为是她儿子，后来才明白自己是弟弟。明明…弟弟也是血缘至亲。可是他就是产生了一种扭曲的、不能自拔的幻想。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聂清如似乎没看出什么，重新站直了后，突然问道。聂启星眼神一紧，仰头看到她脸上掩藏不住的岁月痕迹，眼神闪烁：“就…一个普通女人。” 第3308章你先走，我有话跟女皇说他从小跟在聂清如身边长大，对自己亲姐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沦般的依赖。可是年龄差到底摆在那里，他也不是真的能接受这个年龄的皮囊。时间久了，他在无意中发现了一张聂清如年轻时的照片。他就把照片藏了起来，开始无意识的根据照片上的人的长相去寻觅猎物。这件事是他最大的秘密。几乎没人知道。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一旦那个女人被发现，他的秘密就曝光了。所以他才不能把那个女人交给自己姐姐。因为宁叔和他姐一旦看到那个人就会发现他的龌龊心思。 “你会为了个普通女人不惜进医院也不跟我松口？”聂清如声音听不出喜怒，十分的平：“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身为我将来的接班人身上容不得半点污点，任何一个污点都可能是催命符！” 聂启星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聂清如这会儿不过是在事后教训他两句。就垂头丧气的说：“对不起，姐。” “……”聂清如眼神讳莫如深的看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接话。聂启星以为她还在生气，又深吸一口气，跟她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您身体不好，不要为我的事情气坏了身体。” 最后这一句是他发自内心的关心。聂清如眉头微微蹙起来，看他的眼神越发的深沉，许久才在影子胆战心惊中弯腰在聂启星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算了。” 聂启星自从最近招惹乔念，就一直走衰运。聂清如很久没有对他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就仿佛又回到以前，他触动般的轻声喊了声：“姐，您…不生我气了？” 聂清如很快收回手，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倒是温和下来，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早点休息。” 聂启星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下来，闻言点点头，冲她笑了下：“您也是。” 聂清如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钟，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影子倒是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感应到什么般，用沉重的眼神回头望向病床上一无所知的人。 “启少…” “嗯？” 聂启星得到聂清如的‘原谅’，心情正好，语调都轻快不少：“什么事，宁叔。” 影子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唇瓣无比沉重，喉咙好像堵着一团棉花，怎么也开不了口。他眼睛渐渐红了。聂启星看得奇怪，刚要张口问他：“宁叔你……” 外面就传出聂清如冷寂却强势的语气：“影子，你还在里面干什么？” 影子浑身一震，往外面望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也不能给聂启星透露一个字儿，短暂的纠结过后，他还是迈着沉重步伐走出了病房。 …… 医院外面。影子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情跟着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前。他眼看着司机替雍容华贵的人拉开车门。聂清如就要上车。他掐着手掌心，还是没忍住，对司机道：“你先走开，我要单独跟女皇说几句话。” 第3309章您真的打算…… 司机尽管十分诧异。可是影子身为聂清如的左膀右臂，说话分量十足。司机只是片刻考虑，就毕恭毕敬的跟两人道：“好的，我就在不远处。女皇和影子大人可以随时叫我。” 影子目送着司机走开，走到不可能听到墙角的距离，这才回头，望向自己跟随几十年的主人。脸颊两侧肌肉都抖动的厉害，第一次产生了怀疑的心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聂清如率先打破沉寂：“嗤，你现在倒是胆子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影子后背一凉，立马单膝跪在她面前：“女皇恕罪。属下只是一时情急，并没有违逆您的意思。” “说吧。”聂清如倒是没跟他计较，坐在车上，只是没关上车门，看他的目光凌厉：“你想跟我说什么。” 影子倏然抬起头，触及她那双沉冷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又缠绕在心口，怎么也开不了口。聂清如等了几秒钟，没等到他开口，脸上的冷笑就散了：“我耐心有限。你要不说就让司机回来。” 影子额头凸起青筋，握紧手又松开，又再次握紧，最后鼓起勇气，注视着她的眼睛：“女皇，您是做了决定吗？” 聂清如原本就淡下去的神情彻底冷透，看他的眼神动了杀心：“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过问？” “可是启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如同儿子般倾注心血的人。您真的舍得牺牲他吗？”影子十分激动道。他不是傻子。跟在聂清如身边几十年，他太了解自己主人的一言一行。如果刚才在病房里，女皇狠狠地教训启少一顿，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起码女皇还愿意保启少。可刚才在病房女皇的态度温和的不合常理，她甚至走之前还轻轻的拍了下启少的肩膀…… 也许在启少看来，这就是亲昵的表现。可是影子十分清楚，当初季情是怎么死的。季情死之前，女皇也是这种态度。一改平日里的严苛，温和的就像是个寻常的母亲。可是…… “女皇，我知道启少这次给您惹了不小的麻烦，可是如果您非要保启少一命，枢密院他们未必敢…”影子语速又快又急，鼻尖泌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不知道是急还是惊怕。然而他还没说完。聂清如就打断他：“够了！” 影子抬起头，怔怔地看她：“您真的打算……” 聂清如眼神锐利的看他：“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走到今天这个位子牺牲了多少，又妥协了多少。” 影子垂下头，无力地说：“我知道。可是……” 可是那是启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实在不忍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不能为了他毁掉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聂清如重重的闭上眼睛，胸口涌上来腥甜味道。她并不比影子好受多少。可是眼下她只剩下这条路。 “我从小培养他，给他最好的教育，给他请最好的老师。甚至为了他能有个安静的环境前三十年都没有将他推到明面上，暗暗地替他扫清前路的障碍…” 第3310章聂清如：那又如何？ “按照我的计划，他明年就该进枢密院。再然后我会公开他的身份，一步一步稳稳地往上走，直到等我百年之后，他能接替我的位子。” 她的计划是这样子。可她没想到中途会杀出来个程咬金。聂清如何尝不气恼。 “你也看到了，别的不说，他的眼睛和腿已经没再恢复的可能，就算我强行保住他，他也不能再胜任我的位子。甚至连聂家家主的位子，他都坐不稳……” 这些当然不是重点。聂清如没说促使她迅速做出决定的最终原因。那就是如果她强行保下聂启星，她这个隐世家族女皇的位置也坐到头了。将来就算还能勉强坐在这个位子上，手里的权力势必被分薄，变成一个空架子。她怎么能容忍自己远离权势中心，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吉祥物？！这才是促使她狠心下决定的原因。枢密院已经给她下达最后通牒，好不容易站在她这边的薛老也一再催促，她必须要表态了…… 影子眼睛充满血丝，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看着居高临下好似没有感情的人，暗哑道：“可是那是启少，您从小看着长大。是您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半个儿子一样的人。” 他以为聂清如起码会有触动，可是他用力的看去，也从雍容的女人脸上看到丝毫波澜。反而是聂清如用冷静的近乎无情的眼神回望他，四目相对，他听到聂清如冷酷的回答。 “那又怎么样。” 影子只觉得这一刻呼吸都停止了。 ——那又怎么样！ ** 次日。乔念早上起来洗了个澡，刚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汽，眼角余光就瞥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没着急看消息，随手揉了几下发梢的水滴，刚把毛巾往茶几上一丢，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叩叩。十分有礼貌的样子。这两天她房间都快成酒店打卡点了，每天从早到晚都有人，其他人就是不回自己房间，非要在她这里耗着。乔念捏了下眉心骨，想着就头痛，还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声：“进来。” 她又想起来这里是酒店，于是自己走过去打开门，迎面就看到门口站着的风姿卓然的男人。叶妄川打量到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件浴袍，懒散又惹眼的样子，深眸一沉，不着痕迹的挡住她：“先进去？” 乔念倒是没想那么多，侧身让他进来。叶妄川进来就站在玄关，都没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掏出兜里的手机，垂眸似乎在发消息。没一会儿。秦肆就收到一条微信。秦肆那头昨晚上打了一晚上游戏，被微信嗡嗡的提醒吵醒，半蒙着打开手机看了眼。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窝草妄爷大早上给他发消息？等他稍微清醒点，坐起来看清楚微信上那条警告，坐在那里久久的没反应过来。一直到手机又瓮动了下。又是一条新消息。第3311章聂启星所在的医院发生了一场意外事故 “妄爷…大清早的抽风了吧？”秦肆确定自己没看错人，是叶妄川的微信号。他嘀咕了声，回了个消息过去。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瞌睡也醒了，一路打着哈欠先去浴室冲澡去了。他进去之前还瞄到墙上挂的钟表上的时间。早上9:15分。啧！这么早。妄爷真特么有毒~！ * 与此同时，另一边乔念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瓶可乐出来，将自己那瓶放在桌上，转头才发现某人还站在玄关那里玩手机。她挑了挑眉，声音有着刚睡醒的沙哑：“喝可乐不？” 叶妄川眉眼微动，手机正好振动了下。他低眸就看到秦肆回他了。他修长的手指在光线晕照下愈发漂亮，回消息的速度很快，言简意赅就回完了。他回完消息，抬眼正好看到女生递过来的可乐，可乐罐上还在冒冷气，一看就是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他顺手接过来，顺带把乔念放在桌上那瓶一并拿走，重新放回去：“空腹不要喝冰可乐。” 他说着重新给女生拿了瓶水，拧开盖子递过去：“喝这个。” 乔念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被人管着，眼看着他没收掉自己的可乐，再递给自己一瓶白水。她只是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来，仰头咕噜噜喝了口水，就懒散的往沙发一靠，漆黑的眼眸深暗，仿佛知道了什么：“聂清如做出选择了？” 叶妄川本来不想大清早跟她说这个，但这个事情还是要让她知道。他措词开口道：“今早上有家医院发生了火灾，火势不算凶猛，很快就控制住了。” “不过不幸的是…有一位病人房间里的仪器过热发生了爆炸，巨大的震荡导致那位病人当场死亡。” 乔念手指握紧塑料瓶身，忍不住发出声嗤笑：“原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聂启星跟季情一样。对聂清如来说，都比不上权势带来的满足感。只是这种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很烦，一股子烦躁冲上心头。乔念皱了皱眉，垂下眼睫：“枢密院那边呢？” “基本上的人都过去了。” 乔念抿了下唇：“怪不得是可以坐稳隐世家族女皇位子的人。” 叶妄川看出她眉骨遮不住的躁郁，将手搭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下，没说话，却是无声的安慰。乔念本来挺烦躁的，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心又静下来不少。她冷嘲的勾了下嘴角，漆黑的瞳仁里没多少情绪：“不知道聂启星最后会不会跟季情一样吃惊。” “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最亲的人会为了权势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手。” 叶妄川知道她说的‘她’，指的是季情。聂启星本来就该死。他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次不是在作死边缘徘徊，只是每次乔念都算给了他一线机会。直到他这次差点害死成大师。第3312章妄爷：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乔念垂下漆黑的眼睫毛，遮住桀骜任恣的眼眸，轻笑一声，摊开双手，挺燥又冷：“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叶妄川突然这时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低下头，跟女生说：“伸手。” “？” 乔念不明就里抬眼，正好撞上他深不见底的幽曈。她顿了半秒钟就不疾不徐的伸出手，张开白嫩的手心，神情是懒倦的，但对叶妄川摆明百分百信任他。叶妄川眸色微动，慢条斯理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放在她手掌心，然后拿开手，声线低醇：“不用管他们怎么想，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乔念感觉到有个轻飘飘的东西放在了自己手掌心，定睛看去，就看到手掌心多出来的一颗糖。糖？他当她是小朋友？她挑了挑眉，还是慢吞吞的收回手，拿起糖果，发现叶妄川给她的还是一颗橘子糖。 “成大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今天转院，秦肆他们都过去了，等下我们去吗？” 叶妄川转移开话题，不想她再陷入聂家那一摊子烂事里头影响心情。乔念撕开糖纸，将橘子糖丢进嘴里，咬着酸甜的糖果，原本心里的躁郁彻底的被甜甜的糖果安抚下来。 “去。几点？” “11点。” 这次订的是十点转院，飞机和京市那边来的医护人员大都是10点左右到，准备一下也就11点了。叶妄川说的轻描淡写，全然忘记他前不久才把秦肆从被窝里挖起来，貌似才9点。乔念咬着橘子糖，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间。 9点20。还有一个半小时可以慢慢过去。 ** 与此同时。 M洲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黑衣黑裤的男人刚安顿好伤重的人，手机就响起来。他为了安全起见，把人藏在一处低洼的贫民区，破旧旅馆几十块钱就可以呆一晚上。狭小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潮湿阴暗的霉味，屋顶还有咚咚咚的跑步声，寒酸的无法休息。这个时候他手机铃声就变得格外的响亮。影子没马上接起来，而是看到来电号码，沉吟片刻跟蜷缩在房间里站都站不起来的人说：“启少，我晚上再找机会来看你。” 蜷缩在木地板上的人好像没了生机，双眼空洞，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话。影子手机还在响。他实在没时间去管聂启星到底听没听到自己的嘱咐，匆忙要走：“你好好休息。”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裤管。然后就是聂启星沙哑的嗓音喊他：“宁叔。” 影子脚步微顿，焦急但是没忍心甩开他：“我真的赶时间，晚点我会过来看你…”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房间里聂启星微弱的声音：“是谁想要我死？” 影子身体一僵，喉结滚动，半天说不出话来。聂启星看着他的反应，抓着他裤腿的手不由得松开，失神般呢喃：“是乔念对不对？她一向看不惯我，这次终于要对我下手了。” 肯定是她… 可是…影子的一举一动和现在的反应都告诉他，那个人不是乔念。而是…… 第3313章你不是说在枢密院的路上聂启星眼前浮现出那人的影子。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是乔念对么？”他手指曲起，用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仰头盯着影子非要个答案不可。影子无声的叹口气，弯腰拍了下他肩膀：“嗯，是她。” 聂启星心脏却抖了一下，露出个比酷还难看的表情，扯动嘴角笑了笑：“我就知道是乔念。” 之前那通电话响了十几秒后自己挂断了。这会儿影子手机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再次响起来，大有必须要他立马接电话的意思。影子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匆忙拉开地上的人的手，跟他说：“记得不要乱跑，等我抽空过来找您。” “…”聂启星闭了闭眼，不知道是没有力气回答他，还是纯粹不想说话。影子也没精力去探究他的想法，被电话催促着拉开门：“我先走了。” …… 这家旅店实在太破旧了，连同整个巷子都毫不起眼。影子匆忙从旅店出来，掏了一沓钱丢给守在吧台口的老板娘：“照顾好上面的房客。” “啊。”老板娘看到钱眼睛都亮了，一边数钱，一边眉开眼笑的说：“您放心，放心。” 影子就大阔步走出旅店，在外面接起电话，快步朝巷子口走去：“…女皇您找我有事吗？” 这附近基本上没有监控，为数不多的监控都是在路口。他为了谨慎起见没有把车开进来，而是放在巷子口不远处的一处绿化带边上。手机那头的人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在哪儿？” 影子隐约有些不安，心跳得很快：“在…” 他还没跟聂清如撒过谎。可这次不得不这么干。影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寻常：“我在去枢密院的路上。” 他为了让自己的谎话不被揭穿，还加快脚步，准备马上上车往枢密院方向赶…… 谁知道就在这时。手机那头传出女人倨冷的声音：“抬头。看看左前方！” 影子下意识的听从命令抬头往左前方望去，引入眼帘的是聂清如平常的座驾，黑色轿车线条流畅，正静静地停在距离他不足500米的距离。司机就站在外面，此时正看向他的方向。女皇？！与此同时，车门打开了。后面坐着的人手拿着手机，凌冽的目光穿过巷子口稳稳的落在他身上，就仿佛早就在这里等很久了。影子刹那间被冷汗打湿后背，双腿如同灌铅般无法挪动脚步。聂清如通过手机冷冷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影子这才醒过来似的，赶紧的往她那边走去。 …… 500米路短的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影子就走到那辆豪车前面，唇色泛白，二话不说单膝跪下去。 “女皇。” 聂清如淡淡的扫了他眼：“你不是说在去枢密院的路上，这条路貌似到不了枢密院。” 影子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哑巴了？” 聂清如眼皮微耷，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上的人。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第3314章聂启星彻底下线 “女皇…” 影子羞愧的低着头。聂清如不想跟他计较，抬起手，做了个朝下的手势。司机很快领会到她的意思，一脚深一脚浅的朝着影子来的小巷子里走去，腰间鼓囊囊的显然带了家伙。影子看着他跟自己擦身而过，霍然抬起头，眼睛都红了，哀求坐在车上的女人：“女皇，您放过启少吧！” 聂清如不为所动，好像聂启星已经不能再激起她心底半丝涟漪：“我早就跟你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不是不放过他，而是他继续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一个终身残废是不可能继承我的位子！” “我就算保下他，将来他也会成为我的累赘。” “我身边不能有他这样子的软肋存在，否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软肋对我来说多致命。” 影子当然明白她坐上现在的位子吃了多少苦，又有多么不容易…外面多少人虎视眈眈想要将她拉下来。可是…… 那是启少啊！女皇难道就一点都不伤心？聂清如扫了他一眼，仿佛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说：“我要是拘泥在这些感情里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女皇……”影子还想再求她。就被聂清如无情打断道：“本来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轻松‘离开’，偏偏你非要背着我做了多余的事。现在他多承受一次痛苦也是你的心软造成的后果！” 影子被她说的脸一白，嘴唇也哆嗦起来。他低着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人，好半天才憋出来句：“女皇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聂清如眼里掠过一丝怜悯，淡漠说：“你跟了我几十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那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影子问出心底最想问的问题。聂清如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居高临下又轻蔑；“我怀疑的是愚蠢的感情！”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影子会背叛她。可是她也清楚再厉害的人也会被感情左右，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影子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想办法求她放过聂启星，临到头却又表现得很平静的接受她制造‘意外’的做法。从那一刻开始她就警觉了。事实证明她也没猜错。影子果然背着她搞了一出偷梁换柱的好戏。 “要是放在以前，我会默许你这种做法。只是你忘记了，我们之前才用过一次这个戏码。这次大主教一定会仔细的检查清楚…” 聂清如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不能再失信于枢密院了。” 她不能再被枢密院那帮老家伙抓住把柄，所以这一次聂启星必须死！影子微微张嘴看着她，却久久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时。聂清如带来的司机慢吞吞的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影子看到他手上染上了鲜艳的红色，眼皮子重重跳了下，就听到对方恭敬地对车上的聂清如道：“女皇，已经处理好了。” 聂清如这时才闭了闭眼，脸上流露出片刻的疲惫和悲悯，吩咐司机：“给薛老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 第3315章还好意思质问念姐 “好。” 司机走开去联系枢密院的人。影子一股凉气从脚窜到头顶，后背早已经湿透，冷风吹过，骨头缝里都穿过风。他无法指责眼前的人，可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许久许久，他才赤红着眼睛说：“女皇，启少才三十岁。” 聂启星才三十多岁，正是人生最耀眼的年龄，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才三十出头，人就没了。聂清如微凉的眼眸里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想到另外一个更早离开人世的人。她背靠在皮座椅上，身姿放松，语调冷漠又阴鸷的说：“你要恨就恨那个逼着我做选择的人。” 如果不是乔念步步紧逼，她也不至于被迫牺牲启星。毕竟是她从小养大的亲弟弟，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哪怕将来他成了个废人，她也愿意给他口饭吃。可是一切都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她不能为了个没用的棋子毁掉整盘棋。聂清如手搭在座椅边上，手指轻叩几下，思索片刻，想到什么般跟他说：“你去通知下聂家那些人。” 影子不明就里看她。聂清如这会儿还笑得出来，嘴角勾起个讥笑：“我的好父亲和好哥哥不是一直想要启星失去继承权吗？现在好了，他们得偿所愿。不过我估计他们高兴不起来……” 聂家那些人还指望能用聂启星牵制她。他们一边不希望聂启星继承聂家，一边又希望聂启星能成为她和家族之间的情感牵绊。现在好了，人没了。她的好哥哥、好父亲一定会又失望又愤怒，肯定会调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乔念砸坏了他们的如意算盘，以她那位好父亲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算了。司机这时走了回来。 “女皇，枢密院的人马上过来。” “嗯。” 聂清如唇角的讥笑都淡了下去，又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 ** 成大师住的私人医院门口。一辆低调的奔驰刚刚停好车。叶妄川取开安全带，侧脸跟身边的女生说：“到了。” 乔念一路上都在玩手机，听到他说到地方才抬眼看了下车窗外，准备把手机放下。正好这时一个短信发了进来。又是M洲的号码。她漫不经心的点开看了眼，直接拖黑。之前她就拖黑过聂清如的号码，聂清如应该是发现了，所以换了个号码给她发的消息。短信里倒是没说什么。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质问的口吻问她——“你满意了？” 对于这种傻B消息，乔念压根没有要回的意思。她只是给了选择。聂清如可以有两种选择，是她选了权势，最后又用这种怨恨的口吻问她满意不满意，真就挺没意思的。叶妄川已经下车，走到她这边帮她拉开车门。乔念揣起手机，麻利的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紧接着下车。薄峥的电话正好打过来。叶妄川看了眼医院大门，随手挂掉，然后跟下车的人道：“医生估计来了，我们走吧。” “唔。” 乔念没意见，跟他肩并肩一起进了医院。第3316章正在讨论念姐医院里，秦肆、薄峥他们早就到了。一行人正凑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内容还是跟乔念有关系。 “我听说昨天医院发生了一场火灾，有人在火灾中不幸丧生。”薄峥突然提起来。罗青大大咧咧：“队长，你什么时候关心起M洲的事情了。” 薄峥抿了抿唇，眼神微闪，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他们两个的话引起了其他人关注。秦肆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竖起耳朵听到薄峥说的火灾，马上就往他那里瞧了一眼，明显有些疑惑：“薄叔，那个火灾有什么不对吗？” 薄峥平静的跟他对视一眼，说：“也没什么不对，我问了M洲的熟人，说是已经判定为意外事故。” “那…”秦肆可不觉得他是个无聊的人，还会关注这些不相干的意外。顾三他们也在看薄峥，总觉得他还有重要的话没说完。果然。薄峥没绕弯子，一张成熟英俊的面庞十分沉着稳重，顿了顿说：“这个火灾没什么好在意，但是火灾中不幸遇难的那个人挺值得玩味。” 秦肆皱了皱眉，张嘴。刚要问他：谁呀！薄峥就扫了一圈走廊上的人，人靠在墙边上，薄唇上下一碰：“聂启星。” “窝草！”秦肆没忍住：“你说聂启星他…” 薄峥从裤兜里掏出烟盒从里面倒了一根烟出来咬在嘴上，刚要拿打火机，闻言淡淡的看他一眼：“他死了。” 秦肆这下呆了。聂启星死了？不止秦肆傻眼，顾三等人都傻了。罗青和九所的人更是没有跟上节奏，互相看彼此一眼，都从对方的瞳孔中印出自己震惊的表情。聂启星是聂清如公开表示过看好的接班人。他们这次来M洲也算见识到传说中隐世家族的冰山一角，知道其背后更深的力量。就这样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意外没了’。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罗青蹙起眉头，第一反应就是焦灼的问薄峥：“隐世家族那边什么反应？他们…” 薄峥拿出打火机，低头点烟，靠在边上抽了一口烟，轻袅的烟雾笼罩在他挺阔的眉骨。他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顾三，突然问道：“叶少最近没叫你办事？”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顾三身上。顾三顿时手足无措，一脸呆愣，然后摇摇头，很肯定的回答：“没啊，妄爷最近挺安静的在酒店里哪儿都没去。” 秦肆收回目光，马上get到薄峥的意思，怔了怔说：“你说聂启星的死跟妄爷和乔妹妹有关？” 他记得之前两人提起过什么照片。不过一个照片而已，不至于要了聂启星的命吧？再说乔妹妹和妄爷这几天都在酒店没出门，就这样还能整死聂启星，这也太…… 他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身上冷，抱着手臂搓了搓，人都麻了：“这也太牛P了。” 薄峥单手夹烟，跟他关注的点不一样，颀长的身子靠在墙上，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是觉得看他们的反应，成大师这次被人偷袭应该跟聂启星脱不了关系！” 第3317章有人被吓到了他跟乔念不算特别熟。只是接触过几次。乔念的性格他拿不准。不过他认识叶妄川。自己侄子跟叶妄川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他以前没少从薄景行的口中提起过这位叶少。叶妄川在京市出了名的难惹。但叶妄川并不是那种会没原因去折腾一个人的人。如果他对谁动了手，只能说明那个人做了该死的事情。譬如这次…… 聂启星突然猝死。他总觉得跟成大师这次遇袭有脱不开的关系。走廊上众人一片安静，主要谁也没把两个事情联系到一起去想，因为乔念也没跟他们提过查到害成大师的凶手。相比起秦肆他们对隐世家族还比较了解。九所的人大部分对这些不算特别清楚，姜天治就低声问身边的人：“你知道他们说的这个隐世家族是怎么回事嘛？” 于文浩脸色有些苍白，心不在焉的低下头：“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其他人提起过一两次。” “哦。”姜天治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也懒得去打听，就收回视线继续听秦肆他们讨论去了。秦肆听了薄峥的分析也觉得有可能跟乔念有关系。跟薄峥聊了几句。只有于文浩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想起自己之前也招惹过乔念，并且不止一次惹得乔念不快，甚至后面他被老师冷落那么久…应该都跟乔念脱不开关系。聂启星招惹了乔念就意外死于医院火灾，那他呢？他也不小心招惹了那个女生，不会也是一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于文浩除了隐隐的后悔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久久无法冷静下来。他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在讨论聂启星死的多么憋屈，就好像看到将来的自己，突然没了听下去的心情，匆忙跟姜天治道：“我去趟洗手间。” “医生马上过来了。”姜天治好心跟他说。于文浩脸色极差，头也不回：“我马上回来。” 姜天治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闪过一丝奇怪，却没有特别的往心里去，就没管他了。 …… 于文浩逃离走廊后，脚步就慢下来。他也不是真想去洗手间，只是说都说了，只得慢吞吞往那边走。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其中要路过电梯。他正好从那里走过，电梯门就打开了。于文浩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女生，瞳孔微震，脱口而出喊出来：“乔，乔念。” 戴着鸭舌帽的女生听到自己的名字，路过他的脚步微顿，抬了下帽檐，点墨的眸子就看到他。乔念似乎是认出他来，单手插兜，挺淡定的问道：“医生还没来？” 于文浩想起他刚听到的八卦，猛地回过神，再看女生的眼神变得复杂防备，微微往后退了半步才说：“额，嗯，还…还没来。” 乔念打量了他一眼，并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于是从他身边走过：“谢了。” 于文浩目送她往成大师病房走的背影，盯了足足三秒才收回视线，然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一道锐利的目光盯上了。第3318章好巧，我也很穷他跟随第六感看过去，立马撞进一双充满审视的深眸。叶妄川竟然还没走。于文浩后背马上冒出一层薄汗，害怕自己刚才不自在的反应被发现了，于是眼神闪避开，匆匆说：“我去洗手间了。” 叶妄川一向矜贵懒散，从来不属于那种攻击性很强的气质。他看着于文浩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染上丝兴味。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要问个清楚，而是看着于文浩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转角，他抬脚跟上了女生的方向。 …… “妄爷！”秦肆正在跟乔念说话，抬头看到他来了，马上喊他，走过去拍了下男人肩膀，就说：“我们正在说你。” 叶妄川瞥了眼他拍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懒洋洋收回目光：“说我什么。” “说你…”秦肆差点就说漏嘴。他好在反应过来，偷瞄了眼准备去病房的乔念，张嘴就改口：“说你怎么跟乔妹妹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转正。” 乔念本来一脚已经踏进病房，但还是听到有人在后面说起自己的名字，缓缓回头给了秦肆个：“？” 秦肆自己也尴尬的摸了下脖子，但是话是自己说的，怎么也得圆过去，就应上乔念的目光，干咳一声：“那啥，妄爷之前不是实习期吗？三个月实习期过了，也没见你们说转正的事。所以妄爷现在算转正了还是实习生啊？咳，我就纯好奇~” 叶妄川挑眉，似笑非笑的回了句：“你还挺会好奇。” 秦肆看都不敢看他，自己也唾弃自己脑残怎么想到用这个话题来转移注意力。真就特么自己给自己挖坑。他正在想要怎么合理的圆过去，就听到自家妄爷慵懒沙哑的问了句：“所以乔神，我这算转正了么？” 乔念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撩起轻薄的眼皮，看他的眼神透着大大的无语：“看你怎么想。” 叶妄川挺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当着众人的面轻轻一笑，喉咙滚动：“要不改天请客吃个饭。” “……” “转正宴！” “……” 他眼底含情，明明就是半调侃的语气，声音里却裹挟着小钩子的撩：“毕竟是吃软饭的，乔神应该不介意请客吃个饭吧？” 窝草… 秦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硬生生被塞了一嘴狗粮，脸都绿了。但是话是他提起来的。现在被精准塞了一嘴狗粮，也只有干咽下去。乔念也是用那种惊愕+大无语的表情看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秒，才收回视线，挺燥的抬手压了下帽檐，漫不经心吐出一个字：“穷！” 叶妄川大概是故意招惹她，顿时笑了，跟她一样慵懒的语调，挺不要脸：“好巧，我也穷。” 秦肆和顾三他们的表情变幻不定，睁着眼看两个大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装穷。一个比一个说得出口。妄爷和乔妹妹穷？呵呵，一个是靠买药就够挣花不完的钱的大佬。另外一个…光一个叶家都够妄爷造作八辈子，更别提他手头那些赚钱的生意。秦肆这下不止郁闷还扎心了。第3319章哪怕是隐世家族也得给他们个交代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心肌梗塞，赶紧催女生进去：“乔妹妹，你先进去看下成大师吧。” 乔念本来就不是那种在人多的时候话多的人，刚才正好不知道怎么接，秦肆给她找了个台阶，她点了下头，就先进病房里了。外面。秦肆看女生进了病房。他才转过头，无语道：“我说妄爷，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自己穷的？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好像就没穷过。” 他刚说穷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叶妄川没理他，走到薄峥面前，问了下医生走到哪儿了。薄峥跟他说马上到。他就走到一旁去打了个电话。 * 京市。叶茂山一接到他电话就蹦起来：“你个臭小子总算想起来回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想不起来了。” “之前忙…” 叶茂山听到这个就来气：“你什么时候不忙，我就没看你在家里待过几天！”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没有忍心继续训下去，定了定神，问他：“成大师情况如何？” “没有生命危险，马上就回京市了。”叶妄川一如既往地沉稳从容。叶茂山悬起来的心多少放回去点，揉着眉心，走到花园里，压低声音问他：“你查到是谁做的没？” 他以为叶妄川肯定查到是谁做的了。谁知道手机那头的人只是冷静的说：“不知道，不过大概猜到是谁。” 只是猜到？叶茂山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们查到了幕后的人，能给对方个教训，起码这样成大师也不用白受罪。但是他也没说什么：“那你们早点回来，成大师的事，我会叫人慢慢查，总能查出证据来。” “捅刀子的人还没找到，幕后的人不用查了。”叶妄川没跟他提聂启星的事情，毕竟这牵扯到聂清如。聂清如又是乔念名义上的外婆。这个说起来就太复杂了。而且乔念既然不打算认下聂清如，那么也没必要跟叶老爷子他们说起这层关系。叶茂山本来想问他怎么不查背后的人，转念就想起处处刁难他们的隐世家族。他大概猜到这里面有隐世家族参与其中。他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跟念念会和成大师一起回来吗？” “看吧，我们可能会晚半天。”叶妄川给他说了个大概时间，不过没把话说死。叶茂山知道管不住他，也猜到他们晚这半天多半还是为了成大师这次的事，于是也不多说：“自己注意安全，还有保护好念念。” “好。” 这次叶妄川倒是答应的很利索。 “回来跟您说。” 叶茂山嗤了一声，心里有气，可又真心疼爱他，还是说：“回来我让你小姑去接你们。” 那边应了声就挂了电话。叶茂山这边放下手机，想了想，还是给卫明轩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你有时间么？我们出来聊下成大师的事。” 也不知道卫明轩那边说了什么。叶茂山放下手机后，表情明显变得严肃许多。成大师是九所的人。这次被人在M洲这么明目张胆的捅刀，不管怎么说，京市这边不可能没点反应。他们也不是那种会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的人。哪怕是隐世家族，这次也得给他们个合理的交代！第3320章聂清如要打压京市枢密院。议会堂里鸦雀无声。聂清如端坐在最上首的位子，指骨正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嗒嗒嗒。一下又一下。她发出的响动不大，却每一个都叩在在场的人心头上。昆廷坐在她左手边，身上裹着诸红色教廷袍子，宽大教袍将他挺阔身形笼罩在其中。他一双眼睛精光毕现：“女皇，您刚提出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这也是议会堂里大部分人的看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聂清如的身上。毕竟一分钟前，聂清如当众提出来要打压京市的各方资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昆廷也是就事论事：“您要坚持这么做，很容易激怒京市。别忘记了，我们也需要京市的稀土资源！” 只见聂清如稍微动了下，侧身抬眸看他一眼。口气冷的如同冬日清霜：“你的意思是我还该亲自给京市道歉？请求他们原谅？”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昆廷没有直面她的锋芒，而是尽可能的说服她：“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京市那边闹僵。” 聂清如眯起眼睛跟他对视，缓了口气，语气不善地说：“大主教要搞清楚，不是我要跟京市闹翻，是他们要跟我闹翻！” “我是隐世家族的女皇，代表整个隐世家族。事情已经出了，我也给出交代，他们还要我表态。怎么？我们隐世家族就这么好欺负？” 她扫视过全场，又冷笑道：“还是我们隐世家族没人了？！” 聂清如很少有发火的时候。议会堂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昆廷下意识皱眉，张口正要说话。聂清如拖动椅子发出‘呲-’的声响，打断他：“既然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给了武器展的事情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我就还是隐世家族的女皇。” 她眼梢冷峭：“大主教不要忘记了，隐世家族皇权至上。哪怕是枢密院也没有资格管我的决定！” 她这话说的没错。按照隐世家族的规矩来说，聂清如是有权决定是否针对京市。可是在场的人，包括昆廷在内谁不知道针对京市就是变相的针对那个人——乔念。聂清如打压的不是京市，而是乔念。可双方之前就闹得很难看了。现在继续闹下去，对隐世家族也没好处。聂清如压根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撂下一句，甩手就走：“就这么决定了！” 她身后，影子悄无声息的跟上去。全程都没看议会堂其他人一眼。聂清如一走。议会堂不少人起身离开。昆廷靠在自己位子上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雅各布这时走过去，看到他头痛的在捏鼻梁，担忧道：“大主教，您没事吧？” “嗯。” 昆廷一个抬眼，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青衫老者从自己面前走过，准备离开议会堂。他迟疑片刻叫住人：“薛老，留下聊聊？” * 十分钟后。议会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口，注视着一向站在乔念这边的青衫老者：“女皇要打压京市这件事您怎么看？” 第3321章念姐要秋后算账了薛老眼皮跳跳，掀起眼皮也不跟他绕圈子：“我觉得女皇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雅各布给两人送了两杯咖啡过来，轻手轻脚的放下，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去了。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他立场变化这么大，伸出去拿咖啡的手停在半空中，看他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您什么时候跟女皇走的这么近了？” 保守派跟女皇一向算不上合拍。他这么看似没头没尾一句话，其实就是在问薛老现在的站位。 “你不用试探我。”薛老面对执意，一脸坦荡：“我忠诚的只有隐世家族。” “女皇以前势力太大，为了防止她把隐世家族变成自己的私人武器，我肯定要出手压制她。大主教不是也抱着这种想法，才会成为枢密院的中立派，谁也不沾边。” 中年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不过没有反驳：“薛老现在站在女皇这边是因为…？” “乔念太强了。”薛老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跟他四目相对，直言不讳的表示：“她这种性格要是将来接手隐世家族，对隐世家族无疑是一场灾难，我不看好她继承女皇的位子。既然她将来不能接手隐世家族或者成为我们一员，这样一个人留在外面成为敌人，不如趁着她还小，尽早将她扼杀在摇篮里。就像…我们曾经做过的一样！” 非我同类者，不留！这是隐世家族的做事准则。他不否认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十分看好乔念，甚至有意扶持她上位，在枢密院再往上走几步。可是他在亲眼看到乔念可以为了追查季情的死因跟隐世家族作对，并且好几次差点毁掉隐世家族的声誉时，这个想法悄悄发生了改变。乔念是有一定天赋。当初季情也有天赋，为什么枢密院最终没有选择留下季情一条命。原因很简单——季情不肯为隐世家族做事。一个天才却不肯臣服，还处处跟隐世家族为敌，那么等待她的结果只有毁灭。季情是这样。乔念也是这样。大主教瞬间明白他的想法，沉默许久，并没有像薛老认为的那样也做出表态，而是顿了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知道了。” 薛老看出他还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也没有说什么，精明的眼睛看他说：“大主教，我们不能再任由乔念继续下去了！” 昆廷看着他。薛老没有避开目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势在必得的狠厉眼神可见是下定了决心。幸好这时雅各布接了个电话匆匆过来，将手机交给中年男人，低声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独立洲电话。” 昆廷眼神缓和下来，伸手接过手机，错开眼，恢复了平日里不近人情的冷漠：“我还有事就不留薛老了。” ** 聂启星这次‘意外’，最害怕的还是周铮。他现在完全搞不懂到底是乔念动的手，还是聂清如和背后的隐世家族。自从那天他跟聂启星分开，就一直躲躲藏藏，生怕被人找到。第3322章这个人女皇您也认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持续到现在，他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他连续几天失眠吃不下饭后，还是在傍晚时分从房间出来，戴着口罩和帽子下楼去附近超市买泡面。周铮这次住的是个快捷酒店。酒店毗邻最繁华的商业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只不过周围环境很一般，建筑也很杂乱。和他之前住的星级酒店完全不一样。这里胜在比较安全，又靠近他之前住的酒店，可以随时观察情况，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还能跑。周铮进了便利店拿了两桶泡面付了钱就准备回去。他走出便利店就看到路边上站着个眼熟的身影。那人有一头扎眼的鸟毛，五颜六色的颜色和他邋遢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一见难忘。周铮总觉得有点眼熟，就不自觉的停下来拧眉看了路边上的男人几眼。这时。路边上那个奇怪的男人朝着他走过来。周铮吓了一跳，本能想跑。不过他没来得及就被人抓住肩膀，迎面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强做镇定：“你谁？我们认识么？” “啧！”细腰控嘴里砸吧，挺不客气的提醒他：“你不认识劳资，劳资认识你。我特么在马路边上吃了桶泡面，你也要让酒店保安追了我三条街，记得不？” “你是…”周铮顿时想起来了，错愕的睁大眼睛：“那天的乞丐？” 乞丐… 蹲马路边上吃个泡面就叫乞丐？他是不是脑瘫？！细腰控气笑了，旋即面无表情的说：“我们老大要见你。” 周铮心头咯噔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想跑，可是抓住他肩膀的‘乞丐’看着瘦弱，手上劲儿不小，竟然抓的他挣脱不开。眼看着自己挣脱不掉，周铮面色发白，想了想，识时务的问了句：“你老大是谁？” 细腰控还记得他叫保安追自己三条街的仇，跟他可没那么客气，揪着他往路边停的车上走：“你到了就知道了！” ** 与此同时。聂清如的别墅里气氛压的很低。佣人们大气不敢出，尽量的放轻手脚，就怕一个不小心引火烧身。饶是这样，他们依旧能感受到来自聂清如身上的冷意。外面有人进来。聂清如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如何？” 影子身上裹挟着寒气，低头恭敬极了：“周铮已经被人带走了。” 聂清如手里的动作一顿，将茶杯放回茶几上，微微直起腰，目光凌厉看他：“哦？是谁。” 这个答案不用说，也不难猜到。影子：“非法区红盟的人。” “您应该有印象，就是红盟几个主要成员之一，细腰控。” “他在十天前已经出现在M洲，只是红盟擅长通过入侵电脑给自己弄个假身份，所以到现在我们才发现他。” 事实就是，要不是细腰控这次负责去找周铮，只怕他们到现在都发现不了对方在M洲。这就是红盟。聂清如脸颊肌肉抽了下，面色阴翳，垂眼说：“既然是红盟的人，那就是她了。” 第3323章还想顺手给念姐拉一波仇恨乔念是红盟的sun，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算不得秘密。影子抬起头，只看她没有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聂清如手撑着额头，思忖片刻，好像想到了什么，就跟他说：“周家还不知道吧？” “…应该不知道。”周家当然不会知道！聂清如挑起冷肃的眉，嗤笑一声吩咐道：“那就告诉周家一声，省得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她不介意顺手给乔念多拉个仇人。 “…是。” * m国周家。周铮父母在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后，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自己儿子。不出意外的全部石沉大海。周铮电话根本打不通。他们短暂惊慌无措后，又接到那个神秘电话，电话里的人提醒他们周铮在一个叫乔念的女生手上。周家在m国也算有一定的人脉关系，生意做的很广，不然也不会接触得到聂启星。周父很快就根据提示查到了京市以及乔念能查到的那部分信息。 “京市的人，18岁之前都在绕城生活，两年前才被接到京市江家…”他们能查到的东西不多。周父虽然不明白乔念为什么会带走周铮，可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考虑，马上就动用家里的一切关系去联系京市那边。 …… 成大师所在的私人医院。成大师已经由京市那边的医生负责转移上专机，飞机一个小时前起飞，已经回京市了。乔念留在医院拿成大师这几天的就诊资料，打算带回去一并交给京市那边叶老爷子他们给成大师找的医生。她才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碰上九所的人。 “乔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姜天治是个有话说话的人，没什么心眼，也不怎么绕弯子。成大师一走，他们这些人也着急回去。毕竟武器展已经完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义。况且大家伙儿都担心成大师的身体，当然是回到京市去医院里轮流照顾更放心。于文浩夹在人群中十分不起眼，但他却时不时用那种害怕中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乔念。他现在一看到乔念就想到得罪过她的聂启星的下场，又联想到自己身上，那种不安就愈发强烈。不过没人注意到他就是了。乔念也没注意到人群中的于文浩脸色不好。女生抬手拉了下鸭舌帽，将手里的文件收好，就说：“快了。” 姜天治不知道她说的快了大概是多久，正要上前再问清楚。乔念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没拿东西那只手单手插兜，撩起眼皮看他：“我在找个人，等我找到问清楚就走。” 姜天治不明就里：“乔小姐在找什么人？” 乔念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叶妄川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直接越过姜天治等人，走到女生面前替她拿手里的文件，低眸说：“细腰控回来了。” 乔念挑眉，没想到他还挺快。她也就没心情跟姜天治等人浪费时间，转而跟叶妄川道：“走吧，去看看他。” 两人肩并肩离开，把姜天治等人甩在身后…… 第3324章我说带你来看脑科，你信吗？ “你们是谁？” “你放了我。” “我叫你让开！” 成大师所在的病房里，周铮像没头脑的苍蝇一样面红脖子粗的想要冲出去，只可惜每次都被门口的保镖拦下来。他手机被没收了，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就想起聂启星，一颗心就跳动不安，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带到医院来做什么。”周铮掐着手掌心，努力镇定下来：“你就因为泡面的事情？我可以赔给你，十桶？不，你要多少我赔你多少。” 细腰控本来玩世不恭的靠在门边上玩手机游戏，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聒噪个不停，再一听他说要赔偿。抬头就笑了。口气挺不好的：“你看小爷像是买不起泡面的人吗！” 周铮欲言又止的看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你看起来过得不大好’‘挺像的’。 “你还是闭嘴吧！”细腰控顿时笑不出来了，很想在乔念来之前干脆抽死他算了。周铮咬牙：“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带你来看脑科，你信吗？”细腰控没好气的反问他，旋即道：“我来的路上就跟你说过老大要见你。你来这里就开始嚷嚷，是脑子不好还是耳背？” 周铮见他态度不好，尽管被怼的面红脖子粗也不敢继续招惹他。他也就安静了几分钟时间。细腰控游戏还没开始。周铮又在他面前哔哔：“你们老大是谁？她为什么要见我。是不是和…” 病房里那些仪器还没拆除。里面除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外，那些来不及拆走的仪器时不时还发出‘滴滴’声。这些声音落在本来就心虚的周铮耳朵里无疑是变相的折磨。细腰控掏掏耳朵：“啥？” 周铮自己心虚，不敢看他眼睛：“没什么。” 他想起聂启星，还有之前聂启星吩咐自己做的那件事…… 细腰控懒得理他，又继续专注玩起手头上的游戏。周铮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彪形大汉，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失魂落魄的走回病房里。病床已经清空，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单和被褥。他现在心里有鬼，压根不敢靠近病床，于是在角落找了张探视用的椅子远远坐下。心里翻江倒海的猜测这次要见他的人到底是谁。莫非是隐世家族的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铮自己就否认了。他跟在聂启星身边也有小半年时间，见过隐世家族的人处事手段，那些人高高在上惯了，对待不是隐世家族的人可没这么客气。周铮眼皮直跳。不是隐世家族的人，那是谁？就在他自己都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他听到那个‘乞丐’叫了声：“老大。” 周铮赶紧抬头紧张的望过去—— ‘乞丐’没玩手机了，一改跟他说话时不好沟通的态度，老实的就跟见到老师的小学生般在跟一个人说话。周铮看到那人身边站着个风姿卓然的年轻男人，看年纪比聂启星还要年轻一些。第3325章我劝过启少，他不听他看着有点眼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没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就在他走神的刹那，细腰控让开一条路，侧身回头朝他的方向努努嘴，然后跟面前的人道：“在那呢。” 周铮在那一晃眼的功夫看清楚了被他挡住大半个身形的人，脱口而出：“乔，乔念？” 他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双眼还死死地盯着正前方要进门的女生看，怎么也没想到先找到他，并且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人是……乔念。周铮眼看着走过来的女生，没由来的心慌，也不敢坐在椅子上了，腾的站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你就是他的老大？” 这个不是重点。周铮抓住重点，极力控制情绪，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跟你们京市无冤无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嗤。” 女生走到他面前站定，眼神散漫不屑地啧了一声，去旁边拖了张椅子过来，当着他的面坐下。她胳膊挺懒散的搭在椅背上，微微扬起头，露出帽檐下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眼神极暗。 “成大师出事那天，你在哪儿？” 轰！周铮脑子都要炸开了。他唇色马上变淡，脸色看起来苍白又差，肩膀还抖了一下，眼神晃动不止，偏偏还想装傻：“我听不懂。” 他大概太心虚了。不等女生继续问下去，就心急火燎的撇清关系。 “我跟启少是朋友关系没错，可是我没参与成大师的事情，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启少。” “聂启星已经死了，你不知道？”乔念挑起眼尾。周铮反应有点不自然，不敢看她眼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装傻：“启少死了？怎么可能？” 乔念根本懒得跟他废话，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几天都躲躲藏藏，不敢露面。不就是怕聂清如找你算账么？” 她连这个都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周铮霍然抬起头，眉心狂跳。他手掌心泌出一层黏腻的汗水，还不知道说什么。乔念锋利的眼神直直看向他，言简意赅：“所以成大师出事那天，你到底在哪儿？” “我……”周铮喉咙滚动，里面干涸发痒。他这段时间东躲西cang，晚上都睡不好觉，也不敢去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现在自己极力想忘记的事情被人以这种方式强硬的摆在面前。周铮冷汗淋漓，却无法说出任何狡辩的话。他总觉得对方已经猜到了一切！他抬眼看看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女生，再看看身后的叶妄川、细腰控等人，听着病房里仪器嘀嗒的声响。心理防线终于溃败。周铮肩膀剧烈颤抖，捂着脸，闷声说：“我劝过启少！我不停的跟他说，让他别找你麻烦。可是他就是不听！非逼着我替他做事。” 他后悔了。前几天接到那个神秘电话开始，他就后悔的要命。早知道他就不铤而走险的攀附上什么隐世家族，不帮着聂启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第3326章念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这么说 “他当时非要我对成大师下手，还必须让我自己去，说是找别人容易被发现。” “我拒绝过，也劝过。我得罪不起他！你也知道他背后有隐世家族撑腰，我没办法。” 乔念听到这里才淡淡的说：“所以你就在酒店里趁着罗青不在，捅了成大师一刀是吧。” 周铮猩红着眼睛抬头看她，死死地掐着双手，隔了好几秒才认命的低下头，瓮动嘴唇：“是。” 自从那天聂启星让他赶紧带人离开酒店，他就再也不敢露面，就怕自己干的事情被发现了。后面他听说聂启星在医院意外死亡。他的恐惧更是到达极点。周铮这会儿说出来反而有种解脱了的快感，只是这种快感笼罩在恐惧当中，并不能让他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聂启星身边的那个女人呢？你把她藏在哪儿。”乔念突然提起来。周铮面上的肌肉还在颤抖，闻言倒是愣了下，旋即露出轻蔑嘲笑又愤恨的表情，说：“她早就跑了！” “我告诉她启少有危险，隐世家族的人要找她，然后她表面上乖乖的跟我走，转头趁我不注意就跑了。” 跑了？乔念挑了挑眉，跟叶妄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些端倪。按说这些事情都跟那个人没关系，她为什么要跑？周铮还在愤愤不平的说：“本来我想去找她，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要不是不敢太高调，早就把她抓回来了。” 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躲在哪儿去了。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女人惹出来的事端。如果他手里有那个女人，隐世家族找到他，他总可以推一个人出去，结果那个女人比他还要无情狡诈，跑的飞快。 “你也知道成大师那个事情是我做的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周铮并没有将一个跑掉的女人放在心上，更在乎自己的处境。 “你费这么大劲儿找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吧…”他嘴巴硬，其实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认为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乔念也许会心软放他一马也不一定。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是被迫帮忙，并不是自己主观的想要去伤害成大师，再说人也没死，乔念不至于太跟他计较。 “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女生声音漫不经心，挺散漫的。周铮心跳的咚咚响，不由得睁大眼睛看她，嘴角都要扬起来了。然后他就看到女生勾起嘴角，神情任恣，人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叩，狭眸乖戾的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这么说？” 周铮一颗心顿时摔在地上，从天堂坠入地狱，脸也白了：“你……” 乔念在玩他！涉及到自己，他到底还是没能沉住气，死命的拽住拳头，害怕的低吼：“你最好不要乱来。” 他惹不起隐世家族。可是周家也认识不少京市的人。乔念要是动了他…… 周铮还没来得及把威胁的话说出来，就看到叶妄川冷漠的扫他一眼，仿佛看个垃圾。第3327章念姐够直接 “你理他干什么。” “就逗着玩玩。”乔念难得眨了下眼睛，慢吞吞的说。周铮听到这里仿佛受到羞辱，脖子都胀红了。然而他还没说话。叶妄川又清浅的说：“把他带回京市，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铮要是留在M洲走法律程序还挺麻烦的，还需要引渡手续等。可是要是把他带回国内，M洲也好，周家也好，都得按照法律程序走，周铮这次算故意伤害罪。判个二三十年没问题。乔念本来也没想要私下处理周铮，就仰头看他一眼，马上垂下眼睑，挺燥的：“行~” ** 他们耽误半天才走，就是为了把当时捅刀子的那个人抓出来。这个乔念昨前天就在查了。她没查当时的监控。毕竟聂启星也不是突发奇想动成大师，肯定是精心策划过，再加上背后有聂清如帮忙扫尾。她要从监控上查起来还挺难。所以她压根没想过要查这方面的证据，而是选择从聂启星身边的人开始排查。聂启星这次来M洲身边几乎没带人。有的几个人手都是聂清如安排在他身边，半保护半监控的性质。聂启星要对成大师下手肯定不能找这些人来办，所以要查那个人是谁就很简单了。排除这些人，剩下的只有一个——周铮。乔念离开病房后，将一直揣在身上的录音笔交给罗青：“找到偷袭成大师的凶手了。这是他亲口承认的证据。” 罗青‘啊’了一声，本能的伸手从女生那里接过录音笔，脑子总算转过来，愣愣的追着女生问：“乔小姐，你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这也太快了。他还以为得回到京市跟叶老他们商量一番再跟这边的警察联手起来慢慢查，少说也得要个一年半载。谁知道乔念已经把人抓回来了。 “不是我找到的。” “？” 乔念没跟他解释太多，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准备一下，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边的事情已经算是处理完了。他们也该回京市了。 “好。”罗青也不耽误，赶紧去通知其他人：“我跟他们说一声。” 乔念目送他走远，这才转过身看向某个跟在自己身边一直没吭声的男人身上：“你怎么不告诉罗青他们是你的人在盯着周铮。” 叶妄川眼底漾起一丝笑意，矜贵出众：“他不知道耀门。” 乔念有碎头发不听话的滑落在眉骨处，正好挡住她眼睛，她自己好像没注意落下来的头发。叶妄川伸出修长的手指给她拨开碎发，很温柔的别在耳朵后面，温声细语说：“耀门和暗堡只有你知道。” 叶老爷子都不是很清楚他在外面这些势力，不过他对乔念从不隐瞒，每次都是直白的袒露在她面前。乔念被他指尖碰触过的地方有些发烫，垂眸顿了一秒钟，就抬手拉了下鸭舌帽，又觉得还是心头躁得慌，就抬眼看他：“你…在用美色勾/引我？” 她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那语气又烦又燥，还有种自己说不出的…感觉。第3328章念姐v5，我会负责的叶妄川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难得怔忪片刻，马上不要脸的往后仰，坦荡荡的承认了：“是。” 他好像有星辰坠入眼眸，笑意浅浅看她：“所以乔神，我成功了么？” “……” 乔念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钟，眼皮子跳了跳，正要挪开目光。叶妄川突然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五指紧扣，极长的睫毛遮住眼眸，愈发的的潋滟。 “乔神要跑？” “咳！” 乔念怀疑他有毒，干咳一声，没挣开他的手，干脆就跟他面对面：“那你想怎么样。” 叶妄川怔了一秒，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好半晌没想好怎么回答。怎么样？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乔念定定的看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声音，想了想，白皙的面庞有些任恣，表情却挺认真的：“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我会负责的！叶妄川哂然，久久的伸手在她眉尖拂过，笑了：“我这是怕你不负责吗？” 乔念斜睨他。本来不想说。不过看他跟自己装的风月舒朗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不是？我看你挺着急的。” 叶妄川就站在她对面，闻言手轻轻地搭在下巴摸了下，眼眸半垂着，始终映照出女生的模样。 “我着急又没用。” 乔念看着他丰神俊朗的样子，下意识的捏了下发胀的额角，有点头痛：“…我要先处理完独立洲的事情。” 她还没查清楚季情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个U盘上面最后一个实验也还没能成功复刻出来。光这些事情都得花个三五个月，她短时间内肯定没心情去讨论这些。叶妄川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捏住她微冷的指尖，又恢复平时慵懒随性的样子：“我说过会等你21岁。” “……”乔念抬头。他刚刚还承认着急了。叶妄川看出她的想法，用力的捏了下女生的手指尖，然后包裹住她的手给她焐热，声线低醇散漫：“我这实习期从两个月到现在快两年还没转正，哥哥急一下很正常吧。” 乔念被他这声‘哥哥’弄得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帽檐，刚抬手就察觉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起码让她指尖没之前凉了。乔念明知道他这是故意提起以前她在绕城为了不让江离发现身份，顺从的叫了他一声‘哥’。但是明知道他是故意的戏谑，乔念还是深呼吸，漆黑的眸子眯了眯，朝他看去。叶妄川勾起嘴角，刚勾出一个清浅的弧度。突然被女生往墙边上一推，然后微凉的气息靠近，独属于乔念身上的皂角香味扑个满怀，他刚一走神，唇上就被咬了一口。乔念咬了一口就松开，然后跟他一样勾起嘴角，比他到了一分乖张，眸子看向他：“哥哥不会生气吧！” 哥哥两个字，她咬的很重。简直就是嚣张。叶妄川深眸暗了暗，刚要把她拉回来。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秦肆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妄爷，刚罗副队说……” 第3329章隐世家族怎么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他冲过来就看到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秦肆马上刹车，见鬼一样弹起来：“额，乔妹妹也在啊。那啥，你们继续，我马上滚！” 他说走就走，那叫个麻利儿，转眼就跑的不见了。乔念这下回过神来，脑仁里一根筋绷的头痛，一脸郁闷，搞不懂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被他带偏了。好像每次她面对某人的时候，自制力总是变得很差。明明有时候想跟他说正事，说着说着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乔念松开手退了一步：“转正宴……” 她还真在想这个问题？叶妄川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天能吃上女朋友办的转正饭，要让老头子知道了肯定要拿拐杖追他三条街。 “还是给辰辰买成礼物吧。” “……”乔念挑眉看他。叶妄川芝兰玉树，眉眼好看极了，眼光流转，微微一笑道：“安慰安慰小朋友。” 特别是那种成天盼望自己快点